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赵元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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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御史暗访

周一行离开晋阳之前,先派了人日夜兼程赶到代县,将这案子给接了过来。

这样的话,也就免得陈谦再受酷刑。

但他不知道的是,卫史已经放弃了严刑逼供了。

而他自己,则是走了另一条路,并没有直接前往代县,而是先去了一趟高柳。

此行是轻装而行,所以速度比较快,沿途打扮作普通的客商模样。

这一日,他来到了临水里。

在村子外面,左右张望了一下之后,刚好看到一户人家正开着门,便走上前去。

在院子里,有一位老农正在忙活着。

他上前敲了敲门,礼貌的拱手作揖:“老翁,在下乃是过路的客商,因赶路饥渴,想来讨碗水喝!”

百姓家都比较纯朴,见他乃是一个年青人,长得又不像坏人,连忙请进了院子里。

“客人这是打哪来的啊?”干活时,那老农便问道。

“在下乃是自晋阳而来,打算往塞北去看看可有生意做!”

周一行喝了碗水,暗自观察起了这家的情况来。

看起来,这家里好像只有这上了年纪的夫妇二人,并无其他人在。

而此时,这老农却正在清理着一架犁,也不知道是要下地干活,还是刚干活回来。

见到这东西,他不由的走了过去:“敢问老翁,这便是曲辕犁么?”

“对对对,这便是曲辕犁了,与过去咱们用的直辕犁是大有不同。自从有了这东西,耕地也容易了,这还真是多亏了陈啬夫啊!”老农见问,笑道。

“哦?你说的陈啬夫,可是制出此犁的陈谦么?听说他也是你们临水里人啊!”

“正是他!自从他当了啬夫之后,我们水阳乡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了。如今这高柳县,其他乡的百姓,可都对我们羡慕不已呢!”

老农点了点头,也不隐瞒。

事实上,这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毕竟都是公开的事情。

周一行想知道的就是这个,这也是他此次暗访高柳的目的。

“是吗?那我倒想听听,他到底是做了些什么好事呢?让你们对他这样夸奖!”

虽然来的时候,御史中丞已经是暗示过,说陈谦乃是冤枉的。

而且,从那份上书之中,也能够看出一二来。

但周一行是个实干派!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并不会因为别人怎么说,自己就怎么去信。

那老农或许是闲得慌,此时有人与他聊天,便打开话匣子说了起来。

从一开始陈谦父亲为国牺牲之事,到后来与王全忠的矛盾。

再到后来当了啬夫之后打虎、救灾、修渠、买牛和制犁。

尤其是最近这一次大败梁兵,救了高柳与诚王之事,更是大说特说。

周一行听完之后,不由的沉默了起来。

想了一下之后,问道:“既然如此,那他应该受到朝廷嘉奖,高升了吧?”

本来说得正高兴的老农,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呸,狗屁的高升!太守那个狗官,将陈啬夫给抓了去,反而说他是勾结梁国的奸细。”

“哼哼,分明就是贪图陈啬夫的功劳,以为我们都不知道呢!”

听到这话,周一行就不好回答了,把话题转开之后,便借口离开了。

从这一家离开之后,他又去了两家农户家里,借故打听了一下陈谦的为人事迹。

基本上来说,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大家对于陈谦的遭遇都感觉不平,都对他是十分的敬畏和拥戴。

“看来,陈谦被冤枉应该是确实的了!现在,可以去代县了!”

“这样为民造福的好啬夫,我怎么也不能让他受冤才是!”周一行想着,便向着代县方向而去。

但刚刚出了高柳县城不久,便一眼看见前方官道上,正有三骑并立,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他正欲让人上前交涉,让他们让开,没成想那几人却先迎了上来。

中间那年轻人拱手道:“来的这位可是周一行周御史么?”

周一行闻言,不由的愣了一下:“正是本官,不知你们是何人,拦住本官去路却是为何?”

“我三人乃是高柳县人氏,与陈谦乃是朋友!听闻周御史前来查案,特来相助!”

这三人自然是王卞他们。

一听这话,周一行不由暗自皱眉。

他以为自己的行踪隐秘,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让人知道了。

而且,还是被陈谦的朋友知道。

“此案本官自有区处,你们大可放心便是!至于相助,本官却是心领了!”

周一行摇了摇头,婉拒了。

在他看来,虽然陈谦极可能是清白的。

但查案归查案,还是要不偏不倚的好,最好不要让涉案太近的人掺和进来。

听到这话,韩靖却是笑了:“周御史误会了,我们三人并不是想曲解案情,影响你的断案。”

“我们只是想让你看一出好戏而已,并不会耽搁你多少时间!”

闻言,周一行不由的看了三人一眼,想了一下之后,道:“既如此,前头带路吧!”

既然来都来了,那自己就去看看又何妨呢,只要对查案有帮助,一切都好说。

于是,在王卞三人的带领之下,一行人又向着城内返回。

高柳县城之内,县丞魏通这些天过得很难受。

因为他忽然间发现,县令郑汲与县尉韩道,似乎在私下里谋划着什么。

而且,还总是避开自己。

这让他有一种不快之感!

毕竟,自己可是堂堂的县丞,县中政事有什么是自己不能听闻的。

虽然见面之时,仍旧是笑脸相对,但他总觉得这两人都在疏远自己。

除此之外,便是代县那边,陈谦的案子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进展。

本来,他已经是向郑汲提过两三次了。

说不能让水阳乡的啬夫悬缺太久,最好另外任命一个。

但是郑汲也没有答应,总是找由头给挡了下来。

这让本来想安排自己人的他,感觉十分不高兴。

“代县那边的事情,究竟怎么样了呢?陈谦这一回到底回得来还是回不来啊!”

太阳将要落山之时,魏通坐在书案后面,想着这件事情。

“啪嗒!”

就在这时,忽然间从窗外飞进来一颗石子,落在了他身下的席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