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巫族秘本
只见燕赤霞掏出一沓青符，这符纸的颜色可大有讲究，所谓“红符斩凶厉，青符擅追踪，黄符驱百邪，黑符阵前列！”
最常见的就是黄符，黄符的功效诸多，可用于驱邪、避煞、降妖、除魔、镇鬼、祈雨、禳福等等，但黄符本身的威力，很看施术者的水平，施术者越厉害，黄符威力越强。
红符则是符中顶尖，非地仙以上境界不可画，但一旦化成，里面蕴含了仙者的仙力，施展出来威力铺天盖地，而有相应传承的弟子，也能在炼神境界施展红符，作为保命杀器。
青符则擅长追踪，多用于追踪人鬼妖魔的踪迹，用途比较单一，但效果出奇的好。
黑符则可用于布阵，本身施展不难，常用来困住敌人，之前李毅山施展黑符，就是想将狐妖捆住。
眼下燕赤霞手持一沓青符，往半空中一扔，青符便散成八张，分列八方、悬于空中，犹如空中八卦。
他又将“牛首”甩向空中，落于青符中央，只见他掐诀念咒，脚踏七星步、手持桃木剑，手中指诀不断变化，桃木剑空中飞舞，每次“牛首”要落下时，他便剑尖一条，刺中、挡住“牛首”，使其不坠地。
同时他嘴里的咒语又急又密，隐隐然只有李毅山能够听懂。
而随着咒语、步法的变化，那八张青符亦不断地变换位置，最终，只听他厉喝一声：“惶惶如鬼神、厉厉如雷霆、四方神土、八方丽水、吾去不得阻、速速来引路，大道无极，乾坤借法，追！”
话语刚落，八道青符唰的一下飞出，印在了“牛首”之上，而后“牛首”咻的一声，朝着东南方向疾驰而去。
“跟上去。”
师徒俩调动法力，急追而去。
牛首迅疾飞行，于空中刮起了一道道旋风，仿若妖魔横行，幸好现在已是半夜，路上没有行人，否则非得被吓死不可。
牛首穿过一重重街道，越过了溪流，飞入了一处山林中。
……
远处有座山，山上有间屋。
牛首落在了这间草木屋门前停下，扑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是这里了。”
燕赤霞和李毅山落在了屋前，燕赤霞将牛首捡起来，放入包中，两人打量着这间草木屋。
这是一间破落的草木屋，屋前长满了杂草，四周山林环绕，月光被乌云笼罩，四周黑漆漆一片。
唯一的光芒，就是屋内微弱的烛火，透着窗户散出一点光芒，泛着点阴森的味道。
“进去瞧瞧。”
燕赤霞背着长剑，大大咧咧地想要推门而入。
李毅山连忙提醒道：“师父，小心埋伏。”
燕赤霞不屑地道：“遭到罗刹鬼的反噬，恐怕他已经自身难保了。”
他的声音很大，似乎生怕里面的主人听不到，而后一把推开屋门，闯了进去。
一进门，只见一团团黑色的犹如火炬般的黑影飘来飘去，速度极快，游荡在房屋里面，而在房屋的中央，有个黑色的祭坛，祭坛上刻画着许多符咒，还有一条条凹凸不平的纹路，祭坛上放着一些李毅山从未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祭坛的后方，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老妪，这老妪面色阴森惨白，气息微弱，脸上的皮肤犹如老树根一般，给人种行将就木的感觉。
两人进来时，那一团团黑影仿佛看到了新鲜的猎物，贪婪地扑了过来。
“关门。”
燕赤霞吩咐一声，一把掏出一沓黄符，双手随意地甩了出去，而后掐了个指诀，念道：“大道无极，乾坤借法，镇魔！”
黄符瞬间化作数到火焰，犹如火龙般席卷那些黑影，顿时听得咿呀的尖叫声传出，一群黑影犹如见了天敌般四处逃窜。
这时李毅山也看清了这些黑影的阵容，这些犹如火炬般的黑影，竟都有一张人脸形状，龇牙咧嘴，样貌狰狞，不似妖、不像鬼、更不是人。
燕赤霞没有再理会他们，而是来到了祭坛边，神色难得地郑重了些，目光落在了老妪身旁的一根权杖。
这权杖牛头蛇身，上面刻着巫族特有的符咒，样式古朴，带着一丝沧桑的气息。
“你们终于来了。”
看到燕赤霞师徒出现，老妪缓缓开口，竟露出了一丝解脱的笑容。
燕赤霞皱眉：“我没想到真的是你，你变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妪忽然重重咳嗽了几声，身体更加佝偻了，她的目光凝视着燕赤霞，咧嘴一笑：“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老妪颤巍巍地将手伸入怀中，掏出了两本古籍，轻轻地放在了祭坛上，眼神中带着不舍，还有浓烈的憎恨，但最终化为无奈的叹息。
“这里有两本书，一本是巫族秘史，里面有五千巫族文字和大仙朝文字，对照之下，你可学得我巫族语言；另一本乃我家传巫术，你学会了巫族文字，便可修炼其中的巫术，再配合我族的法杖，术法必然更加高深。”
燕赤霞目光落在那两本古籍上，双目闪烁着，似在权衡得失，半晌，他开口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老妪脸上露出阴狠神色，语气突然激昂起来：“我要你杀死巫族现任的大祭司辰光，并且将他的人头提过来祭奠我！”
燕赤霞眉头皱起，冷笑道：“巫族大祭司可不是那么好杀的，你这条件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何况我只要杀了你，这些东西不还是我的？”
老妪闻言，忽然哈哈大笑，接着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燕赤霞面色淡然地看着她笑完。
只听她冷笑道：“我已经在它们身上下了巫咒，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启动巫咒，它们会立刻灰飞烟灭，你什么也得不到。”
燕赤霞不以为意地摇头：“巫族的东西我兴趣不大，你要毁掉就毁掉呗，我只是替你们巫族感到可惜，又有一脉要断了传承咯。”
说着，他拔出赤霄剑，剑尖抵在了老妪脖子上，冷笑道：“你做了那么多恶事，如今遭到反噬，这些都是罪有应得，今日我就送你上路，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老妪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他，半晌，才发出嘶吼的声音道：“你要怎样才肯帮我？辰光勾结蛊族，引狼入室，违背我巫族上千年祖训，如若不死，我巫族基业必当毁于他手中，他恶事做尽，你不是自称行侠仗义吗？为何不替天行道？”
燕赤霞冷哼道：“我暂时治不了他，不过你放心，他若是继续为恶，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取他项上人头的，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吧？我燕赤霞从来不轻易许诺。”
闻言，老妪干枯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谢谢你。”
说完，她一只手紧紧握住了法杖，嘴角微微一动，念动了巫族的法咒。
只见法杖发出黑色的光芒，那些游荡在周围的黑影，一个个钻入了法杖里面。
做完这些，她慢慢地放下法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气绝身亡。
燕赤霞微微叹了口气，拿起法杖，轻轻抚摸一把，而后袖袍一挥，法杖消失无踪。
李毅山看的颇为羡慕，这是袖里乾坤的法术，衣袖里面自成空间，可藏物于无形，出门十分方便。
只是这法术精深，需要达到地仙的境界才能修炼。
燕赤霞又拿起祭坛上的两本古籍，随意翻阅了下，转身将一本古籍塞给李毅山，说道：“这是巫族秘史，你这几天好好研读，务必要将五千巫族文字全部精通。”
李毅山好奇地道：“师父，我看我们师传的道法很厉害呀，有必要去学巫术吗？一心钻研道术不好吗？”
燕赤霞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徒弟，你可别小看巫族，在大仙朝之前，巫族可是称霸人间的巨无霸之一，如今巫族衰弱，只是因为他们失去了天地气运，并非他们的巫术不厉害。”
“巫族禀天地气运而生，巫术里面有很多秘法十分神奇，道法解决不了的东西，往往巫术能够解决，我们学了，正可以取长补短，而且你那柄魔剑，虽是人屠所持，但并非大仙朝的工匠所打造，其真正来源，与巫族关系密切，若是学得巫术，你可以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
闻言，李毅山也不再多问，而是将古籍小心收好。
燕赤霞拔出赤霄剑，一剑砍在了祭坛上，祭坛砰的一声四分五裂。
毁了祭坛，他对李毅山说道：“我们走吧，这里没有其他好东西了。”
两人走出木屋，燕赤霞在屋外停顿了一下，然后踱步，在西北角的地方，拿出赤霄剑，迅速地挖了个大坑。
他又进了木屋，把老妪的尸体搬了出来，给她裹上了一层草席，埋入了坑中，把土填实，犹如坟包。
他又砍了一根树木，削成墓碑状，插入土中，在上面刻了一行字：“巫族祖巫第十二脉嫡传血脉，祖清之墓。”
李毅山看着墓碑上的字，开口问道：“师父，原来你们认识？”
燕赤霞点点头，面露复杂之色：“曾经认识，后来背道而驰了，过往云烟，不提也罢，我们走吧。”
看着师父有些沧桑而落寞的背影，李毅山第一次觉得，原来师父也是个有秘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