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山猫族
“公主,雁国与凤国打仗时,传闻有高如马形似狼的妖兽出现,助了凤国一臂之力。那妖兽叫做青狼······”鴒儿把无来山的故事说了一遍。
“当时不仅青狼与雁家人定下契约,其他的妖兽也有这些情况,我的祖先就与山猫定下契约,成为山猫的守护人。猫类生性自由,所以并没有关注契约延续的事情,直到我的母亲这代,猫老祖突然找上门,说人类和山猫的族的血脉将断,让我母亲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后人,将这份契约延续下去。母亲费劲半身精力,才找到唯一含有山猫血的人,所以让我陪在左右,她则去找另一个能和之相配的人。可惜人没有找到,母亲却病逝了。”
“你说的这些与我何干。”鴒儿说完,雁冥发问。
“公主,你就是那个唯一身有山猫血的人!御侍卫,就是猫老祖。当年我不肯进宫,猫老祖为了看住我,所以和我一同陪在你身边。”
“御侍卫是猫老祖?那她人呢?”雁冥还没有相信鴒儿。
听到这句话,鴒儿吸了吸鼻子:“猫老祖死了,我方才出去,就是其他山猫给我送消息,说,猫老祖死了。”话音未落,踏雪从外面跑进来,对着鴒儿一顿抓挠。
“她那么厉害,我怎么知道会死,你别打我呀,我把你困在身边,也是没办法的事,老祖宗让你替她陪着公主···哎呀,就算你去也没办法!”最后鴒儿叫喊着,终于揪住主踏雪的后脖子:“来的猫说了,老祖宗寿命到了,是老死的!”
“喵!!!”踏雪撕声叫着。
鴒儿听了拔下一根头发,放在猫头上,念了句咒语,发丝化成一缕青烟,“在无来山,那儿有个木屋,门前有颗大槐树,她就葬在树下。”说完她把猫放下来,猫抖抖身子,吼叫一声,瞬间变成和山羊一般大小,跳上窗子跑出去,消失在黑夜里。
雁冥和季晴看着踏雪离开的窗户,久久无法言语。鴒儿见状,这样也省的她再解释刚才说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季晴这话像是再问鴒儿,其实说给自己听的。
雁冥想的第一个便是,御侍卫,不管御侍卫是猫是妖,这么多年的相伴,得知噩耗,悲从心来。接着便是雁家被灭门的事,若雁家有此血脉契约,那便是皇家最忌惮的人,战争结束后就有传言,如今雁落云也死了,果然无风不起浪。若真如鴒儿所说,她和山猫有联系,那么皇母也该如此,为什么说她是目前找到唯一含有山猫血的人?“你说我唯一有山猫血的人,我是皇母所生,继承的是她的血统··”
“雁皇并没有这个血脉,你是从你爹亲那里继承了。严格的说你是混血的,不过已经找不到第二个人,所以,只能先守着了。”鴒儿挠了挠头,虽然是个混血,但也没办法,这是唯一的希望了,不过还好季晴是纯种的,希望他们能把这份约定延续下去。
“她是山猫,我是青狼,我们两在一起,算什么?”季晴问。
“这是猫老祖交代的,你一来雁北他就感应到了,接着,她让我安排你和公主的好事····”
“所以,那画是你做的?”雁冥听了,以为她为了撮合两人做了坏事,气的要起来打她。
“不是不是!”鴒儿连连摆手,“真不是我做的,我本来想,直接把季晴掳来,还没找到机会,皇上就赐婚了·····公主,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我的为人,您最清楚,怎么会害您那!”
“我不知道······”雁冥闭眼躺在床上,御侍卫的离开让她伤心,鴒儿又带着这个秘密在她身边这么多年,让她感到害怕。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心力憔悴不想去想。
鴒儿看到公主这样,沮丧的低下头:“我是带着目的而来,但从未想过害你。”
“那你说得孩子的事·····”季晴问,孩子成了他目前唯一的生机
“这个只是猜测,公主反应这么大,我也担心。”鴒儿脸上没了笑容,委屈巴巴的说,“这事也不能怪我,谁知道你们两发展这么快,突然有了孩子!!”
“我是问,孩子真的是我的吗?我喝了那么多年的避子汤,怎么可能有孩子!!”季晴咆哮,按住她的肩头。鴒儿吓了一跳,她看看公主,又看看季晴,这个男人面孔狰狞却透着无助,她挣扎着:“你的血脉不同常人,可能那些汤药没有作用吧。”不确定的话述没有让季晴放手。“是你的,是你的!公主那段时间只与你同了房,不是你的是谁的!!”两边都是死,鴒儿闭着眼睛说道。
“滚!!滚出去”雁冥站起来,指着鴒儿大骂,鴒儿看向她,委屈极了,她浪费青春留在这里,为公主做了多少事,到头来公主居然不信自己,此刻季晴的手放了,她用手摸了下泪水跑出去。
鴒儿走了,雁冥的身子也软了,季晴伸手把她扶住,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雁冥伏在季晴身上:“身在皇家,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吗?”住着御赐的府邸,实则身边还是宫中人,即无官职又无兵权,心腹之人少之又少,事事还需小心翼翼,以免落人口少,触怒圣颜,雁冥此刻觉得精疲力尽。
“鴒儿,对你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她没想过伤害你。”想到她腹中是自己的孩子,季晴情不自禁地开口安慰。
“她不该瞒我。”
善意的谎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季晴扯出一抹苦笑:“我失踪这么多年,禾家,老早在皇城立势,如今才派人去寻人。呵呵,禾怀找到我,不顾我意愿,硬把我们带回来,还逼迫雁娘子上门入赘,回来路上。祈钰落水,雁娘子被杀,我也被困在此处。如果禾怀能帮着隐瞒,凭她的本事就算找不到我,也可以让禾家心甘情愿的放她离开。但她却为一己之私,害了我们所有人。
如果一开始,鴒儿就把这件些事全盘脱出,你会信吗?就算知道了有能如何。你身在皇家,知道这些,不但徒增烦恼,更会带来危机,这事如果被皇上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当然,鴒儿或许没有想这么多,只是觉得时候未到,不能告诉你。但让你平安地度过这么多年,功大于过。”
季晴话说完,肩上的人并没有反应,于是推开雁冥,把她扶到床上:“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雁冥看着他离开,手不停的抚摸着小腹。身为皇家人,她必须快速的接受现实,然后分析其中利害,于是她开始思考。皇母因为一个姓氏把雁落云杀了,若是得到一点风声,绝不会留让自己活到现在。那这小半年,到底为何这样对自己呢!?实在想不通啊···雁皇对雁冥的态度,始终是她心中的刺,眼下该如何打开新的局面呢!
“公主,二皇子来了。”一个小婢女带着雁华站在门口,公主今日心情不好,连鴒儿都是哭着跑出去的,她轻声喊道,生怕惹到主子。
“皇兄,你怎么来了?”雁冥整理好情绪去开门。
雁华走进去,雁冥看了眼四周,最后目光锁定在婢女身上:“莲儿,去准备茶水,以后,你就在我身边伺候了。”
“啊,我、、奴婢知道了。”莲儿一惊,再看雁冥的眼神,低着头去准备东西。
“你有孕了?”雁华坐下,进府之后觉得这里气氛不对,然后听到下人们的谈话,才知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是喜事,怎么瞒着!”
“皇兄怎么知道的?”
“莫紧张,来时听你府中下人说才知道。”雁华此次前来,是有事商议。
雁冥舒了口气,不是外面传的就好,不过府里人的嘴巴还要再紧紧:“皇兄,我于你无需隐瞒,只是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
雁华想到现在宫中局势不明,听了就明白她所指,在皇家,他们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可这毕竟是一条性命:“皇妹,你可考虑清楚了?”
雁冥摇摇头,露出苦笑:“若是想清楚,这事怎么还会进皇兄的耳朵。”
雁华听了这话,又紧张起来:“怎么了?有何顾虑。”
“唉,一言难尽啊,皇兄···这孩子是季晴的。”
“季晴?”雁华的脑海里闪过一绿色身影:“是他啊,皇母赐婚的那位公子。皇妹,这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唉~”雁冥又是一声叹息。
“你不会喜欢上那个人了吧。”雁华想到那日与季晴的一面。当时只是匆匆一见,可今日想起,跃然于脑,于是雁华大胆猜测。
“不是!”
雁冥快速否认让雁华笑了,这个季晴好像是禾家从雁北找回来的,雁北,皇城旧都,还有他无意得知的消息,于是雁华直接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
“皇妹,今日过来来,皇兄有事要说。”
“什么事?”雁冥警觉,二皇兄出嫁后,两人私下并无联系,今日这么晚前来一定有事,唉,她现在才反应过来。
雁华四周望了下,把事情说出:“都说沐将军的夫君和长女,死于雁凤两国之战,其实不然。几天前,有位叫沐落的女子找上门,说是将军的女儿,将军回来后,两人在屋内不知道谈了什么,后来,将军安排那人住下,也没说是不是她的女儿。晚上用过膳,将军又去找那沐落,说着两人吵起来。我在外听了会儿,原来她真是将军的女儿,将军的夫君和女儿根本没有死于战争,而是皇母安排他们去做了些事,那位夫君不愿参与,于是带着女儿离家出走了··”
“一些事?是雁家灭门的事吗?”
“你怎么知道!”雁华听了站起来,这些事是他偷听到的,皇妹怎么会知道。
“坊间早有传言,雁家一直隆恩圣宠,死后丧事却草草了之,皇母迁都邑城,咱们这儿歌舞升平,不代表雁北那里没什么。”
雁家被灭门时他们还未出生,皇妹从哪里听到这些传言,雁华又想到了孩子的事情上,“季晴是禾大人从雁北带回来的,这些,是他告诉你的?他是什么人?”
雁冥也站起来走到窗边:“他是什么人、呵,他到底是什么人?”她自问,接着看向雁华:“皇兄!你信这世上有妖吗?”
雁华看着她,走进,手放上额头:“冥冥,你没事吧。”
雁冥把他的手拿下来:“皇兄,你把这事告诉我,我有些事也想同你说说。”刚才发生的事,她也想找个人商量,最好事一个设身处地的人。
等事情说完,已过三更,雁冥吐了许久,此刻肚子十分饥饿,于是喊鴒儿拿些吃食,莲儿进来后,才想起,已叫莲儿在这里伺候了。
两人吃完,莲儿进来收拾碗筷,雁冥想问鴒儿去哪儿的,张张嘴没有说出来。
雁华喝着茶,想着雁冥说的事,皇妹不会骗他,而且这样也说通,皇母为什么要让沐将军去杀雁家人···但是现在青狼没了,反而冒出山猫来,而且还和皇妹有关···这么大的事,唉,今日来除了沐落的事,还有个事也想一并说出的,现在皇妹出了这么大的事,那事还是继续放在肚子里,不给她增加烦恼了。他是男儿,又已经出了皇家,一切都好处理,皇妹、就没那么容易了,雁华将茶水一饮而尽:“皇妹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吗?”
“恩,毫无头绪。”雁冥如实说:“眼下皇母对我的态度难以捉摸啊,动一发而牵全身。”
确实,先塞了个公子进府,又赐婚王家,王家人嫁过来,好像是长了皇妹的面子,但是皇姐那里一定心怀不满。不过雁华也赞同皇母不知山猫的事,于是说:“鴒儿说,你的山猫血脉是从爹亲那里继承,我们的爹亲是谁,皇母也不一定清楚,后宫的男人进进出出,除了皇君,老一批的夫人早就不在了,这事她不说没人知道,皇母那里,一定是其他缘由。”
“你也觉得鴒儿没有害我?”
“她为什么要害你!照你说的,她还指望你延续血脉呢~”雁华不知道另一个觉得鴒儿没有害她的人是谁,但是鴒儿从小跟着她,又守着那么个秘密,要说早就说了。
“她一开始就瞒着我!”
“那是为你好!再说她留在你这儿,也是御侍卫,哦,那个猫老祖的逼迫的,你半点御侍卫的不是不说,全怪在人身上,这不公平吧。”
雁冥听了沉默半晌,她看了看踏雪离开的窗户,从季晴离开起,她就刻意忽略了御侍卫是猫老祖这个事实。一个鴒儿就够了,如果更加亲密的御侍卫也是算······她摇摇头:“御侍卫已经死了。皇兄啊!如果你被人欺骗多年,该如何释怀呢?”
“我到希望他能一直瞒我。”雁华嘀咕
“什么?”
“皇妹,有些事,不要算的那么清楚,世上哪有绝对的对错!”雁华安慰她:“你还是把鴒儿找回来吧,现在的情况需要她。皇兄有些想法,你且听听。若你想回到从前,不如将孩子生下来,反正血脉传承,孩子继承了血脉后,你还是雁国二皇女。不过,孩子就不能在这宫中了。”
如果真的生下来,雁冥一定不可能把孩子送走,于是她摇摇头。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这两种身份,不能在你身上同时出现。难道瞒一辈子?如果这样,这孩子就要不得,那个季晴,也要不得。”
雁华说的这些都对,但是雁冥左右都舍不得孩子,还有季晴也··“必须要这样吗?”她问道。
看着妹妹露出迷茫的表情,雁华摸了摸她的头发“这要问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