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天女
大半个月过去了，苏离夜的身子总算看上去恢复的七七八八了。两人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祁肆在俸折县给他们置了处宅子。
俸折县是个繁华的小镇子，既远离京都又远离边疆，自然是个好去处。
日子过的很舒坦，两人经常会和祁肆明晨他们通信，偶尔明晨出来办公还会顺道在他们那里待一段时间。
原以为日子就这样悠闲的度过了，然而俸折县的一个“习俗”竟打破了他们生活的安稳。
他们住在俸折县的临洋村，这里民风淳朴，村民互帮互助，看似世外桃源般的生活竟有一笔外人不知道的“交易”。
那天早上，村长带人敲响了他们家的大门，道“今天是天女选福祈的句子，赶紧去神坛拜天女。”
苏离夜皱了皱眉头，什么天女，什么福祈，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的糟的东西。
不过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就被拉了出来。祁肆光知道这地方好，可却不知还有如此恶人的习俗。
反正两人是被迫去了神坛参加福祈选举。村子里的祭司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听的祁晚都困了。
过了不久儿，一个一身白衣蒙着面纱的女子从天而降，她就是村民口中的天女。
苏离夜皱了下眉头，又稍稍舒展开来。“这和祭祀河神一样吧。”祁晚用极其细微的声音问道。
“河神是要把人推进河里淹死，这个不是吧。”苏离夜从小在京都长大，虽然文韬武略，胜于常人，但这种习俗他可真没见过。
天女的侍女从神坛上走了下来。在各个百姓中走了一圈，然后就回去了。
她附在天女耳边说了几句话，天女点了点头，便是应了下来。随后侍女又同村长说了句话，聚会便散了。
晚上子时，竟有人来敲门。祁晚开了门，便被村长带人围了起来。
很不幸，她和苏离夜都被选中做了福祈。两人被强行蒙住眼睛，拉到了天女殿。
大殿上只有天女和那个侍女。村长和他的人同天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哼，装神弄鬼。”祁晚毫不避讳的冷呵一声。虽然她不知道下场会怎样，但她知道害怕是没有半点用的。
“大胆，竟敢对天女无礼。”天女的侍女冲祁晚甩了一鞭子，不过还好苏离夜眼疾手快，把祁晚推到了一边，才让鞭子落了个空。
“天女又怎样，又不是真的。”祁晚继续说道。
侍女刚要挥鞭子教训她，就被天女拦住了。
“进了本尊这天女殿的，敢如此放肆的也只有你一个。本尊奉天帝之命来这俸折县十余年了，这十余年来俸折风调雨顺，全是来自本尊的庇佑，你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竟然敢蔑视神尊，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世人敬畏神灵，便有人装神弄鬼。俸折县百姓愚钝，将这天时地利归功于你，还为你修殿以承香火，真是可笑。”苏离夜见不得有人欺服祁晚，谁都不行。
“俸折地处栩国中心，远离边疆染不上战火，交通发达便于经济贸易，与朝堂不接攘而处江湖之远即忘于君。”苏离夜继续说道。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少年郎啊。”天女拍了拍手，越是聪明的人为她所用才越有价值。不过为她所用倒是不可能了。
“伶牙俐齿倒是谈不上，只是苏某不信天命罢了。”
“听闻栩国丞相苏离夜文武双全，忠君报国，几月前为国负伤远离官场，阁下难道便是？”
苏离夜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净是傲慢。他烦的便是这些装开鬼的人。
“这里是天女殿，不是朝堂，你竟敢如此放肆。”天女怒了，甩袖坐到了大殿正椅上。
“你该不会是装神弄鬼久了，真把自己当作天女了吧。”祁晚和苏离夜一唱一和的，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菱芽，明天告诉村长，这两个福祈我很满意。”她慢慢悠悠的冲她的侍女说道。
祁晚瞪大了眼睛，什么很满意，她可不想在这破地方待下去了。
天女上下打量了苏离夜一番，看他的眼神差点没把他杀了。
苏离夜很是厌恶，上次这么被人打量的时候还是被梅姬算计的那回。
“我还从未被公主服侍过呢。”天女冷笑两声。
她猜到了祁晚的身份。
“谁要服侍你，异想天开。”祁晚有了她一眼。突然她甩出袖子，一条白绫从她袖中穿出直接缠到了祁晚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苏离夜十分惶恐。他如今没了功夫，根本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
“教训一下不服管教的奴仆，怎么了？”苏离夜有些气极，这地方就该被夷平，这个女人就该被千万刀万刮。
这时，天女又收了白绫。
由菱芽扶着，来到了苏离夜这边。
“不然你来？”她竞伸手挑苏离夜的下巴。
“举止轻浮，荡妇。”祁晚快被她气死了。
“你！”天女看了菱芽一眼，菱芽会意到，立刻上去扇了祁晚一巴掌。祁晚什么时候受过这么大的委屈，便直接回了她两巴掌。
苏离夜暗笑了一下把祁晚揽进怀里。
“呦，伉俪情深啊，知道上一对宁死不从，情比金坚的夫妻怎么样了吗？”天女绕着他们走了一圈，又继续道“女的被我扔进了蛇池喂蛇，男的吓的倒在了地上乖乖给我做男待。不过我觉得无趣，便让人剥了他的皮做了架鼓，尸体也扔进了蛇池供蛇儿们享用。”
这话里话外都是威胁的意思，他们也听的出来。
原以为江湖险官，可这乡间小市竟也有如此正大光明违法行恶的事。
好在昨日明晨修书说今日会来俸折找他们，估计此时明晨已经到了俸折。先同所谓的天女周折一番等明晨来救他们才是正事。
天女貌似对苏离夜很感兴趣，一直在打量他，几乎眼光没怎么离开过他。
祁晚看的有些气大，她的人岂容这个装神弄鬼女人觊觎。
“十余年了，我收了不少福祈做男侍，你这般倒当真没有。
“好色的原不止有男人，这个女人竟在这小县里搞走了女尊。
苏离夜抬了下眼，依旧还是那副看不上她的样子。
“你和那些男人都不同，我杀了她，你不但不会害怕的顺从我，还会跟我拼命，可不利用她，我好像也没有办法得到你。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才好呢。”她竟贴上了苏离夜的身子。
苏离夜后退了几步，这女人竟这般无耻。
“你个死女人，不要脸啊，想男人想疯了啊？你别打他的主意。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祁晚怒道，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
“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敢口出狂言，在这天女殿，你能把我怎么样。”天女恶狠狠地瞪了祁晚一眼。
苏离夜在心里算着时辰呢，天已亮了两个时辰左右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大概还有一个时辰明晨就能找到他们了。这一个时辰必须稳住，不能把这个女人惹怒了。
“不如我们各进一步吧，你别为难她，我跟你走。”苏离夜深思熟虑了一番。
“呦儿，这么快就妥协了。”天女笑的十分戏谑，半分满意，半分嘲讽。
“她活着就好，我怎样都没关系。”苏离夜报勾了勾唇，笑了。
祁晚冲他摇头，她不知道苏离夜为什么要向她委屈求全。
祁晚不怕死，她不想让苏离夜因为她做出牺牲。
“离夜，你别……”。祁晚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离夜拦住了。
他自然知道她要说什么，但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了，保命要紧。死什么的他自然是不怕的，可就这么死了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菱芽给她换身衣服，让她去照顾偏殿那位。”天女指示菱芽把祁晚带走。
苏离夜有些心疼的望着她。天女看出了端倪，笑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服侍我，我不会伤害她的。至于偏殿那位，不过是我生了病不能动弹的妹妹罢了，更是伤不着她的。”此时殿里无人，她竟冲苏离夜抛起了媚眼。
苏离夜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但他还是没表现出来，他试探性的伸手揭下了天女的面纱。
原以为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背地里又做这种勾当的人应该丑恶到了极致，可她这样子艳冷妩媚，竟不输当年的梅姬。
只不过美色什么的，苏离夜并不感兴趣罢了。
“你叫什么？”苏离夜问道。
十余年了，被她抓来的人也不少了，可他竟是第一个问她名字的。
“素纤。”她笑着回道。却不禁让苏离夜打了个冷颤，浑身难受。
“你想让我怎样？”苏离夜依旧冷着一张脸。
“好说嘛。”素纤伸出左手，用食指和中指勾起苏离夜的腰带，一步一步的把他拽进了寝殿。苏离夜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推倒在了贵妃榻上。
“你怕了？”素纤瞥了他一眼，觉得好笑。
她倒不信，世间男子怎么会有深情之人，纵使他是苏离夜也不当如此。
苏离夜叹了口气，他不能做对不起祁晚的事。素纤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上，然后跨坐在了他的腿上。
苏离夜下意识的躲闪，却被她一把捏住了下巴。“她还在我手上，你，没得选。”
苏离夜咳了几声，竟吐了血。
他的身体可经不起她的折腾。
“你，不行？”素纤站了起来，一副别有深意的样子看着他，眸子里竟是些失望与恼怒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