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孤本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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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五十二。孤独篇·

2020.11.13

词,谣,弄,操

孤儿怨——湘江居隐

晨起值夜半,残月绕孤星。

路上独行人,原中一枯松。

鹂鸣无应和,嘲鸫仿其声。

如我举杯吟,除影何者知?

2021.09.19

孤舟行——湘江居隐

题:九月旬末,八月已中,仰观秋月,圆缺各半。今乘孤舟与客,烛灯半盏,许久未吟。明道金榜如何?试问天公,有怀作叹。

孤舟行,行前路之坎坷。年近弱冠,资质不敏,余家寄予以重望,而学业不佳,恐负家人深切。又与友聚谈,推杯换盏,铜壶漏彻,存海深之伟愿,怀天高之雄心,虽欲以梦为笔,然吾资钝难成。

孤舟行,行中途之左右。幼鸟南飞,雏燕春回。又一年中秋已至,圆月却缺。身处郭外,心念桑榆。念父母之康健,念旧友之安乐,念新朋之义坚,念佳人之情绵。远望江长,近思命短。感天地若大,余却如沧海之粟、平地之沙、漫天之尘,来去自当如何?

孤舟行,行后道之遐迩。前时雾起,思路浩渺,吾资却钝。易书《定风波》《醉江行》《水调歌头》《如梦令》之作,难解金榜无题,分别之怨,失信之悔,逝景之苦。后时雨倾,愁路坎坷,空留才也。奈何世人询绩,不问文采,低处不就,高楼难登!后十年与世人无二,梦死身休,望镜中苍颜白发,只叹时匆年少,亦道此生无为。

嗟乎!逆水舟行,不进则退,前路坎坷,风雨兼程。忽而天暗无光,明星愈近愈远。江水浩浩,酒尽杯空,肚饿不食江中鱼,愁绪已满吾心腹。虽是来去无为亦是平生,怎奈负望深重,终了梦断黄梁。欲将言,却无言,相对默然,万籁俱寂。客知心愁难解,举酒饮罢,嘱余自宽。

时九月十九日夜,孤客孤吟孤舟行。

2021.12.12

孤夜引——湘江居隐

挑灯勤读过夜半,月隐星残曙光现。

从来不觉求学苦,只恨今朝无人伴。

空点烛火二三盏,哪得人唤四五声?

漫看星辰六七斗,常闻花香八九株。

寒窗曾是十年久,金榜何尝一朝成!

醒闻鼾声彻夜长,醉流泪痕满衣裳。

笔未耕断墨先尽,书将饱时腹却空。

傲视凡人仙不敌,文曲观我光黯然。

才若江折曲九州,华似川流逝三秋。

去年乍看鬓微霜,今朝细数发如雪。

情字于我堪何物?雁飞生死比目行。

多少英豪纵欲失,何况我本一书生!

自古光阴转瞬消,虚度岁月终蹉跎。

壮心不老惜年少,莫到白首悔当初。

前夜更兼风和雨,枝摇叶落舟亦泊。

雨点帆面浪涛静,风起船头波澜生。

试问世间谁处此,安之若素是何人?

麋鹿忽左目能瞬,泰山崩临色不惊!

子时未休丑而寐,寅初起读卯末食。

晨来昏归学尚勤,午时只休一刻矣。

又至一夜月照起,再点孤灯日新出。

体着单衣安觉苦?思而独乐到五更!

2022.06.11

孤野歌——湘江居隐

茫茫人海,寂寂草原。拂江边之柳,哀取落花一片;印雪上之霜,伤自星野几点。阴盖林下,喜阳无人遮此;雨落亭中,厌风又闭窗扉。如我喜君,念何人知否?渐行却远,况谁来与同!

圆月残虹,顺流洄游。瞰江中之鱼,虽逆难逃网布;望云际之雁,却离随行族群。登楼啸风,这天地竟舍我;栏杆拍遍,谓左右却无人。若能眠去,便一醒不觉!待千年后,看世间何如?

沧海桑田,浮云变换。自烂柯之人,观棋舍时匆逝;本蝼蚁之辈,贪生逐利忘年。芸芸众生,离苦但有人诉;孑然如我,昼夜逝而谁知!昨寄扁舟,出京又何去?今居原野,便孤歌一曲。

孤咽哀,3.5

上:

怎料身处闹市中,周身欢愉心却独。

不明是我气秉高,又或自在虚空无。

酒咽灼腹方明在,醉去仍感人孤苦。

何故众生皆遗我,梦游云间好似仙。

夜半惊起难掩泪,只觉愤懑绕心头。

下:

忽已过二月,一日如三秋。

惊蛰寒鸦叫,暑天犬伏鸣。

寥寥残星夜,寂寂有叶声。

谁人来酌酒?棋全子未空。

乘醉行江岸,无月也无风。

怎奈性高傲,同游何与共?

怜闻妻泣落,如我咽苦愁。

孤叶别——4.2

孤夜别孤叶,愚人笑渔人。看倦百花谢了,不见乳燕归巢。草,枯黄而不接;树,松直而贮物。待春来,冰河开而万物生;叹冬后,芳草毕而万物寂。我欲如它,将真心换与佳人;它自弃我,误纯情至于冰河。夜阑珊,此归途,看万家灯火繁茂;人难寐,远行客,问天地哪个属我!

行至江边:有渔人者,一日结而网数十鱼;观垂钓客,三秋毕而篓内无一。坐在舟上:同二友论,渔非涝而涝死者乎;共船夫谈,客皆旱而旱死者也。立于月下:举一杯酒,今秋以寄我忧愁耳;梦一场空,唯冬使我心无二物。

孤独颂—5.19

题:昨日游于天门山,暮泊溪江,夜宿断桥边,闻早春初雨惊眠,酒醒,无人与之续饮,甚感孤独,遂颂此篇。

江畔饮浊酒,桥边听微雨。细看此景飘渺,步履渐缓人稀。明日多情爱,我自处孤独。何羡织女牛郎意,谁如漂泊远行客!见日有云伴,山有海映,叶有风起,花有春记;叹月隐星无,雨止风无,夏至雪无,梧高凤无。只觉天地广阔,更恨余生苦短。

高山曾流水,援琴无知音。酒酣何意续饮,棋半谁来终弈?昨日览山河,只恨无人与。不知仙翁累傲骨,或为俗人厌仙途?纵青云难登,山海难平,爱者难会,悲意难鸣;须一杯浊酒,一点孤鸿,一叶扁舟,一笔苍茫。余生虽是苦短,也应行乐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