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见了，才知可医否
林幼春双手枕于脑后，默默盘算着。
一年365天，日行一善，十年也不过做3650件善事。
而。
那日画烟的话，他却听得清清楚楚，画烟说十年之间，他做够十万件善事的话，金光洞里的那两老道就会来渡他。
当日。
那俩老道还亲切地叫他“师弟”。
？？
林幼春不由挠了挠头。
十年做一万件善事，天！他数学不好，急需有人替他算算。
林幼春心想：……嗞，我他喵的心态崩了呀。
这个任务，根本就无法完成，好么，且不说，哪有那么多善事给他做，就算有，又有谁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坚持？
谁能？
……
第二天。
林幼春等金旺来了，将装修整茸铺子的一些重点事务给他交待了一遍，让他操办。
金旺自然连声答应。
他现在不但替林幼春管事，而且，还要收拾自己这边，想尽快将豆腐坊挪过来，所以，金旺做事积极的很。
这就好。
林幼春交待完了事情，径直去了苏家布庄。
一路上。
他还在斟酌。
若是那布庄掌柜的，没有将自己想去替苏锦书诊病的事告诉苏老爷的话，自己会不会白跑不趟？
林幼春打定主意，若是那掌柜推三阻四，他就让掌柜的派人带着自己，直接去苏家；若是掌柜的不肯，他就回来找金旺，让金旺带自己去——至于装修等事，耽搁一下子也没关系。
想到金旺。
林幼春又觉得不妥，按理说，若是林青儿的父亲林员外举荐他去，最好不过，毕竟人家都是做生意的老板，互相熟悉，说话有分量。
但是。
因为林幼春心里面没有底，所以，他觉得最好还是不要找别人带，自己径直去就好了。
打定主意。
拔腿就走。
……
林幼春走到苏家布庄，踱进店中时，那掌柜的一眼就看到了，此刻，他正跟一个黑脸的中年人说话。
看掌柜的毕恭毕敬的模样就知道了，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苏锦书的父亲，长安城有名的富商——苏友铭。
林幼春走至掌柜的面前，二人立刻停下了交谈。
那掌柜的。
做生意久了，自然是眼里不揉沙子的光棍，他抢着在林幼春之前开口了：“老爷，这位先生，是一位大夫，昨天他曾来过，说可以替大小姐诊病……”
苏友铭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幼春。
林幼春也看看他。
这……
难道就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
是么？
林幼春见苏友铭生了一张国字脸，卧蚕眉，一对单眼皮的小眼透亮，脸色黝黑，右腮边一颗豆粒子大的红痣，上面抖抖颤颤生着两根长毛，看上去，十足就是一副奸商的模样。
这样的人，生出的女儿，能好看到哪儿去？
可是。
既然来了，就不能打退堂鼓。
林幼春咧咧嘴，冲苏友铭笑道：“……在下林幼春，洛阳人士，行医至贵宝地，听说贵府的大小姐身患沉疴，数载未愈，在下秉持医训——医者仁心，想见一见大小姐，替她诊治诊治。
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林幼春费劲巴拉说这几句文绉绉的话，旨在投石问路，探一下苏友铭的态度。
说完，他感觉自己怎么忘了问一下对方的名字，这——有点小尴尬了。
林幼春打算。
若是苏友铭皱眉不允，也就算了。
若是允了。
再做道理。
苏友铭刚想说话，旁边布庄掌柜插话了：“……老爷……
这位先生，是个儿科大夫，我觉得有点不太靠谱，所以，昨天没敢跟您说。”
几个昨天见过林幼春的伙计也摇头笑道：“简直胡闹！”
“嘴巴没毛，办事不牢。”
“一个儿科大夫，二十出头，能有什么真才实学？
居然敢夸大话，说替大小姐看病。”
“多少积年的名医宿儒都看不好大小姐的病，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么能行？这不是胡扯吗！”
一时之间。
议论纷纷。
这些话。
让林幼春肚皮快气破了。
他的倔强劲也被这些人给激起来了，妈蛋的，林青儿没气了都能救活，难道，还治不了区区一个苏锦书么？
这时。
苏友铭上下打量着林幼春，大概，他认为林幼春与以前那些大夫并无不同，不过贪图那万两白银的悬赏罢了。
苏友铭“呵呵”笑道：“……呵呵，小哥儿，你师从洛阳哪位名医？学医几载了？”
林幼春见苏友铭满脸都是不屑与不信任，不由心中微气，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是救人的，不是置气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了才知道，于是，心态也就瞬间平和下来。
林幼春咧咧嘴：“我的医术，源于洛阳林家——祖传。
请问。
你就是苏员外吗？”
苏友铭点点头：“是，老夫就是苏友铭。
——洛阳林家，呵呵，洛阳林家……”
林幼春见他笑得古怪，以为他看不起自己，心中原本压下去的火，又冒上来了。
苏友铭道：“……小哥儿，没有金刚钻，可难揽瓷器活。
不要因为小女的病情，而砸了你的招牌，我看……
还是算了吧！”
林幼春有点急。
他的倔脾气也上来了。
别人越是不让他做，他就越是想试一试。
林幼春拱手道：“俗话说得好，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苏员外，我自信，一定能医好你家大小姐，但是，首先你要让我见了她，当面问诊才行。
在下医术再好，也没有隔空问诊的本领呀。”
苏友铭见林幼春纠缠，不由沉下了脸：“你这小哥，怎么这样不识好歹，竟然就这样夸大话，你要是医不好，怎么办？”
林幼春见他说话有藐视与将军之意，不由忿而反问道：“若是我医好了，又怎么办？”
苏友铭呵呵笑道：“若是你能够医好小女的病，立刻兑现白银万两与你。
若是医不好呢？”
林幼春一咬牙：“若是医不好，我返身就回洛阳，绝不在长安丢人现眼。”
苏友铭拍掌道：“好！有志气，小哥儿，若是你真能医好小女，除了万两白银相赠之外，老夫……老夫还可以将小女嫁给你，亦可招你入赘为婿，你看如何？
就怕，你没这个本领。”
林幼春不服。
他虽然没有绝对把握自己一定能医得好苏锦书，但是，就凭他脑子里滚瓜烂熟的药方和药性，林幼春只想一试。
再说了。
见了才知可医否。
是的。
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