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养伤
三日后,苏离夜总算是睁了眼。他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
“你醒了啊!”祁晚看到他睁眼的那一刻简直高兴的要抓狂了,比上一次等了一年多还要激动。
苏离夜没有说话的力气,只好眨了两下眼来应和她。
空气突然变得很安静,两人都默不作声地看着彼此,含情脉脉。
许久,祁晚开口道“等你伤好了,带我走好不好?”
带我走,离开这里,过原本想过的生活好不好。
祁晚真的没有再一次失去他的承受力了。
苏离夜叹了一口气,从喉咙里发出了一个“好”字。光是这一个字就废了他大半的力气,他也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再也经不起这种折腾了。
祁晚知道他身子还虚着,便不再同他说话,让他好好体休息着。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苏离夜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还没等他请辞呢,祁肆就来苏府同他说起了辞官的事。他总觉得自己欠苏离夜的太多了,而且他也不愿再让苏离夜涉险了。
官场有时比江湖还要险恶。
终究是食言了,说好给祁肆守一辈子江山的。可他现在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苏离夜勉强由祁晚搀扶着下了床,然后颤颤悠悠地出了门,坐在了院子里,好久没见到阳光了。
祁肆也跟了出来,就坐在他对面,就像当初在宸王府时一样。
果然人生如戏,他们这一路走来当真像极了戏文里故事。
“上一次这么悠闲的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是在宸王府呢。”苏离夜感叹道。
祁肆点了点头。那时候他们都还在,苏家也还在。
祁肆看着苏离夜,动了动嘴唇却又把话咽了回去。祁晚就站在苏离夜的身后,她好像知道祁肆要说什么了。
“我们会常回京看看的。”祁晚把手搭在苏离夜的肩膀上,苏离夜抬头后倾的和她对视了一下,笑了。
祁肆早就不是闲人了,没坐多久就回去了。
“我还没看到楚轩呢,听说他做了夫宁王。”祁肆走后,苏离夜叹了口气。
他们这些兄弟终究还是各奔乐西了,如今也就剩下明晨和祁肆了。
“想他了,等伤好以后我们就去夫宁看看他,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祁晚坐到他身旁,握着他的手,柔声细语的说到。
苏离夜眨了下眼,笑了。刚醒过来,心里有好多话想和她说,可是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还能说些什么啊。
大概过了半个月,苏离夜才把身子养的稍微好了点。
大换血再加上经脉剧烈受损,没个三五年的根本不可能痊愈。
祁晚端了碗汤药进来,苏离夜撇了那药一眼,紧皱起了眉头。
“不愿意喝药就别受伤啊。”祁晚“埋怨”道。
苏离夜尴尬的清咳了几声,“这不是意外嘛。”苏离夜回嘴道,祁晚狠狠瞪了他一眼。
苏离夜立刻乖乖的端下了药,一口喝完了。
“这药你还得喝个三五年的。”祁晚这句话差点没把苏离夜吓死。
“能不能不喝药。”苏离夜最讨厌喝药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有啊,针炙。”祁晚做了个挑眉的表情。
苏离夜有些头疼。
“你放心,针炙你就别想了,三年过去了,你身上不得全是针孔啊,我可不想和一身窟窿的人在一起。”祁晚一副嫌弃的样子。
别说祁晚了,苏离夜想了想,自己都觉得浑身发麻。
“我们什么时候走啊?”苏离夜赶快转移起了话题。
“再过半个月吧,等你能独立行走了。”祁晚回道。苏离夜现在连站起来都废力,怎么可能这时候走。
“你1上辈子肯定是个大坏蛋,所以这辈子遭报应了。”祁晚瘪着嘴,每次看见他这样都觉得又生气又心疼。
苏离夜苦笑了一下,也许吧。
“我觉得你上辈子也不能是什么好人,不然怎么会在这辈子遇到我。”苏离夜虽然还不能走路,但这嘴皮子还是回复的挺利索。
祁晚没搭理他,只是把药端了出去。其实她不必做这些的,只是在照顾他这一点上,她不愿麻烦任何人。
祁晚回来的时候,祁肆竟然也来了。前些日子忙着,好不容易得了空就来看苏离夜了。
“哎,你怎么来了。”祁晚明知故问的来了句客套话。
“我这儿得了些番邦进贡的补品,拿来这儿给离夜,顺便再来看看皇姐。”祁肆故意这么说的。
其实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来看苏离夜的。
“看我也没见你给我带东西啊。”祁晚故意逗起了祁肆。“把离夜的身体养好了不就是不给皇姐最好的礼物嘛。”
苏离夜也不说话,就坐在一旁偷笑。
“你笑什么笑,我为你操了多少心,你倒好,一点记性不长。”祁晚说不过祁肆就拿苏离夜开刀。
可苏离夜有什么办法,自己的女人,就只能顺应着遂了声“是,是,是。”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这么怂,想当初你可是凭借一己之力把蛮夷七国的使臣说了个哑口无言,从此小苏公子的名号传遍整个京城。”祁肆故意呛了苏离夜一下。
苏离夜白了他一眼,慢慢悠悠地回道“七国使臣是外人,公主是内人,怎可相提并论。”再者说了,苏离夜也舍不得招惹祁晚。尤其还是在现在这副状况下。
“不舍得呛皇姐就呛起我来了,你可真是重色轻友。”祁肆有些傲娇的说道。
苏离夜和祁晚都被他这副“孩子气”给逗笑了。
“哎哟喂,皇上您后宫妃嫔什么的就有百余人,这且还不算上各院的宫女们。说我重色,您到是轻友了。”苏离夜的伶牙俐齿可从来没输过任何人。
想当初,年少轻狂的时候,可没因为这张嘴把师父还有父亲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祁肆知道自己说不过他,不过还是回了句“后宫嫔妃只不过是花瓶罢了,我和烟儿情投意和,我只钟情她一人而已。”
这话倒是实话,只不过从一个皇帝口中说出钟情二字实属难得,除了苏离夜他们,恐怕也不会有谁相信了。
苏离夜没说话,毕竟之前的“重色经友”只是句玩笑话罢了,他自然知道祁肆和其他皇帝不同。
“你们什么时候离开啊?”祁肆突然认真了起来。
“等他能正常走路了吧。”祁晚略微叹了口气。
苏离夜有些愧疚,他觉得自己没有对不起过任何人,偏偏亏欠了祁晚。他都不敢想祁晚是怎么承受着这些压力才熬到了他醒过来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