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杯啤酒下肚，徐辋狠狠的送了口气，把几个患者导致的不愉快全部咽下肚子里。

林福三第一个把酒喝光，对还在盘着盐水毛豆吃的徐辋说：“我给你说个好玩的事情，那天我在医院，旁边工地里面的一只老鼠，从楼顶跳下来了，周围都是铁泥做的密不透风的墙，绝没有一点食物，也没有一点出路。唯独的路就是来的时候有那只独眼的猫守着的工人出口，工人是走完了，却盘了只蛇在那里，和瞎了只眼的猫一齐守在那里。那只老鼠也就只好从楼顶跳下去。食物？食物是没有的，猫和蛇步步逼近，就连自由呼吸的空气和活动的余地也就越来越少。老鼠跳下来后，落到了一个小女孩面前，那个小女孩就跑来给我说，让我去救救那只老鼠，我奈何？我又不是兽医，且不去救？女孩要哭出来了，我还是去了。结果没救活，那只老鼠到死都没看见自己的家人，或者是他屋里的人都不知道他去死了。”林福三打着嗝说：“阿徐，我马上要结婚了。”

“啊？是那个护士吗？”徐辋的脸被酒醺得微红，在酒吧吧台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红。林福三对着酒保说点酒到：“再来两扎啤，额……”又对着徐辋说：“对，其实我家人并不想和她在一起，因为她爸爸是法医，可是我是真的爱她。家里始终接受不了我老丈人是天天死于非命的人打交道。”林福三打了个酒嗝，甩了甩手，继续说：“我是救人的，可是他面对的是我永远救不活的，你知道吗？那种感觉，我用我一生上下而求索，为的就是能像动漫那样成为拯救万千人民的英雄，可是我……”林福三没有说下去了，不知道是语塞还是酒劲上来了，又迷迷糊糊的说：“路漫漫其修远，吾将上下而求索。”

酒保端着啤酒放在他们面前，细心的放了叠小吃，又回身准备调酒。

徐辋对着啤酒一饮而尽，说：“我没什么好说的，我孜然一身轻，没有那么多负担。”

林福三托着头，醉醺醺的说：“就是你这样的无爱无畏的，肩无负重，脊无顶梁的人才是最难受的，你没有爱人，你没有自己的家庭，甚至连生活都是随心所欲，可是你这样的人，总是心念他人，你比任何人都知道能力和责任，这样的人表现很轻浮，你知道吗，当时我们在留学的时候，你总是最轻浮的那个人，但是你却始终为别人着想，你……”林福三趴在桌子上，咽咽呜呜的吐出“你才是英雄，我只是个狗熊。”

徐辋不安逸的端起林福三那杯啤酒，狠狠的灌下去，啤酒流在衣襟上，衬衫的衣襟被徐辋扯得很乱。“我很讨厌你这样说我。”

徐辋也扶着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在你那个医院工作吗？”

趴着的林福三竖起一根指头说：“你爹妈老子在里面。”

“差不多啦，那个医院是我姐姐的，她比我大一纪，她像我怎么大的时候，已经混出名堂了，是个副院长级别的人，我不愿意在她的影子下面活着，我是个男的，我必须自己为我自己活着，我不能被别人说我是靠我院长姐姐才爬到一个高层位置的，我想说，我……真的，她是我一辈子想跨过去的影子。我很想辞职，去做另一件事情，远离她的影子。”

“干杯朋友，干杯。”

徐辋和林福三坐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的，很难想到，这样一个酒吧里面，这两个衣衫不整的年轻人，是本市最有潜能的两个医生。

夜幕是人们的遮羞布，是蒙面舞会上的一个个面具，夜里，可以发泄野性，可以暴露兽性，可以发泄性欲。劳累的人对于黑夜的评价则是能够像婴儿一样发泄自己的孩子气。

放下进行的故事，留下的是夜幕的城市，这个在车牌上面排上B的城市。仅次于天府之国的大城市。说到这个城市，不得不提一嘴的就是全国独一无二的科学城。其夜间的美妙也仅次于天府之国。

天永远比时间走得快，而人，永远比任何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