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刺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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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布置

一番周折之后,刘羽如愿见到了愁云惨淡的张老四一家子。

一个内向黢黑,粗手粗脚的妇人,两个白白胖胖,刚学会走路的小丫头。

加上那个跌死山坡的老人,正好是一家五口。

妇人连日不见公公,丈夫又一病不起,早就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了,当听到刘羽的来意之后,居然没有多少怀疑,当即拉着两个闺女,结结实实的给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刘羽,磕了好几个响头。

要不是他拦着,这头怕是能一直磕下去。

“丑话说前头,小道我也是学艺不精,不敢保证万无一失,只能说尽力而为。”

妇人常年操持家务农活,不是个会说话的,只是在嘴里一直来回念叨着谢谢真人,感激不尽的话。

刘羽抬头看了眼天色,时近黄昏,对于太阳下山还有一段时间,师父守静道人教他的那些东西也都还来得及做布置。

“张家嫂子,我需要两捆白线,两只活公鸡,一对龙凤烛,半车干稻草,还有铜钱铜镜,铜钱越多越好,一定要是在货场收来的。”

妇人急的满头是汗,事关当家的生死,她几乎是摒着呼吸将这些东西记下。

期间刘羽看了眼那两个怯生生的小丫头,问道:“孩子会说话吗?”

“会会会,还识字呢。”

妇人连忙道。

“那就好,你将张老四的生辰八字和大名说与我听。”

诸事交代之后,妇人便急匆匆的出门,按刘羽所言采买。

快出门时她有不放心家中的两个幼女,想着交代几句,省的自己走了在家中哭闹。

她刚刚回过头,却见那个一身道袍的年轻人,不知何时从堂屋抬出一张椅子,此时正大马金刀的坐在大堂门口,手中微微焦黑的桃木剑单手驻地,宛如门神一般守在那里,光是看上一眼就有种莫名的心安。

师父守静道人说,但凡阴魂厉鬼之流,很少有白日现身的,除非生前对某人有大恩大仇未结,否则都是夜间出游。

这句话并不绝对,所以刘羽才会选择亲自镇守门口。

“快去吧,一定要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不然什么都来不及了。”

张家嫂子是个手脚勤快的妇人,加上刘羽交代采买的东西也不是多稀罕,寻常菜市都能找到,因此很快就赶了回来。

“道长您看看还缺什么,不够俺这就去买。”

刘羽点过了东西,确认无误之后,从怀中取出一大包朱砂。

“你进去,找一个大盆,杀鸡放血,再混入朱砂,将那两大捆白线浸到里面,吸饱了鸡血朱砂再捞出来。”

刘羽交代张家嫂子做事,自己也不闲着,将院子里的那一车稻草捆扎编排,不一会儿就弄成了一个简单的稻草人。

手指沾了朱砂,在草人身上写下了张老四的生辰八字,籍贯姓名,将之与张老四本人的位置互换。

“铜镜就放在卧室的门框上,切记一定要正对着草人,鸡血朱砂线泡好了吗?”

“好了,就是还没有干透。”

“等不了那么久了,你将这线的一头,缠在龙凤烛尾部,大堂的门都打开,另一头伸到外边街上,龙凤烛摆在大堂当中。”

刘羽说着,直接走到昏迷的张老四身边,一把扛起了就往厨房走,顺便还叫上了他的两个小丫头。

张家嫂子做完了刘羽刚交代的,急忙忙过来问:“道长,还需要做什么?”

将一张早就准备好的黄纸交给她:“这是你丈夫的生辰八字,你和两个丫头都背熟了,点一盏油灯,一旦看到油灯熄灭,马上大声喊他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把张老四在地上放好,拿过被褥盖上,然后又取张家嫂子换回来的铜钱,在被子上又铺上一层。

做完这一切后,刘羽额头已然见汗,而外面的太阳也正在落山。

“道长,俺当家的真能能好起来吗?”

张家嫂子虽然相信刘羽,可女人面对那茫茫未知的诡异之物,难免忐忑害怕。

人一旦没了胆气,做什么事都容易出错,对抗嫁衣女鬼的环节里,张家嫂子的位置也很重要,为了缓解她的情绪,刘羽特意解释道:

“缠着你丈夫的是只积年女鬼,专门勾摄男子神魂,用来吸食气血阴气。我用铜钱压在他身上,就是借百家经手的阳气,压住他的神魂不动,这样一来女鬼就没有办法勾摄你丈夫的神魂了。”

张家嫂子闻言,又看了一眼丈夫身上那薄薄的一层铜钱,有些后悔自己没能换来更多:“那万一要压不住怎么办?”

“一旦他身上的铜钱震散,你就可以通过叫魂的方式留住他的神魂。”

“时间不早了,你们在这里不要出来,外面有我看着,熬到天亮就没事了。”

刘羽生怕张家嫂子再问一句:如果神魂也留不住怎么办?

因为他也不知道,师父守静道人也只教了这么多。

刘羽做好了一切准备后,按照守静所教的手印,依次按在自己的额头和双肩,这样做可以暂时屏散掉人身上的三把火,使得鬼怪之流不易察觉。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刘羽其实还好,反倒是厨房之中的母女三人,才真的是度日如年。

闲来无事,刘羽干脆躲在暗处在心里默诵黄庭经卷,感受着体内气机如丝如缕,慢慢细微地一步步恢复,那种感觉真是好极了,他觉得能这样享受一辈子也挺好。

就在刘羽心中默诵了第三十八遍黄庭之时,小院内外仍旧没有什么异状,仅仅多了一种极为细微的泠泠声在风中飘荡。

刘羽心头一凛,来了吗?

厨房之内,母女三人看着铜钱在被褥之上微微颤抖,似乎是要从地上爬起来的张老四,神情各自不一。

两个女儿是好奇与兴奋,在她们看来,一直昏迷不醒的父亲有了动静,分明是要醒过来的样子,而张家嫂子却不以为然,反而瞪大了一双眼睛,将满嗓的尖叫都死死的用双手捂住。

透过门窗缝隙的清风,吹拂在张老四身上的铜钱,无形之中仿佛有细小看不见的沙子扬打在上面,发出细微的金属声。

而在这金属声中,她分明听到了掺杂在其中的一声声呼喊。

念着的,正是她丈夫张老四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