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过 年
第九天一家子人，才回到了阔别四年的世子府居住。世子府流光院冷清了四年后又热闹起来，此次荣归因为去年那次针对商流火等人的刺杀，致使商四顺一家和常氏母女都不同程度的受伤，所以他们没有跟着回来。除了舜月夫妻一家子，公主府里的人，只有常怀恩和几个人的贴身长随跟着回来了。
第十天乔嬷嬷往宫里递了帖子，大王段梁睿命她隔日觐见。腊月初六商流火身穿月白太学学士服，在内侍的带领下，入王宫面见大王。
“太学学士商流火见过大王，大王万安。尊大王三年约定，如今流火幸不辱使命荣归。”
“平身，起来说话。”
“是。”
“此次召你回京可知孤之意？”
“想来陛下欲强军。”
“嗯，孤确有此意。”
“陛下，公主府长史常怀恩，乃是我嫡亲弟子。此事一直由他负责，另外他还带来兵器锻造工匠十名，纸甲工匠十名，在府内听侯陛下差遣。大秦初建朝堂局势求稳，京城权贵众多鱼龙混杂，其中难免有利欲熏心之人被驱使。所以作坊奠基需要寻一处僻静隐秘之地开工，对外要绝对保密，还不能离京城太远。武器锻造配方和制甲工艺都属于军事绝密，必须有精兵防守，不能有丝毫差露以防万一。”
“嗯，这个孤会仔细安排。孤打算调澄明入宫掌东路羽林军，你看如何？”
“不可，澄明太年轻，威严不足恐难服众。我建议调侯将军更能说服众人，郭霖去配合怀恩选址建作坊。陛下若想顺利调用人才，不妨检验过侯将军带回来的那五千人的本事再说。此次流火回京会重回太学执教，我会物色好合适的人才推荐给大王。这些人才以后都将会是大王的得利干将，大王要改变朝堂格局指日可待。夫君司空燕智谋双全，才学斐然擅长吏治实务，荀傲雪擅农事，这二人可供大王差遣。我和三子因多次受伤体弱不能劳神，需要澄明和舜月照顾家业和孩子。望大王体谅！”
“好吧，暂且如此吧。八喜，让王后多赐些补品，给商学士带回去。”
“是，陛下。”
“流火告退。”
当她坐着马车回到世子府已经到了午时，用过膳之后，白仓带着府里所有人过来给商流火见礼。四个男人一入府就把府里的杂事全都包揽了，知道她现在体弱不经折腾，所以根本没有用她插手就处理完了。
临近年底商流火也没有必要外出，安心在家里教导孩子。舜月哥儿四个开始准备节礼和年货，往各家有交集的人送。先是国师府和丞相府，然后是太尉府和七王子府，再是鸿胪寺少卿褚大人和太常寺卿范大人府上，最后是光禄寺卿施大人府上。多数都是投其所好，送他们整套精版的书籍和给孩子或妇人把玩的奇巧玩意。
太学里的学子开始陆续登门拜访，这位享誉大秦的第一女学士。首先就是燕南城和裕乾学馆的十几名学子结伴而来，商流火也分别分了他们礼物。顺道考评一下几个人的学习情况，指出他们自身的不足。
同样是差不多的年纪，待在她身边的几个男子的见识和谈吐，明显与这些学子有天壤之别。他们固守一处坐井观天，见解就有点固步自封不够深入通透。
就连钟海涛也是如此，当初为了增加他的历练阅历，商流火临走将京城的产业交给他打理。他虽然做得不错，账册也记录的清楚明白还没有耽搁学业，但是看待问题的关键之处总是过于片面。如今他也十八岁了，也到了说亲的年纪，钟奶奶为此可是操碎了心。
这些学子临走时，商流火特意留下燕南城县令袁林刚的的俩儿子，她给袁林刚等衙门里的旧人，也准备了一大车节礼。还有结合实际情况，关于燕南城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
腊月二十大朝会，秦王睿帝当堂宣布二十六那日，在正阳门广场和京城百姓一同提前庆贺新春。
腊月二十六在京城正阳门大广场，万里无云风和日丽。围观的百姓摩肩擦踵都想一睹睿帝面容，宽阔的长街尽头早早的搭起了高高的看台，京城所有的权贵都在上面就座。
看台的最前方，商流火着一身正红的甲胄披白披风，英姿勃发的拿着二只鼓槌站在一面战鼓前。身边是她两个年幼的儿子，同样全身武装站在高台上。三升响箭过后，她不慌不忙的按照节奏，敲击起了战鼓。
远处一阵整齐的脚步传来，一队军人出现在人的视线中。一人威风凛凛骑马当先奔在眼前高喊：“禀告商学士，镇护将军侯德宗率兵集结完毕，请求入场。”
“将军让大王和全城百姓见证，你们是铁军的时候到了，开始吧！”
“是！”侯德宗打完回身高喊：“羽林军的将士们，今天面对家乡父老，拿出你们最好的姿态入场！”
“是！”
五千人十个整齐划一方队，迈着统一的的步伐，统一的装备沓沓而来。连转头的角度都几乎一摸一样，骑兵也全部披甲押后而出，连马蹄起落都是统一的。气势恢宏的场面震惊了京城所有的人，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一支不一样的军队，这个场面太震撼人心了！
当他们走到高台前时那个勃勃英姿的女子高喊：“将士们，你的责任是什么？”
“不忘初心守卫国土！守护亲人安宁！”热血男儿雷鸣般的呐喊响彻云霄。
红甲女子转身对着高台作一揖，高声喊道：“陛下，太学学士商流火经四年磨砺，训练军中尖峰终有所成。不辱我王使命，天佑我大秦！回朝交令。”说完然后双手恭敬的高举一块金牌奉上。
秦王睿帝收起紫金令，也很激动的站起来道：“商学士，不愧我大秦福将。孤调侯将军掌羽林军，郭霖掌京畿先锋营任参将，常怀恩调任司空澄明协助，不得有误！天佑我大秦！哈哈......”
“是。”商流火低头嘴角一勾，应了一声。至此所有人员的调动都安排的不露痕迹，无缝衔接谁也没有异议。
“天佑我大秦！”人们的热情被这个热血的场面点燃，广场上响起此起彼伏的呐喊。
此后几天京城的人们一直对此津津乐道，说起那日震撼人心的场面就手舞足蹈兴奋不已。此举在京畿地区，燃起一股子当兵热潮。
新年如期而至，宫宴商流火一家有幸全都参加。大王赏了很多东西给她，正月初一一大家子去了华阳伯府拜年，连带着给商流火和四个宝一起过生辰。
七个孩子一排跪在地上给长辈们叩头：“爷爷、伯爷爷、太爷爷过年好！恭祝爷爷、伯爷爷、太爷爷，身体安康福寿延绵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六只小手都伸着等着拿压岁钱。
“......？？？哈哈哈......”澄建方父子四人先是一愣，后明白过来他们的小心思，皆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爷爷，我要举高高！”小八淘气拿了红包就爬起来，拽着澄之献的衣袖往他身上爬。
“好好。”澄之献将他架在脖子上，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我也要，我也要......”其他几个小的也跟着眼馋，围着澄之献不走。五个孩子挨个顶完，澄之献都忙出一身的汗。
“父亲，您不要娇惯他们，省的宠的他们无法无天。”
“哎吆，明儿，爹虽累，但是我高兴，到如今为父知足了，明日去看看你娘吧。”
商流火看了澄明一眼，澄明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她却接口说：“难得年节热闹，孩子们都在。父亲，就接母亲回来吧。”
“......！！！”一时大厅里的人都不吭声了，一齐看了看坐在主位的澄建方。
“罢了，难得商商给她求情，就接回来吧。”沉默半天最后澄建方一锤定音。
“好，我和三弟明天就去。”澄晨赶紧接着说。
正月初二澄晨兄弟俩去城外别庄，将祈福三载的郑氏接回家。一看到俩儿子出现在自己面前，郑氏心里就百感交集泪流满面，三年的煎熬终于过去了。
“明儿，你回来了？你还好吗？”
“我很好，家里都好。商商求了父亲，祖父答应我和哥哥来接你回家了。”
“太好了，我终于熬出头了。夏至，我们收拾收拾这就走。”郑氏高兴的吩咐贴身嬷嬷，就往屋里走。
“这里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缺的东西回家再添就是了，这就走吧。”澄晨拉住母亲的手，就扶着她往外走。
“也好。”
郑氏回到家和一众人见了礼，她和商流火见面虽然有点尴尬，不过商流火也没有计较太多。四胞胎里郑氏非常喜欢小七，抱着就不撒手了，对其他的孩子表情淡淡。
他们一家子近二十口子人，澄建方让人特意收拾了一处，府里最大的千禧院给他们住。看着郑氏那张表情淡淡的脸，澄之献就不想搭理她。
他们夫妻回到落花院遣走下人后，他脸色不愉的对郑氏说：“收起你的性子，好好对待商商和孩子们。如果不是商商给你求情，父亲不会答应接你回来。如今明儿有了出息一家子回家团聚，父亲高兴好不容易原谅你，你别不知好歹不知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郑氏自己也明白就是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敢再作妖了。黯然的低头答应：“我知道了。”
一家人一连住了五天，府里每天都是欢声笑语。澄晨也有俩个孩子，大儿子澄森八岁比司空杰大俩月，女儿澄林四岁。澄昆的长女澄桑已经十一岁，还有后纳的妾室牛氏，生了一个五岁的庶子澄槐和二岁的庶女澄杨。庶弟澄易也已经成亲，儿子澄松刚一岁。还有个庶妹叫澄晚，今年十五岁待字闺中。
澄明二伯家的独子，澄星的女儿澄柳也三岁了，澄氏家里的孩子不多，几个小辈都不如商流火家的几个孩子讨人喜欢。
孩子们在一起就看出几个孩子之间的差距，优秀的父母眼光长远教育孩子也不一样。商流火的七个孩子年纪小，但是懂礼知事大气。知道兄弟姐妹之间该互相谦让，不会任性胡搅蛮缠。
七个孩子中有人犯错不管是谁，立刻就会受到惩罚去站墙根。不知悔改严重的会用柳条打小腿，直到自己承认错误为止。赏罚分明绝不溺爱，这一点很是受到澄建方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