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设局
帅商人气不打一处来，他率人就要追上去，却被阿金旁的一个小矮子拦下来，“干什么？”帅商人怒问。“先别着急，真凶不知道是谁，下定论后再追不迟。”“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还需什么定论？”“给我一天时间来调查，一天后任凭你做什么我也不再干涉。”“滚开，小矮子！”阿金一伙人站了上来，面露凶相，帅商人有所警惕，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于是说：“好，一天之后，谁说也没用。”于是便气愤地带着人拂柚离去。
回到客房，悟空脱下身上的黑袍，坐到房内的方桌前沉吟不语，阿金也坐下来，他问：“怎么调查？”“物证都被清理掉了，人证也不是咱们这边的，没法查。”“那一天后怎么办？”“那只是我的缓兵之计。”“死者是什么身份？”“好像是帅商人中的二把手。这也许真的是那伙异域人干的。”“我觉得不好下定论，我觉得丢失标志身份信息的重要信物这种低级错误他们不会犯。阿金，你仔细看过那块信物吗？上面写着王字，前三笔是黑色，第四笔却是金色。而我见到的那伙西域人的信物虽形制相近，图画相似，第四笔却是黑色。”“哦？你是怎么观察这么细的？”“之前，西域人也去我家寄住过，被我婉拒了。火眼金睛虽然不像之前那么好使了，但看看他们随身携带的饰品还不是轻而易举吗？”“害，我怎么把这给忘了，这说明什么，有人陷害他们吗？”“倒不能轻易下结论，反正我总感觉其中有猫腻。”“还是那句话，一天后怎么办？”“不用一天，半天足矣……”
客栈里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各方人都心怀鬼胎，秘谋着什么。帅商人一伙正准备着武器，磨刀擦剑，“安大人已经被贼人谋害，贼人其心可诛，是可忍孰不可忍，一天后我们便与他们绝一死战，为安大人报仇！”大多数人都响应了，负责为安大人清理尸体的人却不知所踪，还有少数人皱着眉头，敷衍附和。
“大哥，安大人怎么就这么走了？”“我也不清楚，不过却是让他小人得志了。”“安大人在时我们还有一丝抗争之力，现在企不是任人宰割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被称为大哥的男人一脸忧郁，看向远方，远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不安地躁动，月亮闪着血红色的光。
另一伙人的集会却显得有些魔幻了，这群大汉朝着首领等级分明地站着，由外到内，等级由低到高。房间里令人眼前一亮的是一个巨大的香炉，足有半人高，整体呈古朴的黄铜色，东南西北各方都雕刻着一条游龙，游龙吐信，龙珠浑圆，栩栩如生。除神龙外，各种神兽悉数亮相，流纹溢彩，美不胜收。首领坐在床前，闭自养神，背后却是一幅水墨画，高山流水，峻石飞瀑，泼墨挥毫，黑白之间，尽显意境。站在首领身旁的二把手大气不敢喘，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接下来该怎么办？”首领只是闭目养神，什么都不说，过了半天，终于说：“天何言哉。”其他人听见直吐苦水，这手下也太难当了吧。
各方人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划时，阿金却突然派人紧急通知他们有要事要报。
他们一出客房看见地上的东西却都大惊失色了。地上是一条金龙，蜿蜒盘绕，九转回折，只是这条龙已碎成数段，不见往日雄风。西域首领首先冲上前来，他不见了刚才的儒雅绅士，像头失去幼崽的野熊一般失去理智捧着金龙的残段，恨不得将所有人撕成碎片，他凶狠的目光紧紧盯着悟空和阿金，他们的人也步步紧逼，抽刀出鞘。悟空此时审慎地环顾四周，观察着所有人。
帅商人脸上却是一脸复杂，他招呼其他人就要走：“龙脉已毁，我们留在这也只是送死，不如保存实力，日后再战。”这时那个大哥却站了出来：“王朝倾覆，龙脉尽毁，与其苟活，不如现在就浴血沙场，还能护百姓周全。”“你想护就护，老子不奉配了。”
正当客栈里乱作一团，鸡飞狗跳时，悟空拍了拍手，这该死的压迫感，全场安静。“龙脉破碎，看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啊。”帅商人抢先开口：“你这话什么意思，何人欢喜何人忧？”“我倒先问你，龙脉破碎为何你要先跑？”“我这是养精蓄锐，何况我是客商，手无缚鸡之力，留在这只能添乱。”“好了，到现在还未抛弃你那可悲的伪装呢？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出来。”阿金那帮人散开，从后面钻出来一人——竟是那个替安大人收拾房间的那个人！
他蓬头垢面，身上沾满泥土，眼角处有淤青，脖子上也伤痕累累。他面色煞白，像是刚死里逃生。“快说是怎么回事。”悟空说，可他刚一抬头就遇到了帅商人恶恨恨的目光，他畏畏缩缩，不敢说话。阿金挺胸挡在他身前，“我们保护你。”
“就是，他，”他颤抖着手指向了帅商人。“他是谁？”“他是，是我们的老大——深受皇帝喜爱的大太监。”“你，你，你，我要弄死你！”大太监气急败坏，就要冲上来。他继续说：“我在宫中就跟着他，受够了他的淫威。这次皇上派他领导残余卫者守护最后的龙脉我也是被迫前来，就在昨天，他威胁我毒杀了安大人并要求我收拾好他的房间，怕事情败露就要杀我灭口。多亏这伙侠客救我一命。”大太监听得冷汗直流，面对周围质疑的目光和安大人余部剥皮吃肉的眼神和蠢蠢欲动的刀，他说：“小李子，是谁给你灌了迷魂药啊，让你这么对我？”
悟空：“哦？那你承认你是太监了？”“放肆，我乃朝廷五品命官，企是你能侮辱的？”“那我问你，皇帝派你来保护龙脉，你为何要杀掉同行的安大人了？”“这是诬陷，杀掉安大人完全是他个人的事，与我无关。”“好啊你，过河拆桥，当初你让我把安大人的遗体送到乱葬岗让鬼齿兽吃掉，我根本就没这么做，我把他的遗体就埋在客栈一里外那棵老树下，咱们验毒便知，与你屋中的毒药一模一样，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啊这，好吧，安大人确实是我让他杀的，不过这是因为安大人想要叛逃，我为稳定军心才出此下策。”“你放屁，安大人一心为国怎会叛逃？”安大人的部下声嘶力竭。
“你花言巧语，满口谎话，要别人如何相信？”阿金怒问。
“我这是保全自己，顾及大局。”大太监不要脸地狡辩。
“今天必须弄个水落石出。”悟空走到大太监前伸手：“把你从安大人房间找见的东西拿出来。”大太监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对，这就是安大人串通敌人的证据，就是那伙西域人。”悟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这是在安大人房间里找见的吗？”“是，是，是。”“我没问你。”“是吗？”小太监说：“安大人房间里没有这个东西，它是那个畜牲自己拿出来的。”大太监气得说不出话。悟空踱步到西域首领前，“看看。”“无需多看，这是我哥哥部族的贵族图腾，我哥哥就是制造鬼齿兽，意图颠覆大唐的真凶。”“是吗？那么这种贵族图腾你是怎么有的，看来你才是细作！”悟空质问道。
“咱们都是中原人，你为何要相信一个西域人？”“刚刚龙脉破碎时，你没有一丝悲伤，只想逃跑，而他却悲痛欲绝，过程我不清楚，但他的表现看他是真的想要守护龙脉，不像你披着一张帅气的皮囊，干着恶心至极的事！”
大太监这下真无话可说了，他呆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像疯了似的狂笑起来：“我已经提前给他们发了信号，龙脉也毁了，你们就等着死吧！”
“谁告诉你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