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琴瑟和鸣
“谁做梦都想嫁给你!”
“昨天你在梦里,还在叫呢:澜生,我要嫁给你。”
程颖捶他:“让你胡说。”
“我知道你这只小狐狸在想什么,你一边看着对我深情似海,一边又不肯我碰,不就是想光明正大的嫁给我么。我再次出征的日子就在眼前,现在又没有大婚的时间,不如我去求皇上给你一道圣旨,不但让你嫁给我,还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娶的人是你,你就尽可放心了。”
“澜生,我要的不过是心里只有彼此,即便我此生不能嫁给你,也无妨的。”
施澜生笑道:“你就好好呆在家里等着做我的娘子吧。”
舒秋看着这对人腻腻歪歪、打打闹闹的样子,对芙蓉笑着说:“人都说神仙眷侣,你看这一对就是了。”
芙蓉点点头。
施澜生的马车出了街口,忽有一辆马车停在前头,掀开帘子,宁云端坐其中,朱唇轻启:“王爷。”
施澜生回来的时候,也没来见程颖,和陆楚仪一同在书房里关着门。程颖知道一般陆楚仪上门,必定是有大事了,也不去打扰他。自去沐浴,边想着今早上他明明说的去和皇上求赐婚的事,回来却一句话都不说。要不是遇上什么问题,要不就是后悔了。正想得起劲,施澜生突然出现,程颖吓了一跳,沉下桶里:“做什么?”
“怎么,今早还在缠绵着说要嫁给我,此刻便翻脸不认人了?”
“你怎么进来了,舒秋人呢?”
“你以为她敢拦着我?”
“我在沐浴。”
施澜生往桶子里瞟了一眼:“嗯,我知道。”
“知道你还进来,有什么事你也等我洗完再说。”
“我等你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进来了。”
“等什么?”
一阵惊呼声中,施澜生忽然一把将捞起来,用浴巾将她勉强裹住:“你这个人对我总是躲躲藏藏的,你哄得我心里装满了你,带着你进京,又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不让我碰。此刻我就等不及了。我在军中,日日都在想你,想着等我回来,一定要娶你,要了你。今日你别再拒绝我了。这样的好时,何必拿去浪费。”
说着横抱着她出去了。
“施澜生,你疯了吗?疯了!你放我下来,我还没穿衣服!”
舒秋在房里听了着急,要冲出去,芙蓉一把拉住她:“做什么去?人家小夫妻打情骂俏的,该做的。”
施澜生道:“你再大点声音叫,所有人便会跑到院子里看热闹。”
程颖立刻噤声。
施澜生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忽然掀开浴袍,又惹得她一阵惊呼。无处可躲,抓着被子勉强遮住。
施澜生看着这具完美的胴体,呼吸明显急促:“颖,别怕,你本就属于我的。”
程颖完全丧失了所有的自主权。她是一张白纸,情场老手施澜生在上面刻满了深深浅浅的吻痕。她在最后的理智丧失前抱住他的头:“澜生,很多你的事,我们的事,我还没想明白,若是这样,我们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施澜生眼色通红:“你的脑袋瓜从见我起就开始斗争了,想了这么久了,反反复复纠结,再想也想不明白,放弃吧,我们就应该在一起,生死都在一起。你放心,我发誓,不会负了你。”说着,吻更加猛地地席卷她的全身。
“罢了。”她想:“反正不管结果如何,此生,我必定是他的人。”
施澜生就像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小孩,不停地一次次索取着。他有过很多女人,但他清楚地知道,程颖不一样,他希望她也快乐,同他一般的快乐。
第二日,悠悠醒来的程颖只觉得散了架。施澜生正紧紧搂着她。亲吻着她的发丝。
“醒了?”
“嗯。”她忽然感受到自己赤着身,对方也是如此,面色一红,就要躲开。施澜生一把又把她拽进怀里。
“晚上那般的放开了,现在又害羞起来了。”
程颖心中乱的厉害:“你今日怎么不去军营?”
“我昨日就盘算好了,所以已经和太子告了三日假。”
“三日?”
“怎么?还不够吗?”
程颖又被他噎住了。
“有趣有趣,平日里伶牙俐齿的,不肯服输,现在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程颖问道:“施澜生,你爱我吗?”
“你说什么是爱?”
“就是你的心里住着我,再也住不进别人。”
“我心里有你。”
“那还有别人吗?”
“没有。”
“以后呢?”
“以后?”
“嗯,以后。”
“以后……太长了,我们还要经历很多事情。现在答应将来的事,那等于哄骗。比如有一天你先厌弃了我,那怎么办?”
“可我能说,施澜生,我这一辈子只爱你一个人,除了你之外,永远都不会有人再进入我的心。”
“这我相信,所以我也不会负了你。”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要和我一起的?”
“在云湖城,你出走,结果出现在孟知渊的店里,我都快气死了,那是我第一次在意一个人。”
“但你很快忘了我,因为你身边围了太多的女人,太多可以陪你醉生梦死的人。”
“你明明知道我那般行径不过是为了给施寇庄看的。我放心你,是因为我知道你的心。我比你更懂你的心。阿颖,你心里只有我。你生下来,就是为了我,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你为何这么自信?”
“因为你表现得太明显了。你在我眼前就是一张白纸,越躲藏,越明显。”
“你从小说话都这么让人讨厌吗?”
“不,我小时候非常非常的听话。”
“听你母亲的话?”
“听午王后的话。”
“她当了你十几年的母亲,对你好吗?”
“她无子,一生的精力都放在如何维护自己的地位上,一肚子都是精算,顾得上利用我,顾不上对我好。”
“不管怎样,你是她抚养长大的,自然要比别人亲厚些。”
施澜生摸着她的头:“我当她的乖儿子太久了,久到我都烦了。”
“对了,那个宗九郎你怎么打算?”
“我已运回午国去,交给王后。
“午王会不会不肯信。”
“你可别小瞧了这个姓杨的王后,她筹谋一生,有的是办法逼人认了这件事。”
“若是事情捅出来了,你还是要回去当你的世子的吧?那样我们就能从京城里跳出去。”
“午王刚愎自用,想要让他吃下这个闷亏很难。况且这一年多,他一直想置我于死地,自知我们的关系很难修补了。所以,另起炉灶,再找一个小世子也未必。”
说着抚着程颖的眉头:“都和你说了,你不必担心我的事,只管陪着我,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中。”
太子未让施澜生度完三日的假,第二日就有些公文送到家里。施澜生看了看,对程颖说:“你要不要陪我去审审吴秉番。”
他将程颖带入牢中,囚架上挂着的是吴秉番。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跋扈,只剩下痛苦和凄惨。
施澜生拥着程颖坐下。一个行刑者拿起一个铁刷子,撕开吴秉番的破烂衣服,往他的胸口刷去。
吴秉番一阵惨叫。那行刑的人等他痛到窒息之时,又刷第二下,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程颖不敢再看下去,抓着施澜生:“这是做什么?他若是犯了什么罪,要审就审,什么还没问,就如此残忍对待。”
施澜生却冷笑:“他犯了再多的罪,也抵不过他差点用狮子将你杀死,敢动你的人,我必百倍千倍的报复回来!”
吴秉番哭着:“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
“先停下,我不追究了行吗?”
“阿颖,你不是厌恶他吗?恨不得饮其血,食其肉?你知道他的手上沾了多少血,残害了多少年轻的生命。这样的人就该受到这样的折磨。”
说着让人继续行刑。
吴秉番叫着:“施澜生,死在你手上的人何止我的百倍千倍!我兄长在天之灵看着你!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只可惜,你是看不到那一天了。”
程颖甩开施澜生,夺门而出。她扶着院子的大树,大口大口喘着气,心里十分难过,吴秉番,一个她那么厌恶的人,本就是罪有应得,可看着他的身子被刷子刷的稀烂,还是以给她报仇的名义,她很难接受。
抬头见孟公子站着面前,她慢慢地抚平呼吸,四目相对,想起在留地时,她唯一一次情绪失控就是在孟照渊面前哭的稀里哗啦的。
孟照渊看着她脸上的眼泪,想伸手,最终只捏了捏手指头。
“你不该来这里。”
“是我自己不中用。”
施澜生跟着出来,拉过程颖,程颖推开他朝外走去:“我自己能走。”
孟照渊道:“你不该带她来。”
施澜生皱眉:“与你何干?”
程颖坐在马车上,面色凝重。
施澜生赔笑:“你日日说厌恶他,我是想让你看看出口气。”
“施澜生,他再可恶,你也不必用我的名义不能折磨他,你看着那样的场面,怎么笑得出来?”
“好了,日后不带你到这种血淋淋的地方来,我不该让你见到这些。我们阿颖是菩萨心肠,是我错了。”
程颖看着施澜生这张帅气阳光的脸,与方才在牢中的阴鸷样子反差甚大。她一直自诩很了解施澜生,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对施澜生的了解仅限自己所看到的。他是个能带十万军的大将军,是用血堆出来的功绩。
成阳因本要嫁给吴王世子的,如今未婚夫被抓,身份尴尬,便和一个老太妃子去护国寺吃斋念佛两个月去了。临走让人送来好些吃食,叮嘱程颖近日瘦了些,要好好吃饭。程颖看其中的各色精致果子,想起许久没有上门来的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