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为了父母事,费尽旌旗心。
“爹,你是笑而不答。你喜欢她,对不对?不好说,是吧?”
“战儿,我告诉你,你要再说,我就不认这个女儿了。”
“我认这个后妈。”
郭守城扬起胳膊要打。
“你。”
郭旌旗把脸伸过去,
“给你打,给你打。”
郭旌旗做个鬼脸就跑了。郭守城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心里却一次次浮现余贞的容貌。郭旌旗走向了余贞的房间,推开了房门,余贞让过郭旌旗,坐在了椅子上,余贞沏上了一杯茶。
“余娘子,还没睡?你也坐下。”
“大,不,小仙人。您就不要叫我余娘子了,就叫我余贞吧。”
“不行,毕竟长幼有别。余娘子,我来向你商量件事。”
“我早己卖身为您的仆人,凭您发落,有事您就吩咐。”
“先说好,不强迫。十多年前我娘就走了,为了我不委屈,怕我不高兴,我爹没娶过媳妇儿,就我一个闺女,每次有人提起来婚事,我爹就不高兴,从女子学院毕业了两三年,就能去和师父下棋,上街逛,也不想我嫁人,我想给我自己找个后妈,我相中你了。一,不趁人之危,二,余娘子,你意下如何?”
余贞忙摆手推却。
“不不不,我不配,我是来做仆人的。”
“拿钱说事儿,就是污辱你了,我爹当年从军,立下了不少战功,一次剿匪,没水没粮,我爹守了三天等到援兵,官府才提拔了他。我爷爷给他改名叫郭守城。我的名字也是我爷爷改的,听着像男孩儿,对不对?我爹也没敢改,是孝子吧,我是个女孩儿,不给我裹脚,我爹让我去读书,我爱下棋,让我拜师,是个好爹。你说,对吧!”
郭旌旗一面说,一面看着余贞点头,只不过余贞不说话。接着又说,
“只是一样,这名份问题,我知道,你在乎名份,你想当大夫人是不可能,我娘是正妻,你来是填房。你放心,现在民国了,我去说,让你有我娘一样的名份,做正房夫人。”
余贞一旁扶着头上的簪子。正思索着。
“不,我是个寡妇,不能当郭司令的正房。”
“哎,此话一出,就说明你愿意嫁给我爹。”
“不不不,我不愿意,也不能。”
“哼。”
郭旌旗一把将茶杯打翻在地。
“我把你买来的,你以后就是我的老妈子,就得听我的,知道吗?”
余贞一惊,见她变了脸,从对面椅子上站起来。
“是,小,小仙人。”
“小仙人也是你叫的,叫大小姐。”
“大小姐。”
“明天早上陪我背棋谱,温习功课,知道吗?”
“知道了。”
“早点儿睡,我起的早。”
第二天,凌晨五点多钟,郭旌旗起床了,一推门,余贞在门外站着。
“呦呵,你还真勤快啊,进来。”
进了房门,拿出一本棋谱,给了余贞,让余贞用手举着棋谱对着郭旌旗,郭旌旗拿出一柱香插在香炉上,香不烧完,不许放下,不许动,但香不点火。郭旌旗自己去跑步运动了,两个小时后,郭旌旗自己回来了,擦拭着头上的汗,
“行啊,挺守信用。”
郭旌旗揭开余贞的衣袖,看到胳膊看到青筋己起,肌肉僵硬,果不其然,两小时内,余贞从未放下。
“小姐,饭好了。”
桃香放下了碗要走,郭旌旗把香从香炉上取出,交给送饭的丫头桃香。
“等会儿,把香扔火堆里烧了。”
从余贞手里把书取出,放在床上。
“坐下吃饭,我己经让桃香把你的也端上来了。吃完了,跟我出去。”
“大小姐,我不敢。”
“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废话?”
余贞两臂累的肿痛难当,抬不起来,郭旌旗亲自喂余贞吃饭,
“我告诉你,吃饱了,还有一天活得干呢。”
“是,大小姐。”
吃完了饭。
“喂,这房间,我以前是自己收拾的,现在你收拾。”
“是大小姐。”
收拾完了,郭旌旗又一次换上了男装。
“收拾完了,跟我走。”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了郭府,来到了估衣行,
“这料子不错,给我扯两身衣服的量。包起来。”
“得嘞。”
“料子包好了,”
郭旌旗用扇子一指余贞,示意余贞拿了料子。
“拿着。”
郭旌旗示意余贞出去。
“你先走,我把钱付了。”
“老板,你再按这人的身量做六套衣服,三套旗袍,三套宽袖。这是订金。”
郭旌旗拿了钱付账。叫了余贞,去了点心铺,
“这甜食给我装上三斤。”
“行嘞,您请好吧。”
装好了,也示意余贞拿着,两人一前一后奔向了张仙人家。敲了门,
“师娘,师娘。”
李昭芳开了门,看到了郭旌旗。
“师娘,我来看你了。”
“战儿,你来了。”
“师娘,点心,料子。您做两身衣服。”
郭旌旗示意余贞放下,余贞放下礼品之后,李昭芳喜极而泣。
“战儿,你师父活着的时候,总说,战儿有情有义,你师父走了,还对师娘这么好。”
“师娘,别哭了,我想吃...”
“炸酱面。拜师那年吃了一回,以后没吃够过。这是...”
“我新买的老妈子。”
李昭芳心中起疑:郭旌旗从小有娘照看,郭胜旗也从小教导她为人要勤勉,就是十来岁买了丫头桃香,郭旌旗也事事亲力亲为,叠被子,洗衣服。后来上了学,就让桃香去伙房,也不要丫头了,今天是怎么了?
虽然是师娘,但毕竟郭旌旗是司令之女,不敢多问。
“师娘,做去吧。”
李昭芳出门准备郭旌旗爱吃的菜码,郭旌旗招呼余贞进正房,自己拜一拜师父的灵位,将十几块大洋放在牌位底座下。
“大小姐,你真孝心。”
郭旌旗大声喝斥。
“用你说吗。”
李昭芳买了莱,做了炸酱面,端出来一碗,放在了郭旌旗面前,又端了一碗,李昭芳示意余贞。
“这...”
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郭旌旗。
“溜了大半天,腿都酸了吧,你也坐下吃吧。”
“不必了。”
郭旌旗眼神一使,余贞一个战栗,郭旌旗一拍桌子。
“坐下。”
余贞坐下刚要吃,
“等会儿,我吃完了,喂你。”
“大小姐,这使不得。”
“我是小姐你是小姐?”
郭旌旗吃完了,面己经愁了,郭旌旗搅拌了搅拌,一面喂着余贞,一面说,
“想吃什么跟我说。”
余贞抬了抬胳膊,依然疼痛难忍,开始眼眶湿润,也许是为了郭旌旗的举动落泪,也许是母性的召唤。
李昭芳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郭旌旗喂完了面,转向了师娘李昭芳。
“师娘,我记得我送了师父一个戒尺,让师父打我,还在吗?我想留个纪念。”
“好,我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