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替罪羊
16 替罪羊
秦应洪苦笑道，“自然记得，若不是沈姑娘，我这条命恐怕早就保不住了。”接着又反应过来，“你是说，对方就是冲着我们南湖山庄来的？”
吟霜点点头，“不错，此人想必曾与南湖山庄结仇，这次是专门来寻仇的。”
秦应洪思索后说道，“他刺杀我不成，所以就杀了那些弟子来示威？”
吟霜道，“倒不一定是示威，二公子可知自己当日所中之毒是什么？”
秦应洪摇摇头，“不知道，怎么？难道这毒大有来历？”
吟霜道，“二公子尚且年轻，不知道此事倒也正常，此毒名叫‘心花怒放’，是十三年前神农堂向杏林下挑战书时，杏林医仙独创，中毒者手腕处会出现一条黑红色的线，随着毒性蔓延一路向上汇至心脉，胸口处就会出现一朵花的图案，因此得名，除了杏林医仙，无人能解。”
秦应洪恍然大悟，“杏林医仙十三年前死于父亲之手，那名来杀我的黑衣人一定是与杏林医仙有关！莫非他是葛家余孽？那沈姑娘又为何能解此毒？”
吟霜道，“恐怕沈姑娘也出自杏林。”
秦应洪道，“不对，如果沈姑娘和那黑衣人是一伙的，她又何必救我？”
吟霜想了想后说道，“或许，她是不能不救。不管怎样，大公子的性命才是第一要紧的事，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一定要先把沈姑娘请回南湖山庄。”
秦应洪这时突然道，“吟霜，你昨日，是不是派他们去‘请’沈姑娘了？”
吟霜突然跪下道，“是吟霜鲁莽了，不该如此轻举妄动。”
秦应洪连忙将吟霜扶了起来，“算了，你也是因为大哥的病才会如此，只是如今这局面，恐怕更难请沈姑娘去南湖山庄了。”
吟霜心想，这倒不一定。
卫大人自山上回县衙，心情就没有轻松过，怎么偏偏就是南湖山庄的弟子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人给杀了，这些个江湖事，自己这么个小官，又哪有本事给交代啊！
卫公子自从那日带酒楼店小二回来，找县衙里的画师给偷自己钱包的小偷画了画像以后，就每天拿着画像去街上抓人，但凡是看见爱笑的小个子姑娘都要一一盘问，可就是一点小偷的影子都没见着，真是见了鬼了！
卫公子正拿着画像在县衙里犯愁，是不是店小二描述的长相不对，还是画师画的不够好，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这时卫大人进了县衙就愁眉不展、连连叹气，卫公子赶忙上前扶着卫大人，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
卫大人叹了口气道，“别提了，北山上死人了，还是南湖山庄的弟子。”
卫公子诧异道，“死人了？还是南湖山庄的弟子？那这算是，江湖仇杀？”
卫大人道，“要真是江湖仇杀就好了，关我们县衙什么事，可是那秦二公子身边的那个婢女，叫吟霜的，非得要说来此只为寻医，根本没有仇家，非要我给个说法，你说这，我能给什么说法！”
卫公子眼珠子转动起来，过了会说道，“爹，官府与江湖人士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咱们这小地方，秦二公子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能耐，也许只是众目睽睽之下莫名死了几名弟子，还不知道死在谁手上，脸面上不好看，这才找我们要个说法，我们也只需给个说法，明面上过得去即可。”
卫大人立刻来了精神，“你的意思是，找个替罪羊，推出去？”
卫公子笑道，“不错，而且眼下，就有一个再合适不过。”说着将手中的画像递给卫大人。
卫大人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半个时辰后，飞飞的简易版画像被递到了秦应洪的手中，虽然画像上的人并不是很像，但秦应洪还是凭借着那灿烂的笑容认出了飞飞，这就是当日来劫车的那位姑娘。
卫大人双手紧握放在腹前，低着头有些忐忑，秦应洪看了半天后问道，“你确定，凶手就是她？”
卫大人连忙抬头说道，“下官确定，就是她！”
吟霜问道，“如何确定？”
卫大人接着说道，“出事那天夜里，有附近的村民曾看到她出现在北山，一副慌乱的样子，这不是杀了人还能是什么，二公子若不信，下官可以传那村民进来问话。”说着就要命人传话。
被吟霜拦住了，“不必了，既然卫大人如此确定，那就有劳卫大人将此人抓捕归案，交由我们南湖山庄处理吧。”
卫大人高兴道，“这是自然，自然。”接着又为难道，“只是这小姑娘别看她年纪小，但毕竟是江湖上的人，来无影去无踪的，下官这……实在是不好找啊……就算是有幸找到了，这也不一定能抓得住她啊……”
吟霜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便说道，“卫大人放心，既然她是杀了我们南湖山庄弟子的凶手，南湖山庄自然也有义务出面抓人，我会派几名弟子协助卫大人。”
卫大人喜道，“如此甚好，甚好。”
秦应洪叮嘱道，“有劳卫大人，务必要抓活口，还有，不要伤了她。”
吟霜古怪地看了秦应洪一眼，卫大人虽也有些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沈盼今天一天都没有出门，一直坐在屋里想着昨夜的事，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上山后躺在一棵大树旁休息。
南湖山庄的弟子死在山上，死的时候自己好像还在场，无论如何，这麻烦是躲不过去了，该来的总是要来。
沈盼起身出来，走到院子里，见云英正在帮忙煎药，便说道，“我这里，怕是会有麻烦事。”
云英转过头问道，“所以呢？你想让我离开？”
沈盼道，“此事完全与你无关，你没必要卷进来。”
云英道，“此事确实完全与我无关，但你，并非完全与我无关。”
沈盼垂下眼，没说话。
云英转过头，看着药罐下的火说道，“或许，你从来没在意过身边的人和事，但这段日子多亏你收留，我才知道人生还有另一种过法，眼下你有麻烦，我也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