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7：压力

和千玺近距离的接触就像是一场梦。等阿廿回过神来，家里早已经没有他们留下的一丝气息。只有微信通讯录中存着的易烊千玺这四个字表明着，这一切都真实发生过的。

金施云回来之后，李旌廿生活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再也没能在周末出门溜达，而是被塞进了各种培训班。就连和王芊若打电话的时间都被缩短了一半，金施云会时不时的突然闯进房间。

“你啊……干嘛给孩子安排那么多课啊。你看她现在压力多大！”

“你别管。前面几年就是我没在，旌廿才被你给惯的，懒懒散散，还像什么高三学生的样子！她说让你请假你就请假！到底你是家长，她是家长。她不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你不知道？你看看她现在，能考上什么学校！一本都不行！你还不急啊？我急！”

“你是不知道小廿上学期有多焦虑……那棒棒糖……”

“还提棒棒糖！我说过多少次了，棒棒糖吃了对牙不好，而且她都那么大一个人了，吃什么小孩子的东西！焦虑怎么了？你当年高考前，没焦虑过？”

“我就是觉得！快乐最重要！我就是这么培养我女儿的！如果她……她不上大学也可以！更何况，你也知道，高考并不是人生唯一的一条路。”

“老李！你！你一个浙大英文系博导竟然说出可以不上大学这种话！好了，我不和你说了，承受不起高考这么点压力的人，就是失败的人。别想着以后的人生有什么出路。”

有次李旌廿半夜去厨房倒水喝，就听见父母的房间里传出的激烈的争吵。听着听着，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掉到了衣服里。捧着水杯，穿着单薄的睡衣，就这么站在寒冷的漆黑的厨房夜里，她哭了。

抹掉眼泪，她面无表情的喝了几口水，哆嗦着钻回了被窝，一时之间，她就这么失眠了。床头手机发出了白色的亮光，她眯起眼睛拿起一看，是阿若发来的学习资料。刚想打开仔细看看，却听见房门被开了，接着灯亮了。金施云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口。

“大半夜不睡觉玩手机？我看你精力真的是多到没处放啊。你们班主任还和我说你上课一直在睡觉？感情原因出在这儿呢！”

劈头盖脸的，金施云就像是站在高处审判的那个人，而自己，不知不觉就因为惧怕而蜷缩在下边了。

“我没有玩。”

“现在2点了。你说你没有玩？那你怎么醒着？手上拿着手机？”

在金施云的咄咄逼人下，李旌廿选择了闭嘴。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

“好了！你够了！大半夜的！孩子自己知道！她说没玩就没玩！”

直到关门声传来，金施云被李沧年拉走了。而被子底下的李旌廿早已泪流满面。

“若。你说，为什么她对我那么苛责呢？”

“阿姨干什么了？你怎么样？受伤没啊。我跟你讲，先冷静一下啊。开视频开视频。我要看到你好好的。”

那边的阿若在手机微弱的光下，看清了李旌廿在被子里的情景，松了口气。每次李旌廿见过金施云之后，情绪都会失控很久，自残举动都是常有，甚至会有轻生的念头。可是，母亲和女儿的关系，就注定她逃离不了她。犹如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