第20章 爱一下自己

之后的日子过的很快，冼然日记本中这样记录这段时光：

时间平静，一切安然，我们三言两语，时光千言万语。

期末考，程皓又一次和冼然分到一个考场，自从皓然CP分开，每次考试两人必在一块。

徐子然每次都咂舌：“这是啥？牛郎见织女？缘分啊”

程皓托着他脑袋离开肩膀，问他：“你这次有把握来一班见我吗？”

一听这，徐子然定会遁走。

————————

考试结束，当天上午离校，冼然蹭同城同学的车回去。

程皓那天在公交站亭坐了好久，坐到舅舅开车出来找他，以为他考试爆炸，离家出走。

隐隐感觉内心不安，冼然在街口下车，看到爸爸骑着电动车等她。

爸爸看到她，连忙过去接住冼然手中的行李。

冼然眼直视着他，爸爸不敢看她。

“我妈呢？”妈妈为什么没来接她，每次都是妈妈的啊？

“哦，回老家了……饿了吧，吃什么？拉面？”

“我妈回老家干什么？回哪个老家？”

“没什么事。”语气闪躲，明显有鬼。

冼然不理他，拉着行李箱往家走，不管他怎么喊，都不回头。

冼然进家门第一件事，猛地打开父母的衣柜。

“我妈的衣服呢？”冼然红着眼质问冼然的父亲。

“你把我妈弄哪里了？我问你呢？”泪水划过脸庞，心跳加速，胸腔仿佛丢了一块。

“你先冷静，你妈没事。”父亲轻声的说。

冼然看到他这满不在乎的样子，火气一下子冲到满点。

夺过父亲手里的手机，打给妈妈。

“妈，你在哪儿？”

“然然回来啦，吃饭了吗？”

“你为什么去那个地方，你去那里干什么？”冼然嘶吼着，胸口不断起伏。

“妈妈已经答应他们了，妈妈生完孩子就回去。”

冼然将手机摔到床上，手机被弹到地上。

“你知道她四十三岁了吗？你知不知道她有高血压？”冼然眼底血红，仿佛认不清面前这个血缘亲人。

“她会出事的，你知不知道？儿子就这么重要，能用我妈的下辈子来换？凭什么让我妈承担这一切？”

“我说了这么多，你一句话都不想说吗？啊？”冼然突然笑了一声，坐在床上，看着地面。

“你还小，不懂父母的良苦用心，你长大就知道了。”冼然的父亲平静地说完这些离开。

冼然从没预料到噩梦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

——————————

一直持续到过年，冼然和父亲没说过一句话，冼然给妈妈打过一次电话。

“妈，你爱一下自己，不要生这个孩子，好不好？”

“冼然，妈妈没有办法。”

“你忘了你和我说的话吗？你说过你恨他们一辈子的，为什么听他们的话，要为他们生孙子？”

冼然再也无法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人心，人心是什么，变来变去，只要不是自己的心，就不可以相信，对不对？

冼然妈妈告诉过冼然很多小时候的事。

两岁时，冼然被奶奶抛向猪圈栏的石头上，一直到成年，脑袋上依旧有一个填不满的坑。

三岁时，妈妈骑着脚蹬子三轮车，满城摆摊挣钱，那是个下雨天，妈妈冒雨去接冼然，幼儿园老师抱着哭泣的冼然在门口等她，只有她一个孩子了。妈妈走得快，摔倒在马路上，二十多岁的女人，膝盖上留了一条十几厘米的疤痕。

十岁时，那是不知道第几次，妈妈被辱骂，奶奶放话：“就算是再孝敬我，生不出儿子就是不孝。”

无数次，冼然在父母的争吵中苏醒，她看过零点的月光，看过一点的漆黑，看过两点的绝望，看过三点的死亡，看过四点的灰暗，看过五点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