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太阳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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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离别前

两人闹闹逛逛,一直到晚饭时间才回去,饭间,王大娘又说了不少椿意夫妻之间的事,椿祈钰一旁静静的听着,雁落云好奇,偶尔问上几句,四人围着桌子开开心心的吃了顿饭。

晚上,两人睡的房间是椿意夫妻当年住过的,两人来后王大娘就把被褥拿出去晒了,雁落云钻上床,太阳留下的味道还在。人虽然躺倒床可是脑袋还在四处转着,几幅画像引起了她的注意,“祈钰,画像上的人是谁啊?”

椿祈钰这时候还没上床正坐在一边喝茶,抬头看了下,指了指窗子右边的一幅画:“那是我爹亲,王大娘说我娘善于作画,屋内的画像都出自她手,可惜一副自画像都没有。”这点他确实觉得可惜,一点留念都没留下。

那是一张单人像,巧笑倩兮的少年郎立于河堤,身后一大片盛开的荷花,粉绿相间黄阳当头,少年头上生出一支荷叶遮阳,不知原来如此还是作画之人故意画之。

雁落云又看到一副两个少年乘船游玩的画像,“那个和你爹亲一起的人是谁?难道是你小爹?!”

“别瞎说,我母亲只娶了一人。那个人,听王大娘说是爹亲同乡的朋友。”两人又说了些话,雁落云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两人在这里小住几日便回去了。

“落云!”这天午市结束后,梨柔喊住准备回去的雁落云,把一张红色贴子放到她手上,打开一看,是张喜帖!

“王大厨终于开窍了!我早跟他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主动去追求!”

梨柔听到这些忍不住笑了,“他那个木头哪里来的胆子,这事啊,还多亏了他师姐。”于是两人凑到一起说起这事。

“本来准备过了这个月,再挑个好日子宣布的,没想到你突然要离开,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是一定要让你参加我的亲事。所以和他商量了下,正月二十六,是个好日子,就这样定下来了。虽然还有三天,时间上有些仓促,好在他家里没什么意见。两家亲戚也少,急急忙忙还来得及。”

梨柔特地为了自己提前婚事,雁落云心里充满激动:“柔姐姐~~你真是太好了”,说完又想起什么赶忙问梨柔:“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对了,明天你也别来了,赶快在家准备吧!”

“来得及,来得及。王诘那边没什么,有家里人帮着准备,不过、我这边可能要麻烦你帮我跑跑腿了!”

“说什么麻烦呢!”雁落云一下子抱住她:“能看到你成亲,真是太好了!”

时间紧迫,虽然定了日子之后梨柔就开始准备,但是一个人多少分身无暇,于是第二天雁落云自告奋勇的拉着祈钰一起去梨柔家帮忙。里里外外好好收拾了一番,除了成亲必挂的红绸,她还去街上买了好多东西,把家里好好装饰一番。

到了成亲前一天,两进的屋子,被装饰的喜气洋洋,梨柔算了下,两边亲戚朋友,加上生意上往来的人,一起勉强凑了六桌酒,雁落云决定到时候休店一天,又跟商叔说了下,把家里的厨子、下人带了几个过去帮忙,好好热闹一下!

终于到了成亲那天。王诘家在城外,接亲队伍吉时出发,一直到正午才回城,雁落云跟着完完整整的参与了全部过程。一对新人牵手坐在由骏马拉着的喜车上,马脖子上还系着一朵大红花,锣鼓声从城外一直传到城内。拜过高堂后王诘就由人带着去了婚房,大家简单的吃了个午饭,吃过饭就开始在屋摆桌椅,六张桌子屋内两张,院子四张,每张桌上都放着雁落云事先写好的名牌。

椿祈钰这几天也跟进跟出做了不少事。从司雨傲那里回来后,雁落云就去街上帮他做了两套亮色的衣服,可是他一件都没肯穿一直放在那里,今天居然穿了其中一件深蓝底色、银色线绣着花的新衣,这衣服颜色也深可比他原来衣服颜色鲜艳许多。本来就出众的外表,如此装扮更加吸引别人的目光。

一切准备就绪就等晚宴开始了,被吵了一天的雁落云把祈钰拉倒屋外清静一下:“祈钰,你下次还是穿暗点的衣服吧!”

“怎么了,我穿这件不好看吗?”

“太好看了!你没瞧见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看那!真是讨厌。”

原来是吃醋了,他整了下衣袍故意皱着眉头:“这是你特地为我买的,不穿岂不是对不起你的心意?”

雁落云想了一下,一本正经的对他说:“要不,你在家穿这个,出门的时候再换别的!”

“这么冷的天换来换去的,你是想我生病吗!”

“嘿嘿,开玩笑的啦!”

两人晃了一圈又回到梨柔家,看着红粉一片的屋子,雁落云想起她和祈钰初见时招亲的那个台子,“祈钰,等我们从皇城回来,也办个喜宴吧。我要用两匹骏马拉着的喜车去接你,咱们从城东走到城西,一路上吹着喜乐,还要有人撒花瓣,我要全雁北的人看着你风光大嫁~让他们知道你过的有多好!”

原来云儿还记得他要的喜宴,椿祈钰牵起她的手,露出最明朗的笑:“恩,好。”

回皇城前一晚,禾怀又去了一趟椿家,椿凌夷听门房说她来了,亲自出门接人,经过椿礼一事,她苍老了不少,头发白透了,脸上也变得沟壑纵横。

“玫儿,你终于肯见我了。当年,你姨母,就是、就是一时糊涂鬼迷心窍做了错事,如今罚也罚了,你就原谅她吧。”两人进了厅内还没坐下,椿凌夷就拉起禾怀的手,曾经明亮的双眼变得浑浊,椿礼一事对她妲打击极大。

“祖母,她糊不糊涂,你我不知。但是要我原谅,除非我母亲先原谅了她。”禾怀这样说明摆着不会放过椿礼。

椿凌夷变得急躁,“你母亲早就去世,这如何做到。再说以她的性子,也绝对不会如此抓住这事不放的!”

禾怀心中自知母亲如何性子“是啊,母亲她隐忍大度,小事能让则让,大事能忍则忍,一心为椿家着想,您也不正是看中这一点才让她做家主的吗?”

来着不善,椿凌夷是经过风浪的人,于是松开手做上主位。“礼儿、意儿都是我的孩子,皆是一般疼爱。意儿天资聪颖,十六岁岁成人当天,我便把椿家生意全部交给她打理,这不仅是为了椿家的未来,也是对她的信任。”

才回来时,禾怀念着往事的情分,还会听祖母说上一说,但椿礼的事,留她一命已把情分用尽,况且祖母知道连阿钰的喜物被偷的,招亲那日还将一个空盒给他,不管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他们都是无关的人了。

“是啊,原来大概如此。可惜她拒绝了你安排好的亲事,娶了一个来路不明的男人。可怜的椿礼还一直以为你偏心于母亲呢!”

听了这话,椿凌夷的拐杖狠狠地敲了下地,并且站起来:“你母亲倒下那些年,不是我帮衬着,你们一家能衣食无忧?不是我,你弟弟能嫁个好妻主!祈玫啊,看在这些年照顾祈钰的份上,给礼儿些教训,出出气,这事就算过去了吧。”

禾怀也站起来平静的看着她,“我感激祖母当年的帮衬,不过母亲与爹在外早有置业,若您放我们出去,我们一家大概不会现在如此!还有阿弟的妻主,是花球砸来的,与您何干?”

听了这话椿凌夷颓然跌坐到椅子上:“那你此刻过来还做什么,看我笑话吗?”

禾怀控制情绪,保持着平静:“我只想知道,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椿凌夷听了虚喘几口气,怒目相瞪,大声音喊道:“你现在真是别人家的人了!你!你母亲的死与礼儿无关,更与椿家无关!”

“祖母此话问心无愧?”

“别叫我祖母!我担待不起!。”

好!好!好!禾怀心中冷笑,非要逼我如此。“那好,椿老家主,玉大人的秉性,你应该清楚,椿礼是死罪,那些银子她怎么肯收的,您好好想想吧!再加上啊钰的喜物,我们一家和你再不相欠!告辞!”说要禾怀头也不回的离开。

禾怀走到外面,抬头看了看门匾,呵呵,养了椿家这么多年,还好意思算照顾阿钰的情分,祖母,您当真是偏心至极那。

椿凌夷看着决然离开的人,趴在茶桌上,久久直不起身。原来玉铃肯收钱是她的意思,但是椿礼的结果还是不能让她释怀:“我可怜的礼儿啊,以后的日子了怎么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