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医生她又在崩人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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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离职

灰白色的云层笼罩着整个NY市区,阮沅抱着银白色箱子从医院门诊楼走出,一股凛冽的寒风从裤脚钻进去直灌到她的小腹处,刺骨的冰寒,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举着“凶手偿命”的一群人堵在医院门口,仇恨地瞪着她。

她们是当红偶像何遇的粉丝。

何遇去世的消息传出后,她们就一直守在这儿等着她这个“杀人凶手”出去。

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

“他才28岁!都是因为你这个凶手!见死不救,才害得他英年早逝!”

“该死的是你,你怎么不去死!”

“他还有心跳!他的手指还在动!你凭什么自作主张的放弃治疗!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凶手!你去死!”

……

恶毒的咒骂声传入耳中,阮沅抬起头,对上数十双猩红色充满仇恨的眼睛。

寒风中,她们的鼻头冻得通红像一根根胡萝卜,眼底是因仇恨滋生出来的血丝,死死盯着她,闪动着无法遏制的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撕碎她。

活了二十多年,她自问待人宽厚,从未被当面仇视过,何况是被这么多人围着咒骂,一霎时,影像纷乱,她心里仿佛开了锅似地激烈动荡起来。

迫于舆论失业,又被人围着骂,她最近还真的水逆到家了,可能是她之前的人生过得过于顺遂,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才让她遭此飞来横祸。

一周前。

通往湘西机场的高架桥上发生了一起大型交通事故,死伤惨重。

何遇被送过来的时候,经检查已经被确诊脑死亡,即使心跳还在可也没有抢救的必要,一起送来那么多伤患,她忙得焦头烂额,没时间浪费在没有抢救必要的人身上。

她选择放弃,转身继续投入去抢救其他伤员。

从下午抢救到凌晨,在确保所有伤员情况稳定后,她才拖着仿佛有千斤重的身体离开医院,回到家简单的冲了个澡倒头就睡。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觉醒来,她居然成了网络“名”人,“见死不救”“医德败坏”“杀人凶手”等各种标签一股脑地全被贴在了她身上。

“轰”的一下,阮沅大脑一片空白。

她怎么就成“凶手”了?

明明昨天她一直都在尽力抢救伤者,也是最后一个交班离开的。

带着疑问,她点开了何遇的经纪人发布的长文,除了宣布何遇遭车祸身亡外,文章很大一段都在抨击她作为医者对患者见死不救,心硬如铁。

胡说八道!

在放弃抢救前患者已经确诊脑死亡,可文章字里行间却都在模糊焦点,甚至歪曲事实说她在患者还有心跳的前提下,放弃抢救,作为公众人物,怎么能如此歪曲事实!

双手紧攥成拳,强压下心口的火气,阮沅点开下面作为“证据”放出的视频。

一段手机拍摄的约五分钟的视频,前二十秒里镜头晃动的厉害,后逐渐清晰,视频的最后病床上的人手指却还在动,看上去似乎真的在求救,她却宣布放弃治疗。

有人扒出视频里“见死不救”的医生是她。

阮沅。二十四岁,年纪最小的博士生,毕业后就进入NY市协和医院急诊科。

爷爷是医学界泰斗阮云谏,父亲是京大医科院附属医院院长,兼医科院教授,母亲是妇产科名声极盛的“甄一刀”,就连她小学跳级,高考成绩,以及在国外就读的学校都被扒了出来。

有关她的学术造假,以及阴谋论爷爷以权压人降热搜的流言满天飞。

一时间,她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愈发密切的攻击声,来来往往的人好奇指点的举动,好像一张巨大的网,逼得人透不过气来,她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有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替自己辩驳,可忽然之间,又觉得说什么都是枉然。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住了她,喉头哽了下,任由她们抨击,一言不发。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只能默默祈祷保安快些过来,直到半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她被人群里飞过来的矿泉水瓶砸得偏过脸。

从小到大没有人动过她一手指头,她着实被砸的一愣,耳朵嗡嗡作响。

阮沅捂着脸极慢地转过头,瞪大眼睛看着那群情绪激进的粉丝,似乎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都是群年纪不大的追星少女,都还没长成正确的人生观,不懂事情的严重性,跟风发泄自己内心的愤怒,眼下有人带头动手,其他人愣了一下,也纷纷效仿跟随,泄愤般把手里能砸的东西都冲着阮沅砸过去。

更有甚者冲到最前面发疯似的举着包冲着阮沅就是一阵猛砸,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贱|人!是你害死我最爱的人!你去死!你去给他偿命!贱|人!”

声音又尖又细,刺得她鼓膜突突直跳。

对面人数太多,阮沅被她们围在中间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抱着头蹲下,尽量护住重要部位,默默祈祷保安快点过来。

……

此刻已是凌晨两点钟,空调温度打的很足,阮沅裹着一张厚厚的毛绒毯子窝在单人沙发里,视线落在木色茶几上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上。

网上的谩骂声从未停止,更让她心寒的却是,她的亲生父母得知这件事后,给予她的仍旧只有责怪。

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后,阮沅知道,她算是跟家里彻底闹掰了。

一夕之间,她不仅丢了工作,还没了家。

没等她过多伤春悲秋,哭诉自己前二十几年的悲惨人生,厨房里突然想起“哐当”一声巨响,同时许莜尖叫着跑了出来,满脸惊恐未定地看着阮沅。

小嘴一撅,许莜委屈巴巴地指着厨房里面说:“我本来想帮你煮碗姜汤的,结果锅盖炸了。”

阮沅连忙起身前去查看。

用“鸡飞蛋打”来形容眼前的景象,恐怕已经失去了其夸张含义。

阮沅皱皱眉,看向许莜。

许莜忙解释道:“刚才我看你脸都冻紫了,才想帮你煮碗姜汤驱驱寒,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它会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