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样本记录八 咖啡屋的钢琴曲
我把早上的报纸放在桌子上，关于浓妆女的那件事，我没有和先生提起——先生现在很忙，这两天最好除了美少年团以外的事情最好不要提起。而关于M博士给我那个灯管的事情，我也没有和先生提起。
我向先生说了声再见，今天还是不要继续打搅先生为好。
我找了一家相对安静一点的咖啡屋坐下，点上一杯浓醇的咖啡，打开手机里的音乐播放，插上耳机线。
播放的，正是我喜欢的流行音乐，也正是那个美少年团出的专辑本，这个专辑本比一般的专辑要贵一点，但是我觉得很值得。美少年团的成员有三名，十七岁的电吉他手叫谦，十八岁的一位电贝司手叫贝，还有十七岁的架子鼓鼓手叫士。三个人都是挂着斜刘海，打扮时尚，颜值相当的美少年。
“听说了吗？美少年团出新专辑了！封面的谦谦帅死了！”
旁边的两位女生似乎正在议论什么。
“我搜到照片了，快看，哦，谦宝妈妈爱死你了。”
我打开手机的浏览器，搜索词条设置为“美少年团”，论坛，贴吧，同好交流群，一时间似乎都是这张专辑的讨论。专辑的售卖价格和之前的几张的参考价相近，只是这张专辑的副标题是......
时代终会结束，新生将会降临。
这可是最新专辑，网上也传了片段资源，虽然只有一小段片段，但是至少我能先试听一下过一过瘾。
“我们终将跨越时间的长河。”这是谦的声音。
“我们终将开辟未来的潮流。”士的声音，还有强烈的架子鼓伴奏。
“和过去的音乐说再见，这是年轻人的潮流和时尚。”贝的声音。
............
片段到这里就没了，我并没有听出什么别的东西。
“一杯咖啡。”
我坐在柜台旁边的座位，所以我能看清楚点单的是一位戴眼镜和口罩的小哥，穿一件米色的夹克，左手种指上有一枚镶有透明玻璃一样的戒指——这是玻璃翡翠，翡翠中的超级上流。
“叮咚”一声，电子付款的声音。
他朝着这边看了一眼。
“那个人谁啊？”我身后的两位女生的声音。
他的视线并不是看着我或者是我身后的两位女生，而是......
他踱步走来，走到我旁边，看向我旁边的......钢琴。
我差点就忘记了，原来这里一直有一台钢琴，这家店允许顾客去弹钢琴，不过一般只有懂音乐的，识相一点的，对自己有信心的才会去，毕竟当众出丑这种事......嗯，没错。
“这位小姐可以稍微坐过去一点吗？”
他拉了一下黑色的口罩，让自己的声音能清楚一点。
我稍微有点不好意思地挪了一下座位，坐到了侧面，他点头说了一句“谢谢”，然后轻轻坐下。
“多来咪发嗖拉西多，多来咪发嗖拉西多，多西拉嗖发咪来多......”
他在校音，单手校准，节奏还能控制得这么快，他绝对是专业的。
前奏来了，欢快，轻扬的音符跳动于琴键之上，还是单手演奏，甚至他的视线都没有看着手......他是那么熟练，那么自然，那么厉害！
听前奏能听出来，这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童年回忆》，世界著名钢琴曲之一。
“他在弹什么？节奏感太弱了吧！”
确实，和流行音乐摇滚曲风相比，这种钢琴曲，还是显得太弱势了。
他好像听到了那个女生的议论。稍微咳嗽了一下，随后另外一只手也派上了。一个巧妙的重音，自然的停顿，变奏了！不对，不是变奏，是换到了另外一首曲子。这是李斯特的匈牙利狂想曲，我对这首曲子的印象，可能只是一只蓝色猫和一只棕色老鼠的故事了。
强烈的节奏冲击着每一位听者的大脑皮层，它是音符，它任性，它洒脱，它肆无忌惮，它跳跃于琴键，跳跃于台面，跳跃于它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它是随意的精灵，它是欢乐的精灵，它是浪漫的精灵......
就连结尾也是欢快自然，它有些许的疲倦，也是睡上一觉是不错的选择，一个长音，随后是短促的结尾音，就像是一个累坏了的孩子发出最后一声尖叫，随后倒头睡下。
我忍不住送上了掌声。
“谢谢你，小姐。”
“那个，您的咖啡......”
前台的服务员不好意思打断他，所以只能等到他......
他接过咖啡，说了一声“抱歉”。
“对不起，本店不会支付演出费。”
前台的小哥笑着很可爱，不过他似乎偷偷地多给了两包糖和奶晶。
那个男人再次戴上口罩，转过身去，走掉了。
我......为什么刚刚没有打开录音......不，随便录别人的钢琴曲是不行的。
那两个女生也站了起来。
“快点快点，晚了就要排队了。”
她们，也许也和先生一样，是个音乐痴，只是比起经典的音乐，她们更偏好流行音乐吧。
............
再次走过先生的事务所时，没有听到先生的小提琴声。门口的“勿扰”还贴在那里。
今天，还是不要打搅先生了。
............
我回到家中，父母都还在工作，我正值假期，也是碰巧赶上了先生的赴约。
我心中小鹿乱撞。怎么办，最难的部分来了，我该准备些什么，先生他，居然会邀请我和他一起去，怎么办，我该穿些什么去？先生一定会带上那件燕尾服，我呢，我家里没有礼服，万一穿得太死板了，估计会给先生丢脸。对了对了，还有礼仪，这么高级的场所，要注意礼仪，我得立刻学起来！
我赶紧行动起来，翻着我的衣柜，果然，还是要上街去买两件比较配得上先生的衣服......天哪，要是刚刚就想到这点就好了！
“叮咚，您有一封新的邮件。”
我电脑上安装的智能软件发来语音提示，我慌乱地放下正在整理的衣服，看向电脑这边......
一张发票？这是......这家服装店我做梦都想去啊！谁寄来的？我仔细看，备注是......“蓝”！
“感谢小姐愿意赏脸听完演奏，还有旅行的事情，特此表示一点心意。”
............
所以说，是先生告诉了“蓝”？等一下............
我的心里更加小鹿乱撞了！我刚刚，是不是和“蓝”擦肩而过了！
我仰躺在地板上，望着上方，呆呆的，脑子转不过来了。
该不会，“蓝”先生，也会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