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一顿狂轰乱炸后，还有些懵逼的江砚舟被墨承毫不留情地赶出了办公室，理由是他要补觉了。
站在走廊上，脚下是能照出他模样的光滑地板，不远处青铜齿轮转动，通过飞梯将人从一层一阶一阶地运往楼层各处。
这玩意和前世的电梯很像，但提供其运转的能源不是电力之类的，而是名为机括的器具。
拿着一张简易地图，江砚舟很快就找到了墨承让他去报道的地方。
“总务处”
抬头看了眼门上大大的招牌，是这里没错了。
站在门口理了理有些繁琐的衣衫，昨晚的黄袍自然不能再穿，现在江砚舟身上套着件制式直裾，和墨承款式相似，袖口收紧，下摆切短方便行动。
轻敲三下，门后传来人声。
“请进，门没关。”
打开门，一张长形办公桌横在眼前，有三个位置还是空着的，只有中间的位置上坐着名女性，她带着玉制头饰，一缕秀发脱离大部队，垂落在耳畔。
“江砚舟对吧，墨承今早给我提过你。是来办理入学手续的。”
她的动作很凌厉，只是江砚舟愣神的功夫，一张表单和钢笔就被她拍在了桌上，像是赴约的侠客在月下拔剑，前者刚刚落脚，剑就已经到了眼前。
“我叫明洁，负责学派的后勤以及人员调动，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明洁不由分说地伸出了手，动作利落大方，拉着有些懵的江砚舟握了握便干脆放开。
在明洁的指导下完成填写工作，江砚舟恍然抬头，发现墙上青铜挂钟的秒针刚刚走过一圈。
“好了，这是你的身份凭证，以后来机关城，你把这个在门口刷了一下就能进来，记得要小心保管，补办很麻烦的。”
啪！
明洁抬起手中的钢印，一块印着“江”字的青铜令牌被他递给江砚舟。
“那我现在是去……”
莫名其妙丧失了主动权，江砚舟发现自己似乎从进门开始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个女人，真是见鬼了！
明洁拿着江砚舟的成绩单，上下翻看。
“古文甲上，世界通史甲中，伦策乙上，国学甲中，通识乙中。三个甲，两个乙，你书念得挺好。”
明洁发出由衷的赞美，想当年她除了通识是甲下外，其余都是乙等，通识还是靠着经常来机关城打杂才勉强获得甲等。
回头望了眼墙上的挂钟，现在时间还不到十点。
“既然你书念得这么好，古文和国学都是甲等，这段时间就先去习武。嗯……乙字辰号训练场，你的老师会在那里等你。”
说着她指向大门。
“出门左转乘飞梯，去地下三层。你的所有东西也会由他给你，包括你带来的那柄剑。”
拿着表单站在门口，江砚舟依旧感觉有些不真实。
“真是个，和剑刃一般犀利的女子。”
他也找不到太好的形容词来描绘那个做事如长剑斩下敌人首级般干脆利落的女子。
遵循着明洁的指引，他很快就找到了乙字辰号训练场。
这是一处开阔的场地，除了异常空旷外，训练场墙壁上还竖着几个靶子，地上随意放着几具青铜人偶。
“你就是江砚舟吧。”
刚踏进训练场，一声雄浑有力的嗓音便摄住他的肉身。
训练场中央站着一个铁塔般的汉子，他穿着褐色短打，双臂抱胸，结实的胸大肌呼之欲出。
“我叫墨铁，从今天起你可以叫我墨教官。”
墨铁伸手和江砚舟握了握，他的手很有力，让人感觉像是被融化的铁水所包裹。
“你也姓墨？你和墨承大哥难道是……”
江砚舟对比了下墨铁的身材，觉得他和墨承应该是有一方基因突变了。
“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和墨承老大都是被上一任机关城负责人收养的孤儿，都以墨姓命名。”
“懂了。”
江砚舟点点头，他看见墨铁脚下的口袋中露出了几件器物，那柄黑剑也在其中。
注意到江砚舟的目光，墨铁俯身抓起口袋，从中抓出一个散发着青铜光泽的铁盒子，下方连接着可以握住的手柄。
“这是神臂弩，我们机关城的制式武器。”
“弩？”
江砚舟皱眉打量着铁盒子，说实话他很难将这东西和弩联系在一起，毕竟它连弓臂都没有。
“按这里。”
墨铁伸手在神臂弩一处凸起的小铁片上拨动了下。
“啪！”
机关触动，两根金属弩臂从铁盒子两侧弹开，一根弓弦连接着二者，横贯铁盒。
“试试？”
江砚舟点点头，带着几分好奇将手中的神臂弩对准面前二十米外的靶子。
靶子是成片的，不怕打歪。
“嗡——”
手指扣动扳机，弓弦颤动，没有感觉到后坐力，铁板的哀鸣在室内回荡。
“再来。”
墨铁示意江砚舟继续。
“嗷，还能连发，黑科技啊。”
江砚舟惊叹一声，手指连连扣动扳机，一声声几乎听不见的破空激荡被掩埋在铁板的阵阵哀鸣之下。
“我去！”
看见墨铁拿回来的靶子，江砚舟情不自禁地惊呼道：
“这玩意儿是弩？枪都没它厉害吧！”
训练场的靶子都是至少两厘米厚的实心铁板。
可现在，这僵硬的屏障上，整整齐齐出现了七个透明空洞。
墨铁疑惑地看向江砚舟。
“枪？你在说什么？那种靠火药推进的低端武器怎么能和机括相提并论？除了巡捕房的人喜欢用来示警、威慑，没人喜欢用枪。”
“牛逼！是我目光短浅了，我道歉。”
竖起大拇指，江砚舟只叹自己鼠目寸光。
连发，无后坐力，威力堪比前世的大口径手枪，最重要的是无声。
是了，这里是异界，以后还是得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
摇摇头，墨铁没在意江砚舟的烂话。
“以后这柄神臂弩就是你的了，若是丢失必须立马去总务处挂号，这是我们机关城的制式武器，不能流失在外。”
接过神臂弩，江砚舟学着墨铁将其挂着腰带上，又见对方拿出自己带来的黑色铁剑。
“听老大说这是你从黄天教顺来的，剑的材质不错，而且属于超凡器具，我们检测过，你可以使用。机关城就不用再给你配兵器了。”
“超凡器具？”江砚舟接过长剑翻来覆去看了遍，丝毫没察觉哪里超凡了。
挥了挥，也没有一路火花带闪电呀。
墨铁见状细心解释道：
“你还没有成为超凡者，自然使用不出来这柄剑的能力，不过这东西也不简单，你不是偷袭杀死过一个黄天教的超凡者吗？
“他是骗子体系下三品的小偷，平常的伤势要不了他的命，要不是你用了这柄剑，根本砍不下他的脑袋。”
经由墨铁一说，江砚舟也想起，当初他偷袭把秦冥脖子打断了对方都没事，原来是这样。
“下三品？这是超凡体系的修炼方式吗？”
“这些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闲话以后再说，现在是上课时间。”
“那我们是先练胸肌？”江砚舟想活跃活跃气氛，但墨铁却没有接他的话。
“刚才明洁已经把你的成绩告诉了我，你是学识很广，所以接下来一个月，对你武功的训练将会占据大多时间。”
随即墨铁很豪气的一挥手。
“时间很宝贵，我们得抓紧时间。你的体能很好，我们就直接进入击技的训练。”
“击技？”江砚舟来了兴趣，从墨承等人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成为机关城超凡者，似乎和思想与武功都脱不了干系。
“不错，击技顾名思义，就是击打、攻击的技术。我们机关城依凭开阳，持掌武运，而同样，只有强大的武力才能维持太平，所以修行击技是必要的。”
墨铁说完朝江砚舟挥了挥手。
“朝我攻击。”
他顿了顿。
“用你的剑。”
对于这种要求，江砚舟向来从善如流。
双手持剑举过头顶，没有花哨的动作，就是一记朴实无华的下劈。
长剑落到空处。
在他眼皮子底下，墨铁毫无征兆地消失了。
毫不迟疑，他左脚向前迈步，扭腰转胯，剑身画弧，大力传递至剑锋，撕开空气。
可依旧落到了空处。
“砰。”
后脑勺被人拍了一巴掌，江砚舟连忙换步，转身当头下劈，因为用力过猛，剑尖微微没入地板。
“什么感觉？”
鬼魅般，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待江砚舟转过身来，只看见墨铁依旧抱着双臂，铁塔版站在那里。
难以想象，这个和熊一般的男子，居然能在刚才化作鬼魅。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快。”江砚舟答道。
“没错，就是快。”墨铁很满意他的回答。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只要你的速度足够快，手中的剑只够锐利，你就可以战胜一切敌人。
“所以我们今天的第一堂课，就是教你如何变快，如何快成时间的幽灵。”
江砚舟有些明白，可他还是问道：
“速度自然是越快越好，可我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再怎么锻炼，也不可能超出人类的极限吧。”
“除非，我不当人了。”
最后一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在心中吐槽。
“当然，再没有彻底成为超凡者前，人的速度是有极限的。但是……”墨铁加强语气。
“速度的快慢与否取决于对比，没有绝对的快。只要你能快过你的敌人，那你，就是胜利者。”
“而我们今天的课程就是教你，如何快过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