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燕四海西夏救人 少室山新儿降生
“此处是哪里?”一红衣公子看着身边的景色问身边的一位白衣书生。
“这里与大宋的房屋风格截然不同,依我之见,这里应是西夏之地。而且看此处富丽堂皇,恐怕还是西夏皇宫。”那白衣公子也向四周望了一望,才答。
“西夏,老天爷这次为何让咱们此处转醒?难道咱们有人同西夏国有关系?”那红衣公子兀自喃喃自语。
“不知,现如今我只知咱们几人虽来自五湖四海,但也都是大宋子民。”白衣书生悠悠答道。待两人转过身,旁人赫然可以看出,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容温和燕非尘。
而此时,于碧池刚刚转醒,听到慕容温和燕非尘的对话,于碧池也就仔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却没看出个所以然。
“你们小心,有人过来了。”东方子云出言提醒三人,接着躲在隐蔽之处。其他三人听后,也跟着躲了起来。
只听见环佩叮当,有脚步声传来。就见一西夏服饰打扮的侍女挑着灯笼自几人前方的拐角处的柱子转出,看起来是要去办什么事情的样子。
“这位姑娘,若想活命,请不要乱动,也不要发出任何声响。”那女子经过东方子云所藏之处,被子云自她身后以手绕前抓住喉部。
那侍女吓得轻呼一声,手中提着的灯笼也落于地面,倒在地上。
“姑娘莫要害怕,我等不是坏人。”慕容温将落地的灯笼轻轻捡起,以免灯笼起火。
慕容温说完这些话,那姑娘并未回答,而是愣愣的看着他,似是没听明白他所说的话。他们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谁也不说话。过了好半天,那女子才叽噜咕噜的说了一句,但却是不懂。这话既不是大宋官话,也不是契丹话。这下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他们之中似乎无人知晓此话。就在大家面面相觑之时,燕非尘突然开口,对那女子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那女子连连点头。
“她说的这是西夏话,我略懂一些。我刚才将你说的用西夏话说了一遍给她听,她已经知道不能乱发出声音。”燕非尘这才用官话解释道。
“那就由燕兄与这位姑娘交流,我们在旁听你的转达即可。”
“这没问题。”说罢,燕非尘转身用西夏话对那姑娘说到“姑娘莫慌张,我想问你一些问题,你老实回答就好。”那姑娘听后,点了点头。
“请问姑娘是何人?”
“我,我是一名婢女,专门侍奉皇后娘娘的。”
“皇后娘娘?那么敢问此处是何地?”
“这里是西夏皇宫,你们是什么人?”那姑娘心神似乎定了一些。
“我们是行商贩药的客商,误入此处。我看这宫中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是不是有何喜事?”燕非尘胡诌了几人的身份,那姑娘虽有疑惑,但未多问。
“最近皇帝陛下新娶了一位皇妃娘娘,今天正是大喜的日子。”
“原来是这样,那可否劳烦姑娘带我等去面见新入宫的娘娘,我们有贵重礼物想要奉上。”慕容温提出此意,燕非尘同那姑娘转述。
“这,恐怕不妥。不过,好……好吧。”那名侍女本不想答应,却感到制住她的东方子云手劲渐渐加大,只得答应。
那侍女带着五人左拐右拐,出宫门、入宫门,转七转八的来到了一处宫殿之外“这里就是那新娘娘的住处。”一路上,两旁楼瓦的样式,路旁的景色尽显西夏特色。房舍之上雕梁画栋,丝毫不亚于北宋皇城之艺,所画之图多为佛教寓意之图。
朱红的宫门旁边站有两名手拿长枪,身着金甲的武士,燕非尘前去与之交涉,表明自己行商的身份以及想要入内拜见新娘娘之愿,不想却被斥回“娘娘那是什么样的人物,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么。你们也不看看此处是什么地方,快走,快走。”
五人本只是想见见西夏的娘娘看个新鲜,既然不能见,他们也就未多做纠缠,转身离去。待到无人之处,他们便将那侍女放了,沿着早已看好的离开西夏皇宫的最短路线直出宫外。他们刚刚走到宫墙附近,忽然听见宫中大乱,响起许多人跑步的声音,金甲相撞之声。刚才被放了的那个侍女正在大喊大叫。燕非尘探耳听了听,转述“她喊的是,有刺客,有刺客。”
离了皇宫,他们转身去了赫连铁树的府宅,赫连铁树的宅子很好找,街上的人都知道。但是此时赫连铁树却因方才他们在西夏皇宫引起的一阵闹腾而被招进皇宫之中,并不在府邸。
东方子云觉得,既然到了西夏,那就顺便逛一逛,反正现在也不知去做什么。他就向其他人提议到街上去转一转,其余四人听后,觉得这样也好,也就同意。
西夏都城名曰兴州,乃是河西走廊的一处重镇,原名怀远镇。西夏未建国前,夏国公李明德建都于此,大兴土木,兴楼盖瓦,宫殿气势丝毫不逊于宋朝皇宫。兴州为西夏皇室所在,虽然皇族所住之处富丽堂皇,可是街面之上的繁华却比不上东京汴梁,只赶得上苏州。即便如此,兴州在西夏国也是最繁华之所。
“慕容哥哥,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这个挺适合你的,李姑娘。”
“那边还有更好看的,我们去看看吧。”
李碧池虽然是江湖女子,却也是半大女孩子,看见西夏新鲜的玩应,好奇心大盛,一路上拉着慕容温等人东逛西逛,玩的不亦乐乎。他们逛了没有多久,就发现日头西落,傍晚已过。
“咱们找一家客店住下吧,不然天黑以后,找起来也麻烦。”慕容温提议,其他人皆赞成!燕非尘问了问街上的行人,在皇宫附近找到一家看起来相对不错的客栈住了。
夜半之时,正在熟睡之中的东方子云被屋顶的瓦片响动忽然惊醒,他忙将其他屋中的伙伴叫醒。五人匆匆忙忙跃至屋顶,黑夜之中,望见两条人影在远远的屋顶以很快的速度向西行去。他们忙以自己最快的身法追了出去,但那二人跑的飞快,他们用尽所能才勉强跟上。他们看后面所追之人的样子,似乎是一名小孩子身高的人。
追的近了,五人隐隐约约能听见在后面追着的那人在说着什么,好像是不停的喊着“贱人,不要跑,我今天非杀了你不可。”那是个女子的声音,他们觉得听着有些耳熟。
“前面那人是天山童姥?可是声音有些年轻。”东方子云耳力较好,听得比较真切,他悄悄对其他人说道。
“不会吧,难道是天山童姥在追杀她的大仇人?”
“有这个可能,我觉得。”
…………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猜测之时,已然跟着那两人到了兴州郊外,年轻的天山童姥此时追上了死对头。天山童姥正要痛下杀手,忽然被一名白衣长剑,一脸正气的男子拦住。只见这男子一剑从两人的中间穿过,天山童姥一愣,被阻了一阻。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得五官标致,是一名美男子。
“这位相公,请救我一救,我乃是西夏国的王妃,若是救了我,必有重谢。”那被救之人开了口,乃是一名女子。
“你这小子,不要来管这闲事,我们之间的私怨不关你事。”
“这件事,我管定了。”那男子说着,又从身上拽出一口宝剑,同那名矮小之人对了几招。燕非尘看着那男子的武功招式有些许眼熟,细细思索之后,发现他竟与自己的祖父辈所练之一字慧剑门的功夫有些相似。
“你这女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
“哦……哦,多谢这位恩公。”这时,那名看似被吓傻的王妃才回过神来,转身就逃。
也就刹那间的功夫,西夏王妃一口气的就跑远了,慕容温等人欲追却发现不得行之,完全追不上。而此时那名矮个的小人也在逼退那名白衣公子后,追了过来。
“你们几个,有没有在刚才见过一个女子过去?”此时五人已经确定这人就是年轻时的天山童姥,依旧那么跋扈嚣张。
“那女子已经向那边跑去了。”燕非尘随意指了一个方向,天山童姥追了几步,并未追上,气急败坏的转身回去找那白衣男子,慕容温等人忙跟着也追了回去。
“你这小贼,是何人?为何阻我复仇?”
“在下乃是福建一字慧剑门燕四海。”白衣男子持剑立于矮小之人对面,正气凌然又不失君子风度。
“哈哈哈哈哈…………”只听见那矮小的人仰天大笑“小小的一字慧剑门也敢来坏我的好事,回去好好处理后事,我必定让你们一字慧剑门自上至下尸骨无存。”说着,那人就一掌攻向白衣男子。
今夜月如银盘,盘中月光如银河般倾泻而下,照耀着中华大地。慕容温等人借着明亮的月光遥见燕四海已被天山童姥一招重手杀招打伤,匆忙之下急急现身,将天山童姥再次拦下。
“这位可是天山童姥前辈?”燕非尘来不及出手,只能出言相阻。
“可是天山的童姥前辈?”慕容温再次补问一句。
“你们又是什么人?怎么知道姥姥的名号。”此时燕四海已被天山童姥用剑制住。
“童姥前辈,你既有生死符这等厉害功夫,那为何不将他种上生死符,收为己用。”
听到生死符几个字,天山童姥突然眼露杀机,一剑攻到慕容温身旁,被慕容温挡开。但随之而来的杀招,他却再也躲不开,被一招轰至重伤。随后,天山童姥又将燕非尘、于碧池和东方子云均打成重伤,不得动弹。他们五人知道天山童姥武功高强,也不还手,任由天山童姥处置。
“你们几个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门派之中如此秘密的功夫。”
“天下的生死符,只有童姥您一人会中”慕容温道。天山童姥不动声色,为他们五人各自诊了诊脉,脸上也是越来越兴奋,似乎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
而那位白衣燕四海,见慕容温等人为了救他受了重伤,持剑便要冲向天山童姥,欲救慕容温等人离开。而天山童姥见了他就很是气急败坏,欲知此人于死地。
“你这人,姥姥神功盖世,岂是你这凡夫俗子能够对抗得了的。还不赶快回去整顿门派,投入到姥姥门下。”慕容温话里有话,暗意燕似海打不过天山童姥,让他快点离开,回到家中,带着家里人快些逃命去。燕似海听后,略有迟疑,但仍想救几人离开。
“是啊,童姥,以您的身份,何必为了这等小贼动肝火。而且您还有心腹大敌在,您完全可以留着此人,甚至让此人去杀了您的那位对头,也不为过。”燕非尘说道。
“若不是这个小子,我此时已将那个贱人折磨的不成样子。今日我好不容易等到此等机会,却被他破坏,我今日势要杀了他不可。”童姥听了燕非尘的话,顿时火冒三丈,比刚才还要恼火。
“姥姥,我看那两人眉来眼去的,他二人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完全可以让此人去杀了那个逃走的女子,让他们痛不欲生。”于碧池在旁边顺着燕非尘的话说,但天山童姥不为所动。
“姥姥,你若是留着此人,也可将他们门派武学的精妙之处研习清楚,这样对姥姥的功夫也能有所帮助啊。”慕容温道。
“呸,姥姥学他们那些不成材的功夫作甚。”天山童姥对自己的功夫颇为自信。
“呸,姥姥还用学别的门派的功夫,就算是姥姥放的一个屁,都能将他们灭的落花流水,痛不欲生。”李碧池不愧是星宿派的门人,对于这溜须拍马、大吹法螺的事很是轻车熟路,眼珠一转,就将天山童姥的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让天山童姥心情大好。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通情理,你在这里也是白白送死,你若走了,我们自有办法让我们自己无事。”久未说话的东方子云此时对站在一旁燕四海说到。而燕四海听后,向后微微撤了两步,似乎被东方子云说动了。
“哦?无事?姥姥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让自己无事。”天山童姥听到东方子云的话,略带些讥讽的笑意说到。
“你这点微末伎俩,还想在姥姥面前逞英雄,你这几招剑法在我面前都走不过。”燕非尘说着,将燕四海的几招剑招演练一番,又将这几招的破法也演练一遍。他为何会这一字慧剑门的功夫?乃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卓不凡所授,在卓不凡教他独孤九剑之时,也将这几招顺路教了一些,但也只是样子而已。
燕四海看后,点了点头。紧接着,李碧池在旁边说道“那名女子你还帮她?她乃是一名心狠手辣的狠毒女子,据我们所知,她已经害了不知多少幼小的婴孩,你居然还帮她。”燕四海并不相信李碧池,东方子云在旁帮腔“燕公子,李姑娘说的均为事实,此前我们调查过这个女子。”那燕四海也就信了。
“今天看来是我多管闲事,不知几位可否告知在下名姓,日后好报答几位大恩。”燕四海对慕容温等人抱了抱拳,欲离开此地。
“问那么多做什么,快快离开此地,废柴。”燕非尘不想让自家祖辈在此多做耽搁,以自己惯有的态度撵走此人。
“在下穆雨”只有东方子云报了假名,其他人均未通名报姓。随后燕四海转身离开,不知所踪。
“这下子你们的心愿达成了,高兴了?”天山童姥阴阳怪气的对着五人说着,也不给五人答话的机会,连出了十几招重手,将五人的手脚臂膀均打得粉碎。慕容温等人,均受不住疼痛,哀号不止。只有东方子云咬紧牙关,死死硬扛。天山童姥听得心里烦躁,将几人的哑穴点住,让他们发不出声音。
而后,天山童姥带着他们几人到了半山腰的一处山洞之中,将他们的哑穴拍开,问到“你们是怎么知道生死符这种功夫的?另外,你们又是怎么知道姥姥的名号?”
听到天山童姥的问话,慕容温等人虽然说得都是实话,但却不能说出他们乃是自几十年后而来,被天山童姥认为是胡说八道。无论他们五人说什么,天山童姥均不信,不停地折磨着他们,五人均受不过天山童姥的摧折,先后晕了过去。
待五人再次醒来,只觉得浑身剧痛,有如万蚁噬身一般。他们运了运气,发现武功并无大碍,而且若是忍一忍,也还算能够正常行动。就在他们刚刚转醒的时候,有一名丫鬟模样的人端着药碗进到屋中,见他们苏醒,忙转身出门,便走还边喊着“老爷,老爷,你带回来的那几个人醒过来啦。”
不多时,门帘一挑,燕四海从外面走进来。“几位终于醒了,可让我担心死了。”
“燕公子为何会救下我们?”慕容温好奇的问。
“我听了几位的话,赶回一字慧剑门。快到家的时候,我就看见几位不知为何昏倒在路旁,我还想问几位是如何到了我家附近呢。”
“现在没工夫解释这个,你快些搬家走人,免得天山童姥真的来血洗这里。”燕非尘和慕容温说到。
就在几人说话之际,门外有一个家丁喊道“主人,外面来了一个凶恶的黑衣人,见人就杀,谁也挡不得。”
“几位还是快走吧,我家的事情还是要我去解决。”说着,燕四海拿着手中的宝剑就要出去。此时,从门外跑进来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扑到燕四海的身上哭道“爹,爹,这是怎么回事?”
没等那孩子说完,慕容温出言“要不然这样,我将你的孩子带走,也算是保留你家的最后骨血。”
“既是如此,那就有劳几位了。”燕四海转身同燕牧道“牧儿,爹爹要将你交给这几位哥哥姐姐,你要好好听他们的话。”燕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抱着燕四海大哭不止。
“有何事情要交代么?”燕非尘问。
“将来,若是他能够长大成人,我希望他能从文为政,再不要沾染武艺。他从小体弱多病,我就不想让他习武,本门的功夫我也没有传给他一丝一毫。”说罢,他从门外又叫进来几个弟子,其中就有年轻之时的卓不凡。
此时,天山童姥已然到了屋子外面,燕四海狠了狠心,将还在哭着的燕牧一把就推到慕容温的怀里“爹,爹…………”。他自己也不管燕牧如何呼喊,提宝剑出门去阻拦天山童姥,慕容温等人忙带着燕牧也出门。
他们并不与天山童姥纠缠,而是匆匆逃离了一字慧剑门的地方。最后一眼,他们望见燕四海被天山童姥一剑刺心而亡。而此时燕牧已然哭晕过去,被年轻的弟子背着,跟在五人的身后。
再后来,年幼的燕牧被浙江常州府的秦家看重,招为幼婿。
燕牧由于自己的爹爹被杀,一路皆心情烦闷,直至在常州的一处客栈之中遇见了年幼的燕非尘的娘和她的姐姐。两个女孩子看着愁眉苦脸的燕牧,便细心的开导,而有了同龄人一起玩,燕牧的心情也好了许多。而燕牧也被秦家镖局的总镖头看重,总镖头听慕容温等人说了燕牧的事情,也明了了许多,自此收养了燕牧。
燕非尘等人将燕牧放在常州秦家以后,决定再去东京汴梁,看一看默流引此时是否住在那里,到了默流引的故居,却只见到一对老夫妇,看来此时默流引并未来到汴梁。
慕容温忽然想起这时可以去看一看乔峰的养父母乔三槐一家,也好看看是过了雁门关多少时日。众人一路风尘仆仆的到了少室山,由东方子云带着去了乔三槐的家。
他们到了少室山这一天,正值六月初八,东方子云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他从小便铭记这个日子,谁会忘了自己的生辰。
众人在去乔家的路上,巧遇东方辛,也就是东方子云的爹爹。他此时肩挑柴担,正欲归家。
“虎子兄弟,好久不见。”慕容温同东方辛打了一声招呼,虎子是他们上次到东方辛的家之时知道的东方辛的小名。
“哟,这不是几年前来过我们家的几位么,这么巧又见面了,你们这是要去哪?”东方辛面带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他现在已经比几年前要长大了一些,也显得成熟了一些。
“我们想要去乔三槐家,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要去乔大伯家?我知道,知道,要不我带你们过去吧。”
“这样就太好了,辛苦虎子兄弟了。”
“虎子兄弟,你可否成亲?”
“不瞒几位,我现已成家,媳妇还不错,而且已经快生了。”说着,东方辛略略害羞了一下。
东方辛带着他们正往乔三槐家走,路上突然听到有人喊他“虎子哥,虎子哥。”
“哎,我在这,谁喊我?”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啊,怎么还不回家?”喊东方辛的人是他村里的邻居。
“柱子哥,咋这么着急啊,家里出事了?”
“你媳妇要生啦,快点,快点跟我回去。”
“生了?生啥了?”
“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要生了,哎呀,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还不跟我走。”说着,拉着东方辛就往村子里跑。
东方辛听了,乐得蹦起来多高,顾不得柴火担子,也顾不得跟慕容温他们说一声,撒丫子就往自己家跑,真是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家里。
“大哥,看来我们来的很巧啊。”慕容温笑眯眯说。
“既然如此巧,那我们就去看看吧。”燕非尘也说。
“我要给东方大哥接生,嘿嘿。”李碧池岁数小,说话也是肆无忌惮,东方子云听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五人边说着,边奔到了东方子云的家中。此时东方子云的娘刚被村里人七手八脚的抬进产房之中,就听见东方辛的娘喊着“接生婆呢?接生婆还没到么?”由于事发突然,接生婆并未提前请来,是以大家手忙脚乱的。
李碧池这时自告奋勇,对那妇人说自己会些医术,可以帮忙接生。那妇人也是病急乱投医,顾不得那么多了,就让她进屋。慕容温、燕非尘、慕逝平和东方子云陪着东方辛等在房门之外,东方辛紧张的很,一直在门外不停地来回走动。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功夫,门外几人听见房间里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哭声“哇”,他们心中的大石才落了地。
一番忙乱之后,幼小的东方子云顺利降生于世,东方子云的娘由于过度劳累而在里间屋休息。在子云的记忆中,爹曾经跟他说过,娘是因难产而死,如今因有李姑娘的接生而活了下来,亲眼见证了此事的东方子云自己也是五味杂陈,更多的是喜悦之感。他静静的听着两个兄弟和燕非尘、李碧池在一旁不停的调侃着自己。
“啦啦啦,我给东方大哥接生啦。”小姑娘好像做了什么伟事一样,自豪的很。
“大哥,你看,你以后会不会长得像李姑娘?”慕逝平又开始胡说八道。
“大哥,要不要在你胸前也纹个什么刺青?”慕容温打趣。
“恩,我看这个可以,就纹个萧峰的样子好了。”燕非尘一向正经,居然也心情很好的开起了玩笑。
东方子云听着他们的调侃,无可奈何的笑着,但是一直沉默不语。当燕非尘提到乔峰之时,东方子云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咱们不是要来看乔大叔的情况么?现在就去吧。”
经过这么一通折腾,几乎全村人都到了东方子云家,独独乔三槐家未有人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他领着其余四人一路前行,来到乔三槐家附近。正走着,忽然听见一个小孩子的喊声,很大声的说“我没偷,我就是没偷,不是我偷的。”
慕容温等人面面相觑,忙紧走几步。转过一个弯角,他们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边跑向他们一边大喊:“这不是我偷的。”
“打扰,可以冒昧问一问发生了何事么?”东方子云忙插言,同时将正在跑着的孩子拦住。这个孩子脸上还挂着泪水,但是一见到他们几个,忙用手擦了擦,将眼泪硬生生止住,一脸倔强的看着他们。
“小朋友,发生什么了?”一人问,“小朋友,你怎么了?”另一人问,“我相信,你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一定不会偷东西的。”李碧池说。
被几人这么一闹,这个孩子反倒冷静了下来,反问他们“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峰儿,峰儿,你不要跑。”一个村妇追着那个孩子而来,东方子云听出来这个声音是他知道的乔大婶的声音,只是要年轻一些,慕容温等人才确定这个孩子就是乔峰。
“这位大婶,这个小兄弟怎么了?”东方子云很客气的问乔大婶。
“哎呀,这孩子也是,我就说了他几句,他就赌气跑了。”
“无论孩子犯了什么错,也不应该训斥他。”慕容温对于小孩子一向温和,最近更是因为有小迟的陪伴而更加喜欢小孩子。
“您怎么说他了?我感觉他好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东方子云道。
那妇人看他们几个一下子围在自己身边说七说八,显得有些惊慌,但是看东方子云他们并无恶意也就微微放下一些戒备。
“小孩子,一时贪玩,偷了家里的银子,去买了一把刀。”
“您确实看到他偷了银子么?将不白之冤强加在小孩子的身上可是会令孩子的心里受伤的。”东方子云对于受委屈的事一向看不得。
燕非尘等人也在婉言相劝乔大婶,她虽不想听,但是架不住小乔峰也拉住她的衣襟,小声的说着“不,不是我偷的。”
“哎呀,如果你确实拿了银子,你跟娘说,也没什么事,那如若不是你拿了银子,剩下的银子到哪去了呢?”乔大婶被逼的没了主意,只能蹲下,柔声的问着小乔峰。
“我没偷,反正我没偷。”小乔峰显得受了很大委屈。
“那咱们先回去吧,几位是?”
燕非尘出言解释,他们只是一时路过的路人。慕容温则问乔大婶,这孩子是拿了一把刀回来么?还是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不瞒几位说,事情是这样的,孩子他爹现在患了重病。我们娘俩到镇上去请大夫给他爹治病,但是我们身上的银子没有带够,那位大夫就不肯给孩儿他爹治病,我们俩无奈,只能另想办法。”
“我们这位李姑娘略会医术,可否让她给大伯看看?”燕非尘指了指旁边的李碧池。
“如果这样最好了,多谢几位。”
“那这同这孩子带了把刀又有何关系?”慕容温仍是不解的问。
“我们回来了以后,我就发现看病的银子没了。”
“那有没有可能这银子是你们路上丢了?”东方子云插言。
“我正找这银子的时候,就看见这孩子在玩一把刀,这刀总要一些银子,所以我就疑心是他拿了银子,买了这把刀。”
“那你有问他这个刀是怎么来的么?”慕容温问到。
“他说,这把刀是路上捡的,但是这怎么可能呢。”
“我有一位朋友跟我说他今天掉了一把刀。”慕容温为了不让乔大婶继续纠结此事,说了一个善意的小谎。
“峰儿,既然你这把刀找到了原主,你就将它还给这位相公吧。”小乔峰听了乔大婶的话,显然不情愿。
“大婶,没事的,我朋友只是同我说了这件事,至于这把刀,小朋友喜欢的话,就让他留着好了,只是你要小心不要让他伤到自己就好。”
没想到这小乔峰性子耿直的很,不认同他们的话,还与他们强犟了几句。最后还是李碧池重提要为乔三槐治病之事,才将此事平息。
乔大婶很高兴他们能够帮忙为乔三槐治病,将他们领到家中,路上将自己家里的姓氏简单介绍了一下。李碧池为乔三槐诊了诊脉,看出乔三槐只是中了比较严重的风寒,再加上迟误诊治,才导致他病的如此严重。
慕容温等人同乔大婶说,他们想让小乔峰带他们到下面的镇集去采买药材,乔大婶本来不放心让小乔峰去,但是耐不住他们拳拳的诚意,而且乔三槐也需要有人照顾,也就答应了。李碧池则留下来,帮乔大婶照顾乔三槐。
小乔峰带着慕容温、燕非尘和东方子云下山到镇子上,一路上他们以轻功加快了脚程。
“乔峰,你要不要吃那个棉花糖?”燕非尘问着小乔峰,但是却被小乔峰一口回绝。
“小朋友,你认识的东方辛叔叔家新添了一个小孩子,你觉得买什么礼物比较好?”慕容温和悦的问。
“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小乔峰小大人一般的反问。
“是个男孩。”
“那就买把刀送给他好了。”
“可是那么小的小孩,刚刚出生,就给他买刀,这样好么?”
“但是他是男孩子啊。”
“那你既然觉得买刀比较好,就去买刀好了。”慕容温本想说几句买其他的东西,以打消小乔峰的戾气,却被小乔峰固执的驳回。
“那你为什么觉得给他买刀就比较好呢?”东方子云这时来了好奇心。
“因为他是男孩子啊,玩刀啊什么的,比较有男子气概嘛。”
“那你看看这位叔叔是不是男子汉?”慕容温仍不气馁,指着东方子云问小乔峰。
“是。”小乔峰点了点头。
“但是他身上也没有刀啊。”
“我身上虽然没有刀,用酒也能体现男子汉的气概。”说着,东方子云将随身葫芦里的酒给小乔峰尝了尝,小乔峰觉得很好喝。
小乔峰还想再多喝一些,却被慕容温和燕非尘制止,他们怕乔大婶闻出小乔峰身上的酒味,还与小乔峰约定,这是男子汉之间的秘密,不能将此事告诉其他人。而东方子云则觉得没什么,他告诉小乔峰,若是还想喝酒,可以在半夜的时候找他,小乔峰很爽快的就答应了。
慕容温他们又在镇上逛了一逛,买了些给小孩子的玩应,正要返回乔峰家,却听小乔峰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
他的这个要求却被三个人异口同声的拒绝“不可以,我们答应你娘,要将你一起带回去。”乔峰见三人如此坚决,也没在坚持,就同他们一起回去了。但东方子云问是什么事情,小乔峰并不肯说。
几人回到乔峰的家中已经是傍晚饭时,乔大婶在屋外张望,看见他们回来了面露喜色。李姑娘从屋子里出来,将他们手中的药接过去煎了。乔三槐服过治病的药,过了一阵子,明显好了很多。
晚饭过后,东方子云借口要去练武,需要有熟悉地形的人带路,将小乔峰带了出去。他二人到了一处离乔家较远的树林边上,东方子云将随身的葫芦摘下来递给小乔峰。
“这是咱们男子汉之间的约定,不过要小心,不要喝多了。”
“嗯。”小乔峰接过葫芦“咕咚咕咚”的就喝了几口,边称赞好喝边将葫芦递了回去,子云知道自己的酒如何,也不担心小乔峰真的喝醉,接过葫芦亦喝了几口。
“你学武功了么?”东方子云状似随意的问。
“没,家里穷,而且娘说我还小,不让我练武,不过我想学武功。”
“想学武功,为了什么?”
“如果我有了武功,,今天那个大夫就不敢欺负我娘了。”
“怎么,那个大夫有欺负乔大婶?”子云问了这句,但小乔峰却不回答了。
半晌,子云又开口“你这样想是不太对的,学武是为了惩恶扬善,而不是倚仗武功去欺凌弱小。”他想起从前跟乔大哥学武的时候,乔峰说的这一句话,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可是,可是那个大夫也是恶人啊。”小乔峰倔强的说。
“哈哈,咱们不要继续纠结这个问题了,你还小,以后自然会明白的。”子云想到以后的乔峰,知道他一定会改变想法,而后又说“既然你想学武功,那我就教你一些简单的吧。”
“好。”小乔峰听了这个,很开心答应着。
子云就将一些简单的强身健体的招数交给小乔峰,两人直练到戊时左右方才归家。
夜半时分,东方子云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惊醒,听起来脚步较轻,他感觉像是小乔峰的声音,忙悄悄起身跟了出去。他感觉小乔峰是要去山下的镇子,遂静静的跟着小乔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估量着山上山下都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才几个起落飞到小乔峰的面前。
“谁?”小乔峰显然被突然拦在自己面前的人惊到,竟从身后将刀子拔出来。
“别怕,是我。”东方子云忙出声表明身份。
“哦,原来是东方叔叔,你怎么在这?”小乔峰现在跟子云的关系较好,也就没什么敌意。
“你不用管我怎么在这,这深更半夜的,你不在家睡觉,出来做什么?”
“我,我有事情要去做。”
“什么事?可以让我知道么?”
“唔,不行。”
“那你就跟我回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
“那,那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你得跟我保证不能告诉别人。”
“那当然。”
“我要去镇子上找那个大夫算账。”
“找大夫?就是那个你说不给你爹治病,还欺负你娘的那个大夫?你找他做什么?”
“恩,就是那个大夫。他不光欺负我娘,还打了我娘,我要找他去理论。”
“哦,那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陪你一起去。”子云本想制止小乔峰去,但转念一想,他这么做也没什么错。
“恩,也好。”
两人不再耽搁,径直去了镇上的那个大夫家。路上,子云问小乔峰那把刀是怎么来的?小乔峰坦言是自己在镇上的铁匠铺偷偷拿的。
子云遂同小乔峰说“惩恶扬善可以,但去偷穷苦百姓的东西就不对了,要偷也是去偷那些欺压百姓的恶壕劣绅。”小乔峰听得半懂不懂,但是也点了点头。
“东方叔叔,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自己去找那大夫就好。”到了那名大夫的院外,小乔峰执意自己入内,子云也就没有坚持。当小乔峰从大夫家出来,找到等在原地的东方子云,二人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乔家,而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
第二天清晨,吃罢早饭。慕容温四人跟着乔三槐一家到了东方子云的家,给新生儿小东方子云庆祝。小乔峰还像大人一般抱了一抱,看着也是似模似样的。
午后时分,他们人离了东方家,取道擂鼓山方向,只因燕非尘一直想看看几十年前的擂鼓山是何样子。
擂鼓山之上,仍是那般的郁郁葱葱,鸟鸣虫吟。他们同看守山门的弟子讲明想要拜见聪辩先生苏星河,等了一会之后,守门弟子将他们领到苏星河面前。
“拜见聪辩先生。”四人躬身施礼,苏星河一如几十年后的样貌,只是略微年轻一些,无声的回了礼。
“聪辩先生,我等想要看看您这的珍珑棋局,不知可否同意?”燕非尘问到。
苏星河本来对他们不甚关心,听到燕非尘说出了珍珑棋局几字,一下子来了精神。他在沙地上写了几句诗句,慕容温和燕非尘很轻松的就对出了对句,他很开心的点了点头。
随后苏星河请慕容温同他下一盘棋,而慕容温却表示“苏先生,可否让小子二人为您复盘一局珍珑棋局?”他指了一指燕非尘。苏星河听后,略微一愣,随即起身,将座位让给燕非尘。
慕容温同燕非尘运指如飞,将脑海中的珍珑棋局复盘一遍,看的苏星河异常的兴奋,着急的让他俩继续的下。就在慕容温想要将他认为关键的一子放在棋盘上的时候,突然一道天雷降下,所有人就被击晕昏死过去……
欲知后事如何静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