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与马相依(下)
这马并不想离开少年,只是跟着他到了营地。它就在营地周围的树林里,以便每天都能看到他。
终于,大战开始了。
小马正酣睡着,却被急行军的脚步声惊醒。它从树林中探出头,正看见少年。
长官递给少年一把金属匕首,俗称短刀。
少年很高兴:“谢谢,我一直想要这个,有了它我杀那些动物就简单多了。”
长官骂道:“你小子就这点儿出息?作为亚斯兰的将士,刀是用来杀敌的!”
“杀敌?我没有敌人啊。”
“你说什么?卡尼尔人就是你的敌人!他们企图侵犯亚斯兰,你要为了亚斯兰而战!”
少年心中哪有什么家国情怀,也不知道这一切的意义是什么。他只是想生存,却不小心闯入这是非。
他糊里糊涂的就被扔上了战场。一个身躯庞大,满脸胡子的人拿着巨斧奔向他。
大胡子本不想欺负他,欺负小孩子会被人嘲笑。但卡尼尔军队的制度和亚斯兰军队一样,都是以杀人数论赏。一个小孩能有什么战斗力?这小子简直就是白给的。
然而,他想错了。他也正因为他的轻敌而丢了性命。
大胡子大吼一声,抡起巨斧劈向他。求生的本能的本能让他没有时间害怕,利用身子小的优势,他从大胡子胯下滑过,转身跃起,将手中的短刀刺入大胡子的心脏。
小马慌乱地跑着。急行军个个身手不凡,遇上崎岖的地形,都是直接跳上去,可它只能绕路。几次绕路之后,它跟丢了,只能在刀光剑影中寻找着少年。
终于,它找到了。它看到,一个士兵拿着长剑,刺向他。
小马冲了过去,一下就撞倒了士兵。它有些发昏,士兵的铠甲对它来说还是太硬了,它毕竟只是一匹小马。
一声“该死的”之后,小马眼看着长剑向自己袭来。它抱着必死的决心挨下这一剑,长剑也确实与它近乎咫尺。它闭上眼睛。
没有肌肉被长剑割裂的声音,代替它的是一声惨叫。
“咣啷!”金属碰撞的声音。小马睁开眼,长剑就落在它蹄边。
它还发着愣,少年一把抱住它,泪如雨下。它也才发现,原来四腿都被磨得破了皮。
少年对战争有了新的认知。为了生存,他必须战斗下去,直到他生存的道路上没有阻碍。
整整两天两夜,卡尼尔提出休战。
他和小马累坏了。长官看到他归来,很惊讶。
更让他惊讶的是,在统计了各个未阵亡单位的杀人数后,少年杀敌的数量,
竟是82个。
在这82个人当中,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大胡子,所有人都是少年和小马配合杀掉的。一人一马,配合简直天衣无缝。不过长官并不知道这件事,因为小马并没有和少年一起回来。
小马倒在草地上,极度疲劳又饥肠辘辘,但它很开心,能和少年一起并肩作战。
少年和小马状态差不多。他趴在床上,不吃不喝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开始进食。老兵们看得出来,这是累着了,是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