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窘迫
聂小暖与童鸽都非常默契的回归正常的大学生活。闭口不谈假期的经历。
那些毕业迷茫如影随行。那种喘不过气的压力，让整个宿舍都变得沉默寡言。学校组织去上海实习，就是那种好几辆大巴车一起出发，然后到了上海自己找工作的那种。
初到魔都，各种不适应，梅雨季节，潮湿，潮湿，到处是潮湿。和童鸽一起租住在郊区一所老房子里，地段又偏又破破乱乱。蟑螂老鼠满床跑。还时不时漏水，停电，走廊堵塞。房东是上海本地的一位老太太，各种瞧不上外地人，总是一副“除了上海都是乡下人”的架势。
童鸽看都不想多看那老太太一眼。每周来查一次房，生怕这一亩三分地多住了半个人，她吃亏。每次来都没什么好脸色，各种挑剔。也就聂小暖能笑呵呵的接待她，依着童鸽的性子，门儿都不给她开。
这都不算什么。最可怕的是聂小暖在找到一份财务助理工作后，还没过实习期，身体出现了严重的情况。咳嗽、心悸。这让二人的生活变得充满挑战。一方面是交通不便，每天挤公交车上班，4点多就要起床，早餐都是买点包子馒头，就着自己准备的咸菜。路上需要两个小时。这让本就瘦弱无骨的聂小暖，疲惫不堪。于是~
“暖，暖。醒醒！”
童鸽惊恐的看着眼前躺着的女孩儿，摇晃了许久才感觉聂小暖动了一下。童鸽松了一口气，赶紧下床，扶起已经睁不开眼睛的聂小暖。
“没事儿，我就是昨晚没睡好，多睡了一会儿。”
她眼睛已经肿得睁不开了。其实心里慌得一批，但怕吓哭童鸽，才故作淡定的。童鸽不傻，看着脸已经肿的变形的小暖，呼吸都有些颤抖。
在这举目无亲的魔都，怎么办。
“我们去医院吧？”
“不要！很贵的，挂号会得不少钱，我俩实习期那点工资只够交房租的。我没事儿，待会儿去药店买点药吃吃就好了，反正今天周末，又不上班，多好。”
由于整个脸都肿的厉害，她说话都不是很清楚了。而且很痒，忍不住想去抓挠。
徐同发来视频。聂小暖没敢接。
何伟到了楼下，聂小暖只能让童鸽下去见他。何伟一眼看出她们俩有情况。于是在何伟不依不饶的逼问下，童鸽还是说出了聂小暖的现状，何伟没听完，便箭步飞身上楼。
聂小暖戴着帽子，裹上头巾，一副间谍打扮，打开门，何伟看到她这幅猪猪头的样子，忍不住想笑，但又十分心疼。因为住的房子实在是太阴暗潮湿了。
“让我进去啊。”
还是一副讨厌人的语气。聂小暖根本睁不开眼，摸索着让到一边，何伟那高大的身姿，从那低矮狭小的门走进来，这里瞬间承托成了一座平民窟。他环视四周：可见两个女孩还是很用心装扮过房间，但依然不能掩盖它的残破，墙壁上都是霉斑，一片一片的，斑斑驳驳，与那新换的淡绿色窗帘成了鲜明的落差，家具也是破破烂烂，九十年代的老古董，与她俩的私人物品显得格格不入。何伟看着这脏乱差的住处，真的是心塞。
回头将目光落在身后聂小暖的身上。我的天，那简直是可怜。那已经不是聂小暖了，整个变形了。脸红肿的厉害，带着口罩，圆鼓鼓的，一头海藻色秀发像是知道她的难受，死死护住脸，曾经那个清新的模样，不复存在，肉眼可见的难受。低着头，站在入门处的墙角，因为看不清何伟，她也害怕吓到他，所以安静的站着，没吭声。
“我带你去医院，走！”
“不用~我就是过敏了，放心吧。吃点药就好了，没那么矫情。”
因为肿，说话都说不清楚了。何伟有点生气了，眉头微蹙
“赶紧的，拿上手机，我在楼下等你。”
说完便准备出门，聂小暖赶紧一把抓住他。
“真不用。你最近忙新店，不用管我，我。。。。”
突然何伟手机响起来了，是合伙人打来的电话，他接电话的速度证明了事情的重要性。聂小暖赶紧松开拉住胳膊的手。
“喂......好。好。你先去看一下合适不，我这边有点事情要处理，一会儿赶过去。.......一两个小时就好了........不要中介......好，明白，我知道了，嗯！”
看得出来是很重要的事情。何伟来上海发展，最近在租场地，忙着新店开张。去看新场地的，刚好路过聂小暖的小区，想着见一下，晚上有时间在一起出去吃个饭，没想到.......
“你赶紧去忙你的吧。我一会儿让童鸽带我去医院。好吗？”
何伟犹豫了一下，有些不放心。聂小暖赶紧说
“你不来我也是打算吃完早餐去医院的。和，和童鸽一起。嗯。”
“来来，早餐来了。一起吃点吧。”
童鸽提着早餐回来了，招呼站着的二人坐下。何伟有点相信了。扶着聂小暖在餐桌旁坐下，他也顺势坐下。突然，只听到“砰！”一声，椅子被何伟坐塌下去了
“哈哈哈哈.......”
童鸽看着一屁股坐到地上的男人，真的是忍不住笑出了鹅叫声。
“这是出来实习的吗？这是来历劫的吧！！什么破地方”
何伟一边狼狈起身，一边哭笑不得。聂小暖捂着肚子，只剩笑不出声来。
都也不是娇贵的人，站着的，坐着的，凑合着吃了早餐。何伟加了童鸽微信，又嘱咐了几句，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
聂小暖因为不舍得花钱去医院，就在药店买了抗过敏药吃，可是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了。凡是身体上见光的地方都开始出现红斑，而且很痒，干燥的像是皮肤要裂开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用手套戴在手上，防止自己将脸抓花。
童鸽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断打电话回老家询问当地老中医这是什么病。老中医给出的诊断也是过敏，建议赶紧去医院查过敏源。
熬不住的时候，或许还是很期待有人能帮一把的。
深夜，聂小暖突然很难受，不停发出呻吟声，童鸽打开灯一看。着实吓得不轻。她整个脸已经如同在滚水中烫过一般，红肿，还有流脓水的迹象。已经完全不能说话了。需要赶紧去医院。
在这若大的城市，举目无亲。该怎么办？童鸽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伟，但愿他还在上海。可是微信视频不接，电话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