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不缺人，缺的是人才
梁都城。
新城区刚刚开发没几年，各种配套设施还没齐全，人气不旺，街道之上行人稀疏。
新修的法院已经完工，不过法院的法官们却还没有搬下来办公。
此时新法院的马路对面已经有一间装修的富丽堂皇，恢宏大气的律师事务所。
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叫做“大牛律师事务所”。
在这间装潢富丽的大牛律师所之旁，则是清一色的清水门市，门式的玻璃墙上贴着“旺铺出租”，“旺铺出售”……等等字样。
周围的门市都没有租出去，这让唯一装潢营业的大牛律师事务所显得极其突兀，事实上这家律师事务所根本就没有一点生意。
新法院还没有对外办公，很多老百姓都不知道这里有一座法院，老百姓打官司只能去老城的老法院，他们自然不会舍近求远，到新法院来找律师打官司。
老法院对门的门市虽然既破又旧但是租金却十分昂贵。
大牛律师事务所主任张大牛，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趁着老法院未搬之前，以较低的价格购入新城门市，并提前搬走了律师事务所。
张大牛只需要等到法院搬家，那么他的门市价格就会噌噌噌的往上翻倍，占据了地利的他，生意也自然会风生水起。
然而新法院修好了五年时间都没有搬，这让张大牛的提前布局成了笑话，他每天站在二楼的窗户前望眼欲穿。
等到一年又一年，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张大牛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杯子。
以前他的杯子里都是咖啡，现在连茶叶都喝不起了。
大牛律师事务所占两层，近700平米。
楼下同样也是350平米的大空间办公区域。
可如此宽广的办公区域里只有两名律师。
这两名律师都是大牛律师事务所的股东，这间既有排面又特别冷清的律师事务所，他们是占股的，他们跑不了，而那些个没占股的执业律师早跑了。
这两名占股的律师望着新法院和街上鬼影子都没有一个的马路同样愁眉不展，望穿秋水，一个个就如同那深闺怨妇一般。
此时已是盛夏，天气特别炎热，火辣辣的太阳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毒。
211路公交车停在了新法院门口，两人一前一后从公交车上下了车。
前者西装革履，头发梳的油亮，脖子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书两个字：“律师”。
他一只手提着半瓶没有喝完的矿泉水，另一只手夹着一大叠宣传单。
后者是一名短发女子，她鼻梁高挺，五官清秀，上身穿着短袖，下身穿着牛仔裤，她皮肤呈小麦色，显得健康又有活力。
律师朱炳生还没有踏进律所便一脸焦头烂额的说道：“我在法院门口发宣传单，其他律所也派人来揽客，人太多了，阻碍了交通，法院派人出来赶人了，以后怕不能堵在门口发单子了。”
朱炳生将一大叠宣传单子放在了桌前，将剩下的半瓶矿泉水一饮而尽，显然在外面跑单子也是热极了。
那宣传单子上写着：“大牛律所，官司找我。”
“打官司包赢，赢不了退钱。”
“代写起诉书，五折优惠。”
……
除了这些宣传标语之外，宣传单上印了一排俊男美女，个个都戴着眼镜，俱都富有文化气质。
然而朱炳生还没有抱怨完，他诧异的看着自己两名同事，竟然一脸欣喜的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身后。
朱炳生转头。
穿着短袖的短发女子走了进来。
“这位朋友，请坐！”
“小朱……倒茶。”
坐班的王敏翰主任拿出纸笔，一脸热情的招待到。
“这位当事人，说说你的情况吧。”王敏翰自来熟的说道。
短发女子坐下之后，一脸微笑的说道：“你们这里缺人吗？”
“你说什么？”王敏翰与不可置信的口吻再次问道。
“额……你们这里缺人吗？”短发女子再次问道。
“你要到我们这里来？”王敏翰问道。
王敏翰转头看了看空空荡荡的律所，他们这里缺的不是人，缺的是生意，能想到他们这里来找工作的，缺的是脑子。
“咳……你有律师执业资格证吗，做了几年的律师？”王敏翰以敷衍的口吻询问道。
“没有做过律师。”女子摇了摇头。
“那你通过了全国统一的司法考试吗？”
“我去参考过两次，没考过……我可以在这里做业务员，帮你们拿案子的那种。”短发女子说道。
“那你有没有在律所做业务员的从业经验？”王敏翰询问道。
“我没有……不过我学东西很快，我想在你们这里积累一下经验。”短发女子微笑说道。
你想积累经验，那你应该给律所钱！
王敏翰张了张嘴把这句话咽了下去。
“那个……我们大牛律所不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前台，你明白吗？”王敏翰站起身来说道，显得有些居高临下。
“一句话！我们律所不缺人，缺的是人才。”王敏翰摆出了一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臭脸。
虽然如今大牛律所空空荡荡，濒临倒闭边缘，但是架子还是得端着，面子还是得绷着。
顾小雨被拒绝了！
她甚至连说出自己的名字的机会都没有。
顾小雨垂下了头，被人藐视的感觉让她有些不舒服。
不过顾小雨必须要掌控自己的情绪。
父亲说掌控不了自己情绪的人，就掌控不了自己的人生。
“是吗？那打扰了。”顾小雨站起身来非常有礼貌的回答道。
顾小雨并没有对自己被拒绝而恼怒，她脸上露出了云淡风轻的笑容。
找工作本来就是双向选择，被人拒绝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王敏翰依旧还是那张臭脸，用眼角斜看着这名短发女子。
顾小雨缓缓的转过身准备离去。
嘭！
一场突如其来的意外发生了。
大牛律师所事务所大门正对的马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了一场车祸。
一辆银灰色的城市越野车拦腰撞向了一个快递小哥儿，那银色越野车非但不停，反而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