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痛苦倾诉（下）

“真的是你。我......我......”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这么狠心，要杀了我的母亲？本来是多么幸福的家庭，最后却支离破碎。我在失去母亲的悲戚中度过了8年，后来父亲也离我而去，我又在失去双亲的哀伤中度过了16年，你知道我有多么痛吗？但是，不能，我不能说。没有人喜欢我，所有人都恨我。我也是人，我也有心，我也有感情！可是，我，我和谁说啊！”莉伊压抑了16年的心伤，终于爆发了。她对女巫倾诉着苦痛，一直在倾诉。伤痕累累的她，受到的苦太多太多了。她还没说完，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女巫把她抱在怀里，滂沱泪雨浸透了女巫的巫袍。

女巫叹了口气：“唉......人类啊。上一代犯下的罪孽，却要这一代来救赎。孩子，你觉得自然很残忍。但你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大自然对人类多么好啊，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可是，人类对待自然又如何呢？人类自私而贪婪，妄图利用自己的确很高的智商来征服世界，一味索取而不知回报。孩子，你很善良。你并不和他们一样，所以，我才会善待你。我是自然之灵，和大自然一样，善待有良知，懂得共存的人类，抹除那些只顾自己，触碰自然底线的混蛋。你的父亲说我是恶魔，那是因为我代表自然对他做出了反抗，他才会有这样的一面之词。杀了你的母亲，那是因为你母亲将野餐后的垃圾丢进无音泉。我好意准许他们来到异花园游玩，他们却弄脏了无音泉。那是世间最神圣的泉水，现在之所以这样清澈，都是因为达令断了自己的根才将泉水重新净化。我和达令所受的痛，都是因为人类对自然满不在乎。自从我接触人类，就一直在受伤。人类为了私欲，肆意伤害大自然。所以，我才会杀了你的母亲。我早就看透了，要想和全人类共存是不可能的。但懂得爱惜自然的人类，我非常愿意给他们机会一起共存。至于伤害自然的人类，我能做的只有抹杀。”

莉伊似懂非懂，但她知道父亲和母亲的确做错了。而且他们犯的错，也的确足以惹来杀身之祸。

“这就对了，你不应该哭。你要知道，大自然的力量不是人类能驾驭的。人类和自然除了共存，没有任何选择。人类永远不可能征服自然，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人类也就快灭绝了。大自然既有情也无情，就和我一样。如果你能有一个好的心态，爱护自然，自然也会善待你。”

“我明白了。不管怎么说，我要谢谢你。我终于把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苦水吐了出来。对了，还有一件事。”莉伊拿出魔法书，递给女巫，“你能帮我解释一下这些字符的含义吗？”

女巫接过书，翻了几页，说道：“奇怪，这是人类的魔法书，为什么上面会有精灵族的文字？嗯，最后一项配料，是‘被定位者身上的一样东西’。”

“什么？我要是能拿到他身上的一样东西，我还要这定位魔法干什么？”

“所以说，这只是初级的定位魔法，比较没用。”

“真是的，又浪费了这么长时间。谢谢你，自然的化身。我还要赶时间找人，就不久留了。再见。”

“等一下。”女巫拦住了莉伊，用木片刮去她腿上的草药。伤口完全愈合，没留半点痕迹。

“真神奇！”莉伊赞叹道。

“好了，就此别过吧，小家伙。”女巫向莉伊挥了挥手。莉伊坐在水晶球上，用魔法瞬间回了家。

亚斯兰非珏军军营。

老马的体力渐渐不行了，速度下降得很快，已经跑不过那些年轻的马了。许多将士都向非珏提议，让他换一匹马。

“将军，这马老得不行了，不然您就......”

“将军，我最近物色到一匹千里马，跑得可快了......”

“将军......”

“你们懂个屁，滚滚滚！”极熟悉的声音，那是和他关系最铁的老部下。

众将士被泼了冷水，散了。

“将军，我跟了您十多年了。说老实话，我一直很佩服您的为人。要治理军中这么多事情，这么多年来，还从没见过您和那些蠢货翻过脸。唉，其实这次也不能怪他们，只有我知道，那匹马对您而言意味着什么。我是不会劝您换马的。不过我说句实在的，您也真的该考虑一下找一匹新战马了。您心里也清楚，那马还能活多长时间？它征战太多年，早就跑不动了。可性子倔，硬是跟着您多跑了两三年。体力透支太严重，这不，彻底跑不动了。我说句不好听的，它终究会有那么一天，到时候，您不是还得征战嘛。”

老部下是对的，这马从小就倔。一匹刚刚断奶的小马，为了找他，腿都磨破了。但老马是他的知音。知音若死，纵使再好的马也无法发挥他的全部实力。

老马自知时间不多了，开始萎靡不振起来。但当非珏来看它时，它又变得精神抖擞。老马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颓废的一面。他是大英雄，大英雄的马岂能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