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剑指省城
周一早上7点，陈康准时赶到东川县客运站，发现蔡川已经到了，他拎着个老式皮包，睡眼惺忪的倚靠在墙边，显然是没休息好。
“老蔡，东西呢？”陈康急切道。
蔡川打了个哈欠，从皮包里翻出一包十字绣，嘟囔道：“哎呦我滴妈，总算是赶出来了，可困死我了。”
陈康接过产品实物，打量起来，塑料外包装正中印着商品名——生肖十字绣，下面是康琴实业四个字，右下角还单独印着一个猪字，说明这一包是生肖猪的版本。
撕开包装，里面是说明书，网格绣布，三根绣线和两根绣花针，针和线都缠在绣布上，确保不会脱落扎伤人。
“怎么样？团结厂那边也尽力了....”蔡川揉着眼屎问道。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没问题，老蔡，辛苦你了！”陈康笑着把东西装好，又拍了拍蔡川的肩膀。
蔡川这几天确实辛苦，所有的物料都汇集在他手上，不仅要准时送到下洼村，还要把控团结厂的进度，劳心又劳力，娃娃脸都有点瘦脱相了。
“总算没有辜负你的嘱托。”蔡川笑道。
“做出来多少？”陈康问道。
“500包，十二生肖都有，现在主要是网格绣布的改良上太耽误时间，他们又没有经验，等有经验就快了。”蔡川分析道。
“老蔡，物料和产品这边就都交给你了，你可得帮我看好了！”陈康认真道。
“放心，走吧，车快开了。”蔡川提醒道。
“不急，还一个人没来呢。”陈康卖个关子。
正说着，冯小广气喘吁吁的跑进了客运站，一眼就看到了陈康，赶紧跑了过来。
陈康先给蔡川和小广互相介绍了一下，然后三人一起买票上车。
“陈哥，为啥非要去省城卖十字绣呢？县城不能卖吗？”小广刚坐好就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陈康解释道：“这个问题要仔细分析的话很复杂，简而言之，就是省城中小学更多，所以我们要去那里。”
小广扬着头若有所思。
蔡川已经在两人对话时睡着了，头靠着玻璃，鼾声低沉。
东川县距离省城很近，小巴车行驶了四十分钟就到了。
三人走出客运站，最兴奋的要数小广了，少年心性，好不容易从县城到了省城，难免按捺不住心中的雀跃，看什么都新鲜，却也活跃了气氛。
蔡川在车上补了一觉，恢复了精神状态，一双手死死的攥着皮包，眼神警惕的扫来扫去，倒显的他看起来很像是做贼心虚。
陈康看着省城街道上熙攘的人流，心中踌躇满志。
“康子，下命令吧。”蔡川又开玩笑。
“老蔡，听我号令，目标光明路，出发！”陈康假装将军的口吻。
蔡川配合的立正敬礼，把小广逗的哈哈笑。
光明路是省城著名的“学校聚居区”，方圆几公里的街区内坐落着一所高中，三所初中和五所小学，学生密度高，意味着市场潜力大，是陈康亲自选定的攻略省城计划的第一个战略要点。
可以说，十字绣能不能成功占领省城市场，全要看光明路这第一仗打的好不好。
到了光明路，陈康直接走进了一家街边的小卖店，店主是一位胖胖的大叔，头发花白，面容慈祥，很有亲和力。
“买点什么？”胖大叔热情道。
“随便看看。”陈康笑着回答。
80年代的小卖店大多只有一个玻璃柜台，放什么卖什么，一目了然。
“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吧？”胖大叔试探道。
“您怎么知道？”陈康不动声色。
“嘿嘿，没啥，我这里卖的除了文具零食就是玩具，都是学生喜欢的东西，像你这样的人都喜欢去供销社，所以我猜你不是来买东西的。”胖大叔眼神挺毒的。
陈康洒脱道：“您说的没错，我叫陈康，是东川县康琴实业的业务员，我确实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推销东西的。”
“哦。”胖大叔敷衍道：“啥东西？”
“是我们公司从国外引进的一种新产品，叫做十字绣，它能够开发儿童智力....”陈康开始忽悠。
胖大叔挑着眉毛，好奇的追问：“长啥样的？”
蔡川适时递过皮包，陈康抓出几包十字绣放在玻璃柜台上，给胖大叔详细的介绍。
“哦，怕是不太好卖....”胖大叔摇着头遗憾道。
“大叔您经验丰富，还请给我们分析分析。”陈康丝毫不介意。
“分析倒谈不上，主要是学生对你们这种十字绣不了解，总不能每个地方都安排个人一遍一遍的讲吧，所以我说不好卖。”胖大叔站在自己店主的立场上。
“大叔您怎么称呼？”陈康问道。
“你就叫我良叔吧。”
“良叔，咱们能不能这样，我在您这放点货，您帮我代卖，卖不出去无所谓，卖出去了我给您抽成。”陈康提出想法。
良叔赶紧摆手：“不行啊，你说的那些我都不会讲的....”
“哈哈，良叔，不需要您讲，您刚才说的很对，学生对于我们的十字绣根本就不了解，这个我们会想办法的，只要能在您店里摆着就可以了。”陈康笑着解释道。
“不收钱？”良叔确认道。
“不收钱，我们的定价是每包0.5元，您每卖出一包给您提0.1元，可以吗？”陈康商量着。
良叔想了想，点点头：“行，就放这10包吧。”
蔡川数出10包交给了良叔。
“良叔，我们最近都会在光明路这边搞产品的推销，如果有别的店主找你问十字绣的事情，麻烦您到时候告诉我们一声。”陈康请求道。
“这没问题。”良叔答应的很痛快，虽然他不太相信真的会有别人来问。
“良叔，这附近的学校门口让摆摊吗？”陈康又问道。
“学校门口不行，但育才中学旁边有个专门摆摊的地方，就是规模不大，你要是想摆摊可以去那边问问。”良叔指了一个大概的方向。
“好的，谢谢了。”陈康告辞良叔。
出了小卖店，蔡川抱怨道：“我说康子，按照这个出货速度，咱几辈子能卖出500包十字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