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调课

2021年6月11日，晴

两天前，上完下午第一节课，摸出手机一看，某领导给我发了个通知:你今天下午第三节课我上，我明天要去开会。

发送时间是下午3:02，第一节下课时间是3:15，我回消息时间是3:19。

我能怎么回呢？我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被调课机器啊。遂忐忑回了一句:好的。

两天前还发生了另一件对我生活影响比较大的事，此事直接降低了我的幸福感，增加了我的出汗量，降低了我对传说中美好生活的指望，增加了我批判、吐槽、抱怨学校的次数。

那天中午由于饿得比较早，所以提前出去学校外面吃了个饭。具体吃的啥早忘到了九霄云外，只记得比在学校食堂吃开心。12:20按学校的要求到餐厅去跟餐，结束大概是12:32。我想回宿舍睡会儿，就一路爬到了六楼。回到宿舍，摸出手机一看，学校的大领导通知，12:40在校长办公室开会。心猛提到了嗓子眼。当时的手机显示12:34。我内心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幸好我没有换上睡衣，另外一个是现在走过去还来得及!所以又从六楼火速冲到办公室，拿上笔和本子，到了校长办公室等待。

仔细想想，那天中午的会议持续了有将近一个小时，到底说了什么事情呢？不过两件事情而已，学生晚上洗澡的问题和学生中午和晚上回宿舍休息的时候开空调、点蚊香带来的问题。会议一开始只有楼层管理人员到场，后来大领导一时兴起，又通知了班主任到场。那场面可能有点轰动，起码楼下班级的学生绝对被惊动了。

可供人坐的位置不够。所以大领导掂着办公室里一摞一摞成捆儿的书往地上撂，并不时招呼刚走进办公室的班主任“大胆地坐”。完全无视了楼下班级有的学生可能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这个事实。是一个真实又接地气儿的人啊。

会议之后的半天里，上课间杂着抽空整理，弄出了两个时间表。

表一

晚休洗澡时间表

三年级7:30~7:50

四年级7:50~8:10

五年级8:10~8:30

六年级8:30~8:50

七年级8:50~9:10

八九年级9:10~9:30

学校还安排了专人控制热水水闸，每隔18分钟停2分钟水。好提醒那些磨磨蹭蹭的学生，水一停人就走。

表二

楼层老师下午活动时间表

12:00开学生宿舍空调，定2小时。

6:30之前点蚊香，关闭学生宿舍门窗。

7:15第一节下课后开小学部学生宿舍空调，定6.5小时。

8:10第二节下课后开初中部学生宿舍空调，定5.5小时。

心血来潮，我把表二发给了我唯一的一个兄弟姐妹，那厮保持着一贯的高冷形象，毫无回复。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记恨着过年时我俩冷战的仇。

从此，我过了两天规规矩矩的生活。像一个套中人一样。

我想到了一个针对表二的游击方案。当我晚上没有课的时候，我会在6:30返回宿舍，然后去一个一个宿舍地给10个宿舍点好蚊香，关闭门窗。接着我换上睡衣去洗白天穿了一天的衣服。洗完晾上，再去给小学部2个学生宿舍开空调，定时。然后带上装备下去3楼洗澡。洗白白后，坐在宿舍里吹一会儿空调，8:00左右，去给初中部8个学生宿舍开空调，定时。

有课就不能这样悠闲了。连一个简单的洗澡都只能推到晚上9:30。而且必须是战斗澡。原因无它，9:40停水。上次这样洗澡，之后又洗衣服，等我回到宿舍搭完衣服坐至床上拿起手机，10:17已悄然而至。这大大地缩短了我的睡觉时长，深深地降低了我的睡眠质量。这样的情况必须改变。可又无从下手。

我计划好了。若晚上第2节有课就这样做。第1节回宿舍先点蚊香关门窗。待到7:00开空调，开所有的空调，定同一个时长，7个小时。我愈发感到生活的不易了。

中午11:58，正坐在风扇下面纳凉的我，突然想起了学校的安排。于是揣起手机摸清钥匙位置，起身走人。不消两分钟，我已经回到了宿舍，先开了自己宿舍的门。拿起遥控器开始去给10个宿舍开空调，我想反正2:10我也要起床，这个时间就不定了吧。谁知道刺激的事情在后面呢！

又是到点儿吃饭的一天。铁皮板子的房顶准能提供暖意，且不管这是大夏天。饭至中途，我已是满头的汗。我是怎么把饭吃完的？我现在突然开始怀疑。洗完碗回办公室放碗的路上，遇到了个学生跟我打招呼，我都没有理她。等我在办公室擦完汗又往下走，又遇到了那个学生，这次她很明智的选择了没有跟我打招呼。然后我跟着小学生的脚步一块儿回到了宿舍。此时我还没有意识到波澜起伏的剧情即将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轮番上演。

回到宿舍，屁股刚坐稳当，有小孩儿来敲我的房间门，告诉我他们宿舍的空调没有开。说实话，我有点难过，因为苍天在上，宿舍空调我可是一个一个开的啊。没辙，推开布衣柜，推上电闸，拿上遥控器，去把北半边5个宿舍的空调又开了一下。返回宿舍，不到10分钟，听到了电闸跳掉的声音，这次更刺激。您猜怎么着？10个宿舍的空调全部都跳闸了。我又走出去一个宿舍接一个宿舍把空调给开了一遍。有学生这时回到宿舍午休，估计他们有很多问号:老师是怎么搞的？为什么没有提前开空调？为什么到现在了才给我们开空调？

我当时想，昨天宿舍的空调跳闸了两次，今天也跳了两次，持平了，今天应该能好好的睡个午觉了吧。然而事实并不是我以为的这样美好。在接下来的一节课时间里，大概每过10分钟，南半边5个宿舍的空调就会跳闸一次，每次都是学生来敲门，我推上电闸递给学生遥控器。这次我学乖了，不去了，不亲自去了，让学生自己去开空调吧。等所有的跳闸都结束之后，也就是整整5次这样折腾之后，终于迎来了安宁。此时，已经1:45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