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奇侠异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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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比武获胜汴梁城,求医问药聚贤庄

这天一早,东方子云在屋中听见房顶似乎有女子的哭声,开窗一瞧,发现是钟灵跟蒋贤化在屋顶不知道说着什么,而且钟灵很是伤心,蒋贤化一直在好言安慰。

下楼之后,子云刚好听见于碧池在说同高二说话的时候,看见钟灵很着急的向外跑,蒋贤化追着钟灵出去了,众人这才察觉平日里跟在大家身边的蒋贤化此时并不在。子云本不想将早上看见的那一幕告诉慕容温,但还是没忍住说了。

萧翎此时下来跟大家说,早些时候,钟灵同她说她出去逛街去了,晚上才会回来,让萧翎不要担心。慕容温一听焦急万分,忙领着妹妹慕容嫣出外寻找,但四处寻找却没有找到人。

时至午时,慕容温二人仍未找到钟灵的踪迹,慕容嫣便让慕容温去打擂,她去再找找钟灵与蒋贤化。擂台之上慕容温与慕逝平有惊无险,纷纷获胜被礼官请到休息区中。而此时在休息区中还有几名晋级者等在这里,也是同他俩一样打擂获胜之人。

在他二人进入休息区后,过了很久,也没有人能够连胜。就在大家以为今日擂台结果就此得出之时,众人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来。”,那人说话同时,展现出极好的轻功,飞身落于台上,待身形落定,慕容温等人发现正是蒋贤化。

蒋贤化虽然武功不高,但仗着自己身法灵便,勉力连赢,获得觐见公主的资格。虽然连胜七场,但也是身受重伤,被子云扶入休息区中,见到慕容温,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头晕了过去。

只听见礼官宣布擂台筛选已过,其他人等不可再继续上台比武。已确定进入最后淘汰赛的少侠,稍后会进行最后的混战,以决定谁有资格去见公主殿下。礼官宣布,混战开始后,台上之人由七人剩余两人,混战结束。

慕容温等人在擂台之中站定,正要开打,忽然见到被礼官叫醒的蒋贤化摇摇晃晃的上到台上,同慕容温说话“慕容公子,你可否不打这擂台?我最看不得小姑娘哭了,钟姑娘可谓是痴心一片,从大理一路跟着你到这里,她在你心里怎么还比不上前天刚见面的郡主呢。”边说边从嘴里吐出几口血来“慕容公子,咱们打个商量,你弃权吧,我来帮你打这个擂台,你去好好待钟姑娘,如何?”蒋贤化原以为慕容温能够回转心意,却只听到慕容温回答说“蒋兄,在下心意已决,若我做的这件事只为我自己,我倒不是不能答应你……”随后慕容温便不再说话。

蒋贤化见慕容温如此说,轻叹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我已答应钟姑娘,无论如何都要将你打下擂台。”只见蒋贤化说话之间,从怀中掏出两粒丹药送入嘴中。不多时,蒋贤化周身泛起寒气,似是中了毒一般,看来乃是专门针对慕容温的武功路数而来。

礼官正要宣布比赛开始,一名黄衫少女忽然从台下跑了上来,似乎边跑还边擦着泪水,正是钟灵。钟灵刻意没有看慕容温,半生气半心疼的跟蒋贤化说“你这是何必呢,没有必要为了我的事情做出这么大的牺牲……你伤的这么重,还是跟我下去吧。”边说边拉着蒋贤化就要下擂台,却被蒋贤化拒绝“钟姑娘,我已答应你此事,至少让我将慕容公子拖下擂台。”钟灵无法,只得一掌将蒋贤化打晕。东方子云见状,忙上台去将蒋贤化扛下来,与他同时上台的还有一位黑衣蒙面女子,乃是木婉清。

木婉清对钟灵道“天下男子多薄幸,他唠唠叨叨说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长得好看未必对你真心,你何必如此对他死心塌地。”说罢,便将钟灵带下擂台。钟灵下擂台之时,还温柔的看了看慕容温,说了句“祝你们幸福!”便跟着木婉清离开了擂台。台下其他人想要跟着她们,被木婉清喝止。

东方子云在台下运功为蒋贤化压制体内毒性,台上擂台混战已然开始。慕容温因钟灵离开内心很是挣扎,但仍强打精神与慕逝平一同迎战。台上六人竭尽全力使自己留在最后,慕逝平不惜使出江湖中人极为不齿的假死战术。几人插招换式,斗了几回合之后,慕容温与慕逝平最后留在台上,作为胜出者,获得最后觐见公主的资格。

礼官宣布曹王为公主比武招亲结束,慕逝平与慕容温为驸马候选人,被带到曹王府中。东方子云扶着蒋贤化回到客栈之中,安顿好,随即下楼。正看见单小山来找于碧池,燕非尘也坐在旁边。

东方子云见单小山打了个招呼,坐了下来,并且好奇地问他们在做什么?燕非尘解释到,单公子来邀请于姑娘晚间去单府做客,于姑娘还在犹豫之中。就在此时,单小山一转头对子云道“东方公子,不若晚上去我家吃顿便饭如何?”子云欣然同意,不过他认为还需要尊重于姑娘的意见,所以望向于姑娘。

于碧池本来是怕无人同她一同前往单府,听到子云答应,也就答应了单小山,并且还跟单小山说可能会邀请其他人同她一起去。单小山一听,心花怒放,一口答应,心道只要于姑娘肯去,其他人去了又有何妨。单小山见于碧池答应,便起身告辞。

单小山刚刚离开客栈,高二(也就是高权)从门外进入,手中还提着两个食盒,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于姑娘,东方公子,叶公子,都在啊!”

只见高二从食盒之中拿出些精致的小点心对东方子云道“东方公子,这些小吃,请笑纳。还有这把梳子,送给萧姐姐,她一定喜欢。”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十分精致的梳子,做工十分精美,递给东方子云。子云倒也不推却,欣欣然将高二的礼物接过来,“高兄弟在这慢聊,我先将这些东西拿到楼上去。”说完,转身上楼。

高二转头又对燕非尘道“叶公子,我这里有一把匕首,乃是当年薛平贵所用之物,代表忠贞的爱情,送与你,希望你能够送给将来的意中人。”话间,高二还轻轻瞟了两眼燕非尘身旁的默子笑,似乎想让燕非尘将此匕首送给她。那把匕首做工十分精细,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握柄之处还镶有一颗似于红宝石之物。燕非尘何等聪明,立刻知道高二的用意,但他不露声色,将那匕首接过来,微微点头致谢“改日定会寻得不同寻常之物,送还给高兄”。

“于姑娘,尝尝我带来的美食。”高二边说边从食盒之中拿出更多小吃放在于碧池面前,但于碧池似乎不怎么感兴趣。“于姑娘,在下弄到些有意思的小玩应,想与于姑娘到一个安静的地方细说。”正在二人说话之时,东方子云从客栈之中翻出,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客栈的门外,看着客栈之内的情况,以防不测。

东方子云正全神贯注盯着客栈之内的情景,突然一道人影从眼前闪过,他急忙去追。那人奔至客栈旁的小巷子之内,一转身,抱拳道“东方公子”。子云定睛一瞧,原来是单小山。单小山问东方子云一些关于高二的事情,子云均如实作答。

于碧池一开始并不想单独与高二相处,但不知高二在于碧池耳边说了些什么,令她一下改变态度,同意高二所说之事。“老王,老王,开个雅间。”客栈掌柜的听完,亲自领高二和于碧池两人到了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雅间之中。

“高大哥想给我看什么东西啊,弄得如此神秘?”于碧池很是好奇的问。

只见高二又仔细查看,确认无人偷听,从怀中拿出三本书“于姑娘,请看这三本书。”那三本书看起来十分的破旧,似乎经历不少转手。“这三本书乃是我向一位奇人讨来的。”

高二说完,便把那三本书递给于碧池,只见三本书分别是《掌纹之密》《周易》和《周公解梦》,这三本书于碧池仅仅听说过《周易》。高二继续解释道“我知于姑娘喜好占卜之术,特向一位老人讨借这三本书,以期有助于于姑娘精研占卜之术。”于碧池听后心喜,想知道那位老人是何人,便问道“高大哥,你口中说的那位老人,乃是何人?能够让我见上一见么?”

“于姑娘,那位老人家据传乃是一位仙人,我在借书之时,他还为我算了一挂,说我以后必然能够飞黄腾达,位居人上。他还说这三本书他想赠于有缘之人,至于赠与何人,他说天机不泄露。”高二提到这位老人的时候显得神神秘秘,而当说到自己日后飞黄腾达之时,眼中熠熠发光。

“于姑娘若对此事存疑,不妨将你最近做的一个梦说与我听,我来替你解上一解。”高二胸有成竹般,于碧池大奇“为何高大哥也会解梦?”

“哦,那位老人家在借书给我之时,顺便将看书的方法也交给了我。”边说,高二手中边拿起那本《周公解梦》,将如何看书的方法给于碧池讲了讲。于碧池便将最近所做之梦说与高二听,乃是梦见两军对垒,而后互相厮杀之景象。“两兵交戈,战争。”高二将手中之书翻至战争篇,“那于姑娘梦中见两军厮杀的场面,是一方压倒性的胜利,还是纠缠在一起?”

“我记得乃是两军混战之象,势均力敌。”于碧池略略思索。

“于姑娘,此梦显示有一事困扰与你,而在你心中却没有办法作出抉择。”高二通过《周公解梦》作为参考,为于碧池释梦。接着高二又拿起《周易》让于碧池观瞧,只见《周易》的书旁密密麻麻写满小字,乃是前人为此书做的注解。这些注解令《周易》中晦涩难懂之句变得易于理解,令人茅塞顿开。

“不过于姑娘,占卜之事,在下还要劝你少做为妙。”高二虽为于碧池拿来此三本书,却如此道。“为何?”于碧池不解问道。“借这三本书的老人对在下言讲,只因他当年泄露天机太多,导致他现在落下残疾之症。”高二说道此处,不无惋惜之意。

高二随后还说要为于碧池看看手相,但是在握着于碧池手的时候,脸上还一副娇羞之色。不知是何原因,高二看着看着手相,突然流出鼻血。“呔,你这贼厮。”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同时门被一脚踹开。只见单小山从门外闯入,对着高二举手便打,几乎要把高二打死。于碧池见状忙拦住单小山,让单小山住手,高二连连求饶。

东方子云见状,忙从旁边屋中出来,旨在帮忙圆场。于姑娘与单小山解释之时,东方子云和燕非尘忙将高二送出客栈,子云还与高二约定晚上去找他喝酒。而单小山此时在楼上正对于碧池大叙爱慕之情,二人气氛甚是融洽……高权走后,单小山随后也离开了客栈,并且说晚饭时分来接众人去单府赴宴,就在此时,慕逝平从王府返回,刚好看见高二离开。

慕逝平见到众人,简要说明了一下在王府中的事情,随后转身便去找黎姿去了。原来慕逝平与慕容温被带到曹王府中,又与公主进行了一番比试,虽然得胜,但慕逝平同曹王说他乃是为保慕容温能够顺利当上驸马而来,此时既然只剩下他们,那他自愿退出,情愿将驸马之位让给慕容温。

慕逝平离开王府之时,王爷念及他打擂辛苦,特意送他一件物件,以作纪念。慕逝平在曹王的宝库之中挑了半天也没见到自己中意的东西,突然想起来燕非尘新改了武功路数,似乎还没有趁手的兵器。他就挑了一把看起来还不错的琴,打算送给燕非尘。

慕逝平在客栈的后院找到黎姿,黎姿依然在打着木桩,见到慕逝平到来,稍稍动了一下“慕公子打擂回来了?”说话的同时,打木桩的力道越来越重。

“多亏大哥把我拉起来,不然今日定倒在擂台之上。”慕逝平假装身受重伤一般。

“那慕公子定然是抱得美人归啦?”黎姿说话的同时,打木桩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招招狠劲。

“当时擂台获胜之后,我与三弟一同被带入王府之中,但我因心中有了挂心之人,就婉言把王爷拒绝,让三弟做了驸马。”慕逝平说话之时,黎姿的动作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慕公子是自己拒绝了这一机会?”

“是啊,我与王爷说,我前去打擂,也是为了帮助把弟慕容温。”

“那要是没有你三弟慕容公子,你是不是就要应了王爷的邀请,去当那个驸马?”黎姿恢复打拳之姿,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没有三弟的话,我就不会去打那个比武招亲之擂了。”

黎姿听到这话,将手停了下来。“哪里受伤了?”言辞虽仍然冷漠,但态度已然有了些转变,眼神热切。

“一路打擂都还好,就是在最后混战之时,被一人的毒砂掌所伤。”慕逝平想了想道,指了指自己的脸。

“这种毒,若不快解除的话,脸上可能会留下痕迹,我来帮你把毒逼出来。”黎姿看了看慕逝平脸上所中之毒后,说道。

“若让你太过费事,就算了……”没等慕逝平说完,黎姿拉着他的手到了房间之中,边走边道“不要多说了,跟我来。”

一盏茶之后,慕逝平同黎姿走出房间,透过门缝可以望见里面有一个澡盆,里面铺满了鲜花,但是盆中的水已然成了黑色……慕逝平中毒的脸已然变得红润,似乎毒性已然去除。而黎姿似乎经过了一场大战一般,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慕逝平一把拉住黎姿的手,很是担心的问“你没有事吧?”

“你放心,我没有事情。”黎姿不动声色的将手抽了出去“我现在去药房给你去抓点药,你在这好好休息吧。”慕逝平迟疑了一下,说“不然,我跟你一起去吧。”黎姿点点头,答应了。

众人在客栈一层目送慕逝平跟黎姿一同出门,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二人拎着抓好的药返回客栈。只听见黎姑娘边走边说“这几付药中,有外敷的,有内服的。我今天晚上把内服的药给你煎好,外敷的你自己去敷上就好。”说话间,把外敷的药给慕逝平,转身去了厨房。

“二弟,今晚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单家赴宴?”东方子云状似随意的问道,慕逝平有些迟疑,“如果二弟有事,那不去也罢。”子云一副很是理解的口气。而于碧池则在一旁同慕逝平说,希望大家能够一起陪她去单家赴宴。

慕逝平听完,转身去厨房跟黎姿说“黎姑娘,我一会要同大哥他们去单府赴宴。”

“慕公子请尽管去吧。”

“你自己要在此处多加留意,以防有歹人相害。”

“慕公子尽管放心,我的功夫就算打不过来犯之人,想留我还是留不住的。”

东方子云同萧翎交代一下,让她留在客栈之中,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找黎姿便可。

酉时时分,于碧池等人来到单府,单小山在门外迎接。来单府赴宴,于碧池特意换了一身看起来比平时稍微好看一些的衣服,单小山连连称赞。单小山见到慕逝平微微一笑,不经意间提起今日比武混战之事,表示对慕逝平的功夫很是敬佩,并且还说今日在擂台之上对慕逝平穷追猛打之人正是单小山的兄长单季山。

随后,众人被单小山领进单府,只见单府很是阔绰,府中的家丁训练有素。众人来至大厅之中,只见大厅之中已然摆放三张大桌。桌边之人有的衣着华贵,似是汴梁有身份之人,有的也是江湖人士的打扮。单小山的四位哥哥在大厅的门口等候于碧池等人,领他们去见单正。

单正正与大厅在座之人打招呼,一转身来到于碧池等人这边,单小山为单正一一介绍。“诸位少年英雄,能认识你们是单某的荣幸啊。”单正说着,突然看见于碧池,微微一愣,但是没说什么。

“几位是什么门派的?”单正随口问道。

“无门无派。”燕非尘礼回道。

“无门无派,不可能吧,学武功的时候一般都是有师傅的。”单正很是奇怪。

“实在抱歉,只是家师不让透露,是以才说自己是无门无派。”

“哦,不方便说是吧。不如这位公子亮几手给老夫瞧瞧如何?”

燕非尘不得已,只得用背后所背之琴用出无名剑气,单正一瞧,立时断定他乃是大理段家之人。

“在下雁门关慕逝平,家父乃是慕飞易。”单正正要问慕逝平师从何派,慕逝平抢险回答道。

“你是那个老头的孩子,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单正一听乃是故人之子,很是高兴,对着慕逝平上打量一眼下打量一眼。一阵寒暄之后,单正突然问道,“你爹嘞?”

“我爹爹自杏子林之后与老前辈一别之后,似乎去找老友智光大师去了。”

“这两个老东西,额,老朋友能聚一聚很是好呀,我也很想去呀!”单正果真是山东人,说话很是幽默。

“这位大叔,额,不对,这位小兄弟,你是师从何派呀?”单正来到东方子云面前问道。

东方子云听了有些不悦,不过碍于单正乃是江湖前辈,也就不好发作“在下乃是跟一友人学的功夫,也是无门无派。”

“不如亮几手瞧瞧。”

“承前辈抬爱,献丑了。”子云正要演练少林长拳,忽见单伯山到自己近前,想要与他切磋切磋。子云也不推却,用少林长拳对单伯山的泰山十八盘。

“小兄弟,你是少林的外家子弟呀。”单正在一旁问道。

“晚辈并不是少林弟子,教在下功夫的那位朋友师从少林。”

“我知道你师傅的来历,我跟少林的那些大师关系都很不错的。”

“晚辈并不曾拜少林寺任何一位大师为师。”

“那你那位兄弟是?”

“他家也住在少室山中。”

“哦,看来还有些渊源。”

单正来到于碧池面前,正要开口问,忽然单小山从旁过来,很是殷勤的跟他介绍于碧池。单正最近经常听单小山提起于碧池,也知道单小山的心意。但是今日看见于碧池本人,似乎也合心意,只是看到脸上那道疤的时候,稍微皱了皱眉,未多说什么。

“于姑娘是哪个门派的?”

“在下无父无母,自小被人收养,我武功不高,但医术还算可以。”

“那请于姑娘也露两手瞧瞧。”单正话音刚落,单仲山便从旁边走了过来,要与于碧池对招。“二哥,于姑娘我跟他比试就行了。”单小山在旁拦住单仲山,单仲山会意的笑了笑。

于碧池思来想去,用香囊打出一招,但尽量不露出本门派的功夫,单小山依然用泰山十八盘稳稳接住。几招过后,单小山还卖了个破绽给于碧池,让于碧池露了一手,一招游龙戏凤将单小山推了出去。

“于姑娘,你还认识谭婆?这招是我老朋友的功夫啊。”单正看到游龙戏凤这一招后很是惊讶。

“小女子与谭婆曾经有过几面之缘。”

单正随后让众人入座,由单小山和单季山陪桌。席间,单老夫人过来看看于碧池,似乎对这位未来儿媳很是满意。于碧池将自己随身的一个簪子送给了老夫人,老夫人让丫鬟代她手下,随手从手腕之上摘下一个玉镯送给了于碧池。

吃饭之时,单正对于碧池等人说,他收到神医薛慕华的请柬,广邀武林人士去聚贤庄,商量如何惩治江湖上新近出现的一个大祸害。所以明日一早他们要去聚贤庄,问他们是否同行,众人表示要商议一下再作打算。那单正又说,如若众人要同他们一同前往聚贤庄,早上便去单府找他们即可。

于碧池等人从单府赴宴以后,一路上说说笑笑回到客栈之中,在客栈的门口遇见从王府返回的慕容温和慕容嫣二人。慕容温把从王府带的好酒给东方子云,子云看到酒,想起来还与高权(也就是高二)有约,便同众人说了一声,将酒放在自己的房中,去了小王都太尉府。

慕容温见东方子云离开客栈,长叹一口气。将他与慕容嫣在王府之中的经历简要的说了一番。慕容温被曹王之女赵灵儿相中,招为驸马,只待明日见过高太后便可,此事已成之八九。

“我在曹王府时,神医薛慕华在聚贤庄召集天下武林人士共谋大事。但这聚贤庄在何处,我却不知。”慕容温最后说道,并且还说“虚闻大师给我回了一封信,说他有大事要来找我们。大师在信中还说,乔峰在少室山杀了自己师傅,有少林大师亲眼得见。”

此时于碧池也想起单小山曾经说过,他要去少室山捉拿一个大恶人,并且此人可能还是一帮之主,师承少林。

众人经过一番推测,得出此大恶人乃是丐帮前任帮主乔峰这一结论,并且决定瞒着东方子云,怕他经受不住此番刺激。慕容温用飞鸽传书给虚闻回了一封信,约他在聚贤庄相见。

经过慕逝平仔细回忆,想起来东京汴梁、聚贤庄和少室山相距不远,互为三角之势,聚贤庄在汴梁西北。

在慕容温等人商议乔峰之事时,东方子云与高权喝酒喝得很是开心。期间,高权对东方子云大述对于碧池的爱慕之情,并且说他是因为于碧池的那双魅力无双的眼睛才喜欢上的于碧池,而不是他表面上说的闻到的一股香气。高二还信誓旦旦的说,将来一定会飞黄腾达,位极人臣,将心爱的姑娘娶到手。

高二还对子云说,他对子云很是敬佩,还从怀中掏出一千两的银票,让他帮忙照顾于碧池。子云连连推脱,对高二说,他跟于碧池乃是朋友,照顾朋友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不需高二如此。二人也不知喝了多少,最后高二酒力不支,醉倒在桌上。子云同酒家会了酒钱,又将高二送到小王都太尉府,转身返回客栈。

一进客栈,东方子云便看见慕容温等人都在客栈的大厅之中,不知说着什么。见子云回来,慕容温他们便向他说,得知神医薛慕华在聚贤庄中,想要去找薛慕华看病。子云知道聚贤庄离汴梁不远,离少室山也不远,也就答应下来,心里想着治好众人的伤就领着他们回家,也好正式给翎儿一个名份。

随后众人去蒋贤化房中看蒋贤化伤势如何,进入房中之时,蒋贤化刚刚悠悠转醒。他一醒就让人帮忙从床头的柜子之中拿解药,以解他身中之毒。慕容温问他知不知道钟灵去哪里去了?蒋贤化回答说,并不知晓,但是钟灵给慕容温留了一本东西,让他代为转交。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本笔记,慕容温认出是钟灵之前一直不想给他看的私密日记。

当日半夜时分,若有人注意慕容温的房间,可以看见慕容温倚窗而坐,手中拿着钟灵的那本日记。虽然明月当空,但或许是心情使然,阿温觉得月色黯淡。今日擂台之上,蒋贤化的举动,钟灵的伤心,一幕幕回放,让他觉得对钟灵不起。但错已铸成,只能盼望日后再见钟灵之时能够有所转机。阿温心中感叹:问花花不语,为谁落,为谁开!算春色三分,半随流水,半入尘埃!正是:木兰花慢,小温夜思!心有执念,吾信吾命!(PS:斜体字为六爷自写)

八月初五一早,一乘小轿将慕容温接走。东方子云等着无聊,就帮燕非尘去默子笑家去看看,前几天袭击他们的人还在不在那里,却发现默子笑的家中被人收拾的极其干净,仿佛没有人来过一般。子云刚返回客栈对燕非尘说明此事,突然听见于碧池的房中发出巨响。

众人急忙奔到于碧池的房中,只见于碧池周身绿气,房间内香气四溢,似是像以前一样体内内息紊乱,狂暴不止。大家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于碧池按住,子云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放入于碧池口中,登时于碧池陷入沉睡状态。东方子云随后将高权借给于碧池的三本书代还给高权,高权很是关心于碧池的病情,返回之时发现身上多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何人塞到身上的。

正在此时,慕容温也回到客栈之中,众人租了两辆大车赶奔聚贤庄。一路无话,众人来至聚贤庄中,聚贤庄庄主游氏双雄和神医薛慕华在庄门口迎接来庄的江湖人士。

这次英雄宴由聚贤庄游氏双雄和“阎王敌”薛神医联名邀请。游氏双雄游骥、游驹家财豪富,交游广阔,武功了得,名头响亮,但在武林中既无什么了不起的势力,也算不上如何德高望重,原本请不到这许多英雄豪杰。那薛神医却是人人都要竭去与他结交的。武学之士尽管大都自负了得,却很少有人自信能够打遍天下无敌手,就算真的自以为当世武功第一,也难保不生病受伤。如能交上了薛神医这位朋友,自己就是多了一条性命,只要不是当场毙命,薛神医肯伸手医治,那便是死里逃生了。因此游氏双雄请客,收到贴子的不过是自觉脸上有光,这薛神医的贴子,却不啻是一道救命的符。人人都想,今日跟他攀上了交情,日后自己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便不能袖手不理,而在刀头上讨生活之人,谁又保得定没有两短三长?请贴上署名是“薛慕华、游骥、游驹”三个名字,其后附了一行小字:“游骥、游驹附白:薛慕华先生人称‘薛神医’。”若不是有这行小字,收到贴子的多半还不知薛慕华是何方高人,来到聚贤庄的只怕连三成也没有了。

慕容温等人进庄之后,被安排住下。当天晚间时候,慕容温他们就前去寻找薛神医瞧病。薛慕华的守门侍者不让众人进入,盖因求薛神医治病者颇多,薛神医疲于应付,是以此时不接待任何病人。但慕容温跟侍者讲,为薛慕华带来一招比较精妙的高丽人武功。侍者听后,通报与薛慕华,不多时出来告诉众人,可以进去了。

慕容温等人进入薛慕华的屋中,薛神医一见面便问是何人带来的武功,慕容温坦言。薛慕华医术高超,为人治病这么多年,又因为所持条件乃是治一人便要用一招精妙武功来换,是以武功不低,而且见识的武功招式已然不少。今日听闻有人会用外族人之武功,心下大奇,所以才打算见一见众人。

蒋贤化抢先要为自己治病,并且与薛神医到里屋密谈,再出来之时,二人关系显得十分要好,薛神医很是高兴,答应为蒋贤化治病。

慕容温用高丽人的武功为自己所中之毒交换,薛神医稍一搭脉,脸色立沉,问慕容温是在何处中的毒。慕容温说,乃是在无锡城郊外被一条小蛇所咬。薛神医道,切莫诳语,此毒乃是银龙所咬,此蛇可遇不可求,慕容温随随便便就被咬,福分大得很呐。薛神医执意要知道慕容温因何被银龙所咬,慕容温只得将事实陈述,只隐去与全冠清有关之事。神医问慕容温身上是否有许仙草和法海根,用来配药。慕容温答有,便从怀中将两味药交与薛神医。薛慕华看了看,确定可以医治慕容温所中之毒,并且答应在聚贤庄大事一了,便为慕容温解毒。

慕逝平与薛慕华说,他乃是中了星宿派门人所用之毒,薛慕华一听,神色凝重,为慕逝平搭脉,确定确实是星宿派之毒。待到薛慕华问用何武功来交换解毒之法时,慕逝平便演练一招自己觉得极为精妙的妙手三连星,但薛慕华一眼便认出乃是同门师弟所用之武功,是以毫不在意。无法,慕逝平只好用出爹爹所教之看家绝学雷霆万钧,薛慕华一看大为满意。问及慕逝平从何处所学,慕逝平诚言乃是家传,并说爹爹乃是慕飞易。薛慕华听后,没有多说什么,走到慕逝平身后微微运了运功,又轻拍一掌,只见慕逝平一口黑血喷出,但是顿觉轻松不少。薛慕华说,他体内的毒血已然清除,是以不用再担心。

待问及东方子云时,子云实言相告。薛慕华同样是搭了搭脉,一语道破乃是身受重伤,后来被谭公的灵药所治,而且被人输以极强悍之内力。那人本是好意,但没想到子云内力根基不实,无福消受。神医欲问根底,东方子云介于乔峰之名,便欲与神医密谈,神医欣然答允。从里屋出来之后,神医态度大变,对子云已然不客气,幸而没有立即将他们赶出去。薛慕华问东方子云要用何武功,子云演练一招醉里乾坤,坦言乃是自悟。薛慕华虽然想学此招,但碍于刚才得知的一些事情,也只能让子云等着大事一了,再为他治病。

慕容温等人看见此景,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但是事已至此,毫无办法。子云又言与慕容温他们只是普通朋友,神医不能根据他的回答来决定对慕容温他们的态度,慕容温等人纷纷言明要助聚贤庄一臂之力,共同对抗乔峰。

薛慕华以为燕非尘也是前来治病的,但是随后得知他身边之女子乃是默子笑之时,眼神一变,同默子笑对了一番有关默留引的事情,默子笑一一应答而出。薛慕华便领着二人到里间屋详谈,再返回外间屋之时,对燕非尘以及默子笑的态度很是温和。

慕容温又言还有一位朋友被抬来等在外面治病,薛慕华便随着众人来到屋外,看见于碧池躺在担架之上。抬手一搭脉,薛慕华便看出于碧池身负星宿派的武功,微微一笑“你们可以走了,这人我会治的”。“额,薛神医,可否让我们……”慕容温似乎不是很放心,想要在旁观看,“怎么还不走,难道你们信不过老夫不成,非得让老夫在你们面前诊治?”薛神医似有不快。

忽听得一声大喊“五哥,且慢,你可使不得。”说话之人正是东方子云见过的那名女子,那女子飘然而至。薛慕华显然认识此人,见此人到来,便领她进入屋中详谈。慕容温刚想开口问明是何情况,被东方子云拦了下来,解释说这名女子乃是极其关心于碧池之人,既然此人到了,于碧池的伤应该已然无碍,并将何时何地见过此女子对众人一一详述。等了一会,二人出来,薛慕华又细细为于碧池搭搭脉,似乎在寻找什么一般,紧皱的眉头一点点在舒展,后又对那名女子说道“清露,果然如你所说。”。他让人将于碧池抬入屋中,又因为于碧池医治时间较长,便让几人先行回去。但是慕容温等人却仍然想要留在此处,薛慕华怒道“我说会治就会治,你们快些离开,免得耽误我给她治病。”说完,也不等慕容温等人答话,拉着那名他称为清露的女子转身进屋,慕容温等人面面相觑,只得离开。

众人返回住处,不时发现周围有人偷瞧他们,但并没有其他用意,也就只是留心而已,并没有在意。

东方子云晚上思来想去,恐有事变,便去找二弟、三弟。让他们在子云发生不测之时,代为照顾萧翎。二人虽然答应,但也苦劝子云不要做傻事。

回到屋中,萧翎也在屋内。东方子云便与萧翎说了心中之事,萧翎听东方子云说乔峰一事,大惊失色。二人谈了很久,萧翎对此事存疑,随后说让他不要做傻事,还说周围有很多人在偷看他们,不如干脆逃走算了。但子云并未答话,而且说大丈夫生的坦荡荡,何惧小人如何说。后来子云将萧翎哄睡,自己因心中之事睡不着,思索半晌,提笔给萧翎写了一封书信放在萧翎的包袱之中。

第二天,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江湖人士,游氏双雄依旧在庄门口迎接,但是却未见到薛神医的身影。到了庄上的英雄豪杰被请到大厅之中,由游氏双雄主持,商议如何对付乔峰。

鲍千灵、祁六、向望海三人到得庄上,游老二游驹亲自迎了出来。进得大厅,只见厅上已黑压压的坐满了人。鲍千灵有识得的,有不相识的,一进厅中,四面八方都是人声,多半说:“鲍老板,发财啊!”“老鲍,这几天生意不坏啊。”鲍千灵连连拱手,和各诸英雄招呼。他可真还不敢大意,这些江湖英雄慷慨豪迈的固多,气量狭窄的可也着实不少,一个不小心向谁少点了一下头,没笑上一笑回答,说不定无意中便得罪了人,因此而惹上无穷后患,甚至酿成杀身之祸,那也不是奇事。

游驹引着他走到东首主位之前。薛神医站起身来,说道:“鲍兄、祁兄、向兄三位大驾光降,当真是往老朽脸上贴金,感激之至。”鲍千灵连忙答礼,说道:“薛老爷子见招,鲍千灵便是病得动弹不得,也要叫人抬了来。”游老大游骥笑道:“你当真病得动弹不得,更要叫人抬了来见薛老爷子啦!”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游驹道:“三位路上辛苦,请到后厅去用些点心。”

鲍千灵道:“点心慢慢吃不迟,在下有一事请问。薛老爷子和两位游爷这次所请的宾客之中,有没乔峰在内?”

薛神医和游氏双雄听到“乔峰”两字,均微微变色。游骥说道:“我们这次发的是无名贴,见者统请。鲍兄提起乔峰,是何意思?鲍兄与乔峰那厮颇有交情,是也不是?”

鲍千灵道:“乔峰那厮说要到聚贤庄来,参与英雄大宴。”

他此言一出,登时群相耸动。大厅上众人本来各自在高谈阔论,喧哗嘈杂,突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站得远的人本来听不到鲍千灵的话,但忽然发觉谁都不说话了,自己说了一半的话也就戛然而止。霎时之间,大厅上鸦雀无声,后厅的闹酒声、走廊上的谈笑声,却远远传了过来。

薛神医问道:“鲍兄如何得知乔峰那厮要来?”

鲍千灵道:“是在下与祁兄、向兄亲耳听到的。说来惭愧,在下三人,昨晚栽了一个大斛斗。”向望海向他连使眼色,叫他不可自述昨晚的丑事。但鲍千灵知道薛神医和游氏双雄固然精干,而英雄会中智能之士更是不少,自己稍有隐瞒,定会惹人猜疑。这一件事非同小可,自己已被卷入了旋涡之中,一个应付不得当,立时身败名裂。他缓缓从腰间解下软鞭。那张写着“乔峰拜上”四字的小纸条仍贴在鞭上。他将软鞭双手递给薛神医,说道:“乔峰命在下三人传话,说道今日要到聚贤庄来。”跟着便将如何见到乔峰,他有何言语等情,一字不漏、丝毫不易的说了一遍。向望海连连跺脚,满脸羞得通红。

鲍千灵泰然自若的将经过情形说完,最后说道:“乔峰这厮乃契丹狗种,就算他大仁大义,咱们也当将他除了,何况他恶性已显,为祸日烈。倘若他远走高飞,倒是不易追捕。也真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居然要来自投罗网。”

游驹沉吟道:“素闻乔峰智勇双全,其才颇足以济恶,倒也不是个莽撞匹夫,难道他真敢到这英雄大宴中来?”

鲍千灵道:“只怕他另有奸谋,却不可不妨。人多计长,咱们大伙儿来合计合计。”

说话之间,外面又来了不少英雄豪杰,有“铁面判官”单正和他的五个儿子,谭公、谭婆夫妇和赵钱孙一干人。过不多时,少林派的玄难、玄寂两位高僧也到了,薛神医和游氏兄弟一一欢迎款接。说起乔峰的为恶,人人均大为愤怒。

忽然知客的管家进来禀报:“丐帮徐长老率同传功、执法二长老,以及宋奚陈吴四长老齐来拜庄。”

众人都是一凛。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非同小可。向望海道:“丐帮大举前来,果然为乔峰声援来了。”单正道:“乔峰已然破门出帮,不再是丐帮的帮主,我亲眼见到他们已反脸成仇。”向望海道:“敌旧的香火之情,未必就此尽忘。”游骥道:“丐帮众位长老都是铁铮铮的妇男儿,岂能不分是非,袒护仇人?倘若仍然相助乔峰,那不是成了汉奸卖国贼么””众人点头称是,都道:“一个人就算再不成器,也决计不愿做汉奸卖国贼。”

薛神医和游氏双雄迎出庄去。只见丐帮长老并未带多余之人,其他丐帮弟子已经先行到庄,群雄心下先自宽了,均想:“莫说这些叫化头儿不会袒护乔峰,就算此来不怀好意,这几人又成得什么气候?”群雄与徐长老等略行寒暄,便迎进大厅,只见丐帮诸人都脸有忧色,显是担着极重的心事。

各人分宾主坐下。徐长老开言道:“薛兄,游家两位老弟,今日邀集各路英雄在此,可是为了武林中新出的这个祸胎乔峰么?”

群雄听他称乔峰为“武林中新出的祸胎”,大家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吁了口气。游骥道:“正是为此。徐长老和贵帮诸位长老一齐驾临,确是武林大幸。咱们扑杀这番狗,务须得到贵帮诸长老点头,否则要是惹起什么误会,伤了和气,大家都不免抱憾了。”

徐长老长叹一声,说道:“此人丧心病狂,行止乖张。本来嘛,他曾为敝帮立过不少大功,便在最近,咱们误中奸人暗算,也是他出手相救的。可是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一些了恩小惠,也只好置之脑后了。他是我大宋的死仇,敝帮诸长老虽都受过他的好处,却不能以私恩而废公义。常言道大义灭亲,何况他眼下早已不是本帮的什么亲人。”

他此言一出,群雄纷纷鼓掌喝采。

游骥接着说起乔峰也要来赴英雄大宴。诸长老听了都不胜骇异,各人跟随乔峰日久,知他行事素来有勇有谋,倘若当真单枪匹马闯到聚贤庄来,那就奇怪之至了。

向望海忽道:“我想乔峰那厮乃是故布疑阵,让大伙儿在这里空等,他却溜了个不知去向。这叫做金蝉脱壳之计。”吴长老伸手重重在桌上一拍,骂道:“脱你妈的金蝉壳!乔峰是何等样人物,他说过了话,哪有不作数的?”向望海给他骂得满脸通红,怒道:“你要为乔峰出头,是不是?向某第一个就不服气,来来来,咱们较量较量。”

吴长老听到乔峰杀父母、杀师父、大闹少林寺种种讯息,心下郁闷之极,满肚子怨气怒火,正不知向谁发作才好,这向望海不知趣的来向他挑战,真是求之不得。他身形一晃,纵入大厅前的庭院,大声道:“乔峰是契丹狗种,还是堂堂汉人,此时还未分明。倘若他真是契丹胡虏,我吴某第一个跟他拚了。要杀乔峰,数到第一千个,也轮不到你这臭王八蛋。你是什么东西,在这里里唆,脱你奶奶的金蝉臭壳!滚过来,老子来教训教训你。”

向望海脸色早已铁青,刷的一声,从刀鞘中拔出单刀,一看到刀锋,登时想起“乔峰拜上”那张字条来,不禁一怔。

游骥说道:“两位都是游某的贤客,冲着游某的面子,不可失了和气。”徐长老也道:“吴兄弟,行事不可莽撞,须得顾全本帮的声名。”

人丛中忽然有人细声细气的说道:“丐帮出了乔峰这样一位人物,声名果然好得很啊,真要好好顾全一下才是啊!”

丐帮群豪一听,纷纷怒喝:“是谁在说话?”“有种的站出来,躲在人堆里做矮子,是什么好汉了?”“是哪一个混帐王八蛋?”

但那人说了那句话后,就此寂然无声,谁也不知说话的是谁。丐帮群豪给人这么冷言冷语的讥刺了两句,都是十分恼怒,但找不到认头之人,却也无法可施。丐帮虽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但帮中群豪都是化子,终究不是什么讲究礼仪的上流人物,有的吆喝呼叫,有的更连人家祖宗十八代也骂到了。

薛神医眉头一皱,说道:“众位暂息怒气,听老朽一言。”群丐渐渐静了下来。

人丛中忽又发出那冷冷的声音:“很好,很好,乔峰派了这许多厉害家伙来卧底,待会定有一场好戏瞧了。”燕非尘此时提真气一声大喝“出来”,人丛中一和要大汉应声而出,摇摇晃晃的站立不定,便似醉酒一般。这人身穿青袍,脸色灰败,群雄都不认得他是谁。

谭公忽然叫道:“啊,他是追魂杖谭青。是了,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

丐帮群豪听得他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更加怒不可遏,齐声喝骂,心中却也均栗栗危惧。原来那日西夏赫连铁树将军、以及一品堂众高手中了自己“悲稣清风”之毒,尽数为丐帮所擒。不久段延庆赶到,丐帮群豪无一是他敌手。段延庆以奇臭解药解除一品堂众高手所中毒质,群起反戈而击,丐帮反而吃了大亏。群丐对段延庆又恼且惧,均觉丐帮中既没了乔峰,此后再遇上这“天下第一大恶人”,终究仍是难以抗拒。

只见追魂杖谭青脸上肌肉扭曲,显得全身痛楚已极,双手不住乱抓胸口,从他身上发出话声道:“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何……何故破我法术?”说话仍是细声细气,只是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一般,口唇却丝毫不动。各人见了,尽皆骇然。大厅上只有寥寥数人,才知他这门功夫是腹语之术,和上乘内功相结合,能迷得对方心神迷惘,失魂而死。但若遇上了功力比便更深的对手,施术不灵,却会反受其害。

薛神医怒道:“你是‘恶贯满盈’段延庆的弟子?我这英雄之宴,请的是天下英雄好汉,你这种无耻败类,如何也混将进来?”让人将他绑了起来,扔到一旁。

吴长老等一听,更加恼怒,只听得刷刷之声不绝,刀光耀眼,许多人都抽出了兵刃。其余宾客只道丐帮众人要动手,也有许多人取出兵刀,一片喝骂叫嚷之声,乱成一团。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劝告大家安静,但他三人的呼叫只有更增厅上喧哗。

便在这乱成一团之中,一名管家匆匆进来,走到游骥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游骥脸上变色,问了一句话。那管家手指门外,脸上充满惊骇和诧异的神色。游骥在薛神医的耳边说了一句话,薛神医的脸色也立时变了。游驹走到哥哥身边,游骥向他说了一句话,游驹也登时变色。这般一个传两个,两个传四个,四个传八个,越传越快,顷刻之间,嘈杂喧哗的大厅中寂然无声。

因为每个人都听到了四个字:“乔峰拜庄!”

欲知后事如何,静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