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山洪
开始造纸的时候，天开始下雨了。
一连几天都是雨水绵绵，大雨不断。
在这样的天气里，自然是无法再出去习武的，除非有那种大型的室内场所。
正好，窝在家里专心造纸了！
不过，下雨对陈谦来说算是一件好事。
毕竟，在这种大热的天里，要守在炉火面前去煮树皮，那绝对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尤其是这些东西，并不是只煮一遍就行，要耗费很久的时间呢。
否则，根本就出不了好纸。
即便天气凉了不少，但一干起活来，还是很快就大汗淋漓了。
主要是抄纸的那一道工序最累，因为这个东西他没有经验。
虽然知道原理，但却从来也没有做过。
所以，用纸抄在浆池中抄纸的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厚薄。
做出来的纸不是这里厚了，就是那里太薄了。
要么，就是一整张都是厚的，或者薄的。
这样的东西做出来，虽然也可以用，但拿出去的话，恐怕还是有些丢人的。
就这，还是他并没有搞大场面。
若一开始就想做那种大纸的话，绝对会比这难得多了。
而且，一个人连抄纸这道工序都无法完成。
现在做的纸，每一张大概都在三尺见方，刚好一个人可以轻松的将纸抄给端起来。
反反复复的试验琢磨了许久之后，才渐渐的摸到了一点诀窍。
一连三天的时间，他终于是做出了三十多张比较像样的纸来。
终究是第一次做，所以，还是有很多的不足之处。
好在，这纸的卖相着实不错。
而且比较有韧度，用来书写的话，那是完全足够了。
“儿呀！你这纸洁白如雪，为娘是从未见过！若是拿出去卖的话，想必能值不少钱！你年纪也不小了，也是时候攒点钱准备成家立业了！”
林氏这几天都在旁边看着，见到最终成品之后，顿时有了些想法。
毕竟，一开始的时候，这可只是一堆无用的树皮而已。
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儿子的婚姻问题。
所以，说着说着便又说到这上面去了。
闻言，陈谦不由的苦笑：“母亲不必着急，孩儿现在还年轻呢！对了，这纸的事情，你暂且莫让外人晓得！孩儿拿它还有重用呢！”
“你放心吧！为娘明白，这么好的东西，岂能让别人学会了！”林氏赶紧点头。
造纸术的门槛并不高，有心人一学就会。
自己还指望着这门技术，将来能够带来一些好处呢。
当然，这项技术乃是造福人类之举，等到合适的时候，自己便将之给扩散出去。
只不过，在扩散之前，得先好好利用一下才行。
就在母子两人收拾打扫，准备结束这次造纸行动时，忽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伴随而来的，还有人着急的喊声：“陈啬夫可在家吗？”
“是谁来了？这么急慌慌的？”
听到这声音，陈谦不由的愣了一下，连忙是戴上竹笠，跑去开门。
大门一开，只见到门外站着一个身穿蓑衣的男子，一脸陌生。
“足下是.....？”
“我是丰和里百姓，受里正差遣，有事要禀报陈啬夫！”
“我便是陈谦，你有话就说吧！”
见他似乎并不认识自己，陈谦忙道。
自己现在的名声是挺大！
不过，乡里这么多的人，没见过自己真面目的其实也还有不少。
所以，眼前这人认不出自己来也不奇怪。
“今日早上，丰和里突发山洪！大水径冲而下，将里中几户人家都给淹埋了！里正如今正在那边查看，叫我来向啬夫禀报此事！”
“山洪？”
一听这个，陈谦意识到事情严重。
古往今来，可没有好的天灾人祸。
不及多想，连忙回屋拿起蓑衣，对那人言道：“前头带路，咱们立刻赶过去！”
这几天大雨不断，在造纸的时候，自己便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天灾发生。
想不到，真让自己给猜中了！
虽然说高柳乃是北方之县，但夏涝冬旱也是经常有的事情。
尤其是靠近山脚下的那些村落，受到的影响最大。
这个时代，这一带的生态环境还是非常好的。
像是雁门山上，草木繁茂，生长得十分的茂盛。
好处是它能够函养水源，为百姓们的生活与农业提供用水。
高柳县的百姓，除了倚仗雁门水等两三条较大的河流之外。
更多的，便是依靠从山上流下的许多小溪山流。
如果说天气正常，倒是一切都好，吃水灌溉两不耽误。
但要是遇到像现在这样的天气，那么，平时温顺的小溪，就会立刻化身凶猛的洪涛，从山间奔流而下。
自然而然的，身处地势低洼处的百姓们，便首当其冲了。
这其实不是一个新生问题，而是一个存在很多年的痼疾。
高柳县北面、西面都是绵延的高大山脉。
而中间则是平地，犹如一个盆地一般。
基本上，整个地势是从西北向东南不断倾斜的。
而这，就使得从北面、西面大山中来的洪水，正好是一冲而下。
如果水势够大的话，甚至整个高柳县都会被淹没在其中。
水阳乡正位于高柳县西北，南靠雁门水，北与西皆是与雁门山为邻。
整个乡一共八个里，除了间水里是位于临水里西南方，雁门水南岸之外。
剩下的七个里，都位于雁门水与雁门山之间的平地上。
而这其中，丰和里、三槐里和雁山里，正好是呈从西到东一条直线，沿着山脚排列的。
此时听到丰和里出了事情，陈谦便担心起了三槐里与雁山里。
想了一下之后，对身后那人交代：“丰和里你先不用回去了，你立刻去三槐里与雁山里看一下。不管有没有情况，都立刻赶到丰和里来通知我！”
那人听了，连忙向着东北方向的三槐里赶去了。
而陈谦，则继续向着丰和里赶去。
这一路上顶着瓢泼大雨，踩着泥泞的道路前行，实在不容易。
好不容易才赶到了丰和里，远远的，就看到了里中百姓们正在四下奔走。
看那样子，手中都拿着工具，应该是在准备救人。
陈谦拦住了一个百姓询问：“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究竟有多少伤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