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绝不后悔
裴君看着就在面前的兰儿，陷入沉思。兰也并不讨厌裴君，毕竟有哪个姑娘能拒绝拥有帝洵样子的人撩拨自己呢？而当兰想从裴君眼里读出些什么，却碰了壁，她什么也猜不透，这双古水无波的眸子里藏了什么。这让兰有些受挫，她在这怡红院待了八年，有时候甚至可以摸透人心，可这个男人，她什么也猜不透。
外面传来怡红院老板娘的声音，兰转头的功夫，却发现怀中的裴君已经消失了。地上的晕倒的男人也醒了过来，看着兰，面色泛懵。
兰冷冷地瞥了一眼地上的他，转身走开：“时间到了，红姨，送客。”
这一世的兰，郁郁寡欢而死。她每一世，极少活过三十岁，而偶尔老死，也是孤独老死。
裴君看着某一世的兰，病重在床，骨瘦如柴，饱受折磨，连喘口气都是难的。每次看到这，裴君打破探镜，就凭他一杯倒的酒量，愣是一壶酒喝了几十天，醒醒醉醉。他只能这么想，离她归来的日子又进了一步。
明明是在惩罚平兰，却教他生不如死。
碧海苍穹
梓落和亦奺站在碧海苍穹台下，静候青煜少君的驾到。
梓落和亦奺两人对视了一眼，隔空传话。
“万一这青煜不来怎么办？”
“天界和妖界还没有撕破脸，应该不至于。”
“我就说万一。”亦奺白了梓落一眼。
终于，远处一道青光落下，青煜与众仙一起，站在了客席。
梓落今日将众仙召集前来，是打着拜祭上古大神的幌子，想逼青煜露出破绽。
青煜看着台下站的亦奺与梓落，礼貌地行礼拜见：“参见天帝，参见亦奺上神。”
“少君今日代表妖界前来，不如同本君与上神站在一起。”梓落道。
青煜一副惶恐谦逊的模样：“陛下说笑了，青煜惶恐，青煜不过是妖界少君，妖界仅有父帝有资格，和天帝与上神站在一处。”
还真能装。亦奺摸了摸下巴，故作思考的样子。
“平兰神尊在落天谷时，受到少君的照拂，想必神尊她，是想看到你在这碧海苍穹，离她更近一点的。”梓落不慌不忙道。
青煜看着梓落。梓落也以为，将平兰神尊拿出来压他，便能成功，没想到青煜却面色伤情道：“神尊……青煜亦想离神尊近一些，只可惜青煜没有这个实力，凡能靠近碧海苍穹台下的，皆已封神，唯有上古之之神，才有资格出现碧海苍穹台上。”
这一阵陈述，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本众仙以为，这碧海苍穹是先神留下的一方神地，仙君仙人是没有资格过去，竟是没有神力的这个资格。
亦奺也有些诧异。没想到，青煜连这个都知道。
眼下只有最后一个办法了。
拜礼正式开始，群仙跪下，扣头参拜。梓落与亦奺站在台下亦躬身作揖，稽首叩拜。
而在某个瞬间，青煜不经意地抬头，看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在碧海苍穹台上。他愣了半晌，立即站起来看着碧海苍穹台上，那身影慢慢转过身，朝他绽开天真灿烂的笑容，青煜失声唤出，朝前跑了几步：“白术！”
梓落清楚地注意到，青煜的这七步走的毫无压力。
但很快青煜就反应了过来，退了回去继续叩拜。
拜祭会散去。
梓落回想起青煜那神情与动作，步伐矫健，毫无压力，若他只是个妖君，还是会感到吃力。就如，让一个仙童恐怕连客席的位置都没办法靠近。
亦奺让之萱走了几步，两步便就无法继续靠近。她倚靠着之萱的肩膀，说道：“看来这个青煜真不个善茬。”
“就算，擎天柱的事情可以说是止廪上神告诉妖帝，可他如何知晓阳灵神是谁，还有平兰神尊的天劫。”
“上古时期，诸天八十八颗星宿，有一位天演上神，专精推演之术，几十万年前，我倒是有所耳闻，就因为这天演上神算出了我的弱点，众神才得以将我封印。”
“哇，师父，这天演上神好厉害！”
“啧！你该说你师父的厉害，而不是那羽化的老头！”亦奺一记耳刮子弹在之萱脑门。
“你是说，这天演术传了下来？可与天演星君有关？”
“现在九重天的星君，怎可与昔日上神相比，那老头可是连本座的弱点都能算出来。”亦奺的神情变得严峻。这可是她上古时期轻敌所犯下的错误，她永远铭记于心：“不如，你去查查那占卜老头可有留下后人，若真是替青煜卖命，必是隐患。”
千年转瞬即逝
平兰也转世到了她第四十九世凡人。
这一世她名唤若兰。只是镇子里一个普通的浣衣女，同样亦是孤儿，亦是扮丑，亦是困苦生存。
若兰正在河边洗着衣服，突然感觉到身旁站了一个人，她连忙转过头。看见了一位穿着青色对襟长衫男子，俊秀清逸，她从未在镇子见过这般气度与容貌的人。若兰站起来，却是淡然从容地问：“你是谁，从哪来的啊？”
青煜看着若兰身上破旧的衣衫，以及灰头土脸的打扮，轻笑：“你这个模样，却也是好看的。”
若兰有些疑惑，将自己的衣服盆子连忙挪开，和青煜拉开距离。
虽是凡人，却没有凡人见到仙人的惊诧。平兰啊平兰……你还是你。
青煜轻轻挥手，若兰手中的衣服全被洗好了。若兰看着衣服，又看向青煜，问道：“你是妖是仙，还是鬼？”
“你不如猜猜我是谁。”青煜道，一副葫芦里卖药的模样。
“我这副打扮了，你都能看出来我好看，那暂且算你是个仙人吧。”若兰没有丝毫慌张，完全没有因为身份的悬殊而有半分改变态度。
这不禁把青煜逗笑了：“竟是因为这个。”
“这衣服是你自己要洗的，我可没求你，对我来说，要花上一天时间才能洗完，对你来说就是挥手的事情。”
青煜听后收起笑容，盘腿坐在河边的大石块上，对她道：“若我说，你前世确实是这四海九州第一美人，你相信吗？”
“自然是信的，阿公曾说，我可能是哪个仙子转世，落得了这副容颜。”若兰坐在青煜身旁道，显然若兰很开心。
青煜道：“仙子？”他不禁笑了：“天上普通的仙子，连给你做仙娥的资格都没有，甚至九重天的天帝都要尊崇于你。”
若兰看青煜说的如此夸张，不禁开怀大笑：“你也不必吹捧我这个小凡人，你且等一下，我叫你看看我长什么样。”若兰跑到河边把脸洗了个干净。
青煜看到若兰的脸，瞬间愣住了，他动容了。他已经一千多年没有看到这张脸了，青煜站起来，有些颤抖：“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若兰看着青煜眼中的愧疚，她还以为这个人会被她惊艳到，没想到竟是这个样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难道天上都是我这个样子的仙子？”
“不是不是。”青煜收起了神情：“不如，我帮你脱离这种清贫的生活，哪怕……”能平安快乐度过此生，他心底也会好受一些。
“不必了，我和我阿公生活在一起很好，只不过我平常没有朋友，今天同你聊的很开心。”若兰道，她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衣服端起来：“我要回家吃饭了，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再见。”
青煜望着若兰离去的背影，一个人久久站在河边。
对青煜来说，这一生他不曾遇见几个真心待他的人。平兰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所以他心怀愧疚。
青煜是愧疚，但是做了这么多，他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