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离婚
她忍不住微笑着望他。她发现他其实是个很帅的人,白白胖胖,斯斯文文的,架副眼镜,笑起来眼睛还特别迷人。他感觉到她的眼神,似乎得到了鼓励,而又努力淡定。她收回了微笑和观望。她转过身,用一只手拉住一根柳条,说:“你是怎样应对家庭方面的压力的?”“你是说一直不找对象,一直在等你,是吗?”“嗯。”“我就说我在等一个人,她肯定会嫁给我的。”“你就这么确定吗?你这么确定的原因是什么呢?”“自从第一次看见你,我就看上了你。但是当时并不确定,当我走进你的时候,发现你的手臂上有一颗痣,我的手臂上也有一颗痣,你的刚好在左手,而我的在右手。我就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缘分。不是迷信啊,我只是觉得这是一种缘分。你就当是我随便找的借口吧,反正当爱情到来的时候,总是会找到适合的理由。关键还是我爱上了你,于是我第一次向一个女孩唱歌了。真正让我决意等你,是因为你的故事,你的观点,你的感受。我当时就认定你就是我要找的妻子。我想一直与你一起共度此生,我想保护你……”“可是我却已经嫁人了,你该放弃了。”孟森觉得他并没有说出让自己觉得多激动或能说服自己的理由。而且她担心他真的懂得了自己的某些自己都不太确定的心事,担心他再次说痛了她的心,于是打断了他。
“想不想知道这柳条的心形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是我专门找了学校的领导,还有园丁叔叔才做到的。幸亏你来的不是在冬天,不然可能就没有这么绝佳的景观了。”他说得很来精神,孟森也要忍不住笑了,她感觉哪里不对,忽然收起来笑容,“我可不是来赴约的,我只是路过。过来看一眼,如果能遇到你,就告诉你千万不要再等我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了。”“我只是告诉你我还在等你,以后还会等。”“你这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要你到我身边,我就是赢家!”
孟森走在回去的路上,眼泪在风中流淌。为什么那时候只差一步,因为觉得自己谈过恋爱还流过产,就觉得配不上他而放弃。而如今又觉得,其实那时候还好,现在的情况是,结过婚还生过孩子,又成为最多的阻碍。而现在却还是会浮想联翩。不禁想知道他对自己的包容究竟能有多大。为什么明明知道谁最好,却偏偏要背道而驰呢?不行的,即使能跟李品浩离婚,那孩子怎么办?想到孩子她不禁又担心起自己的血型,担心无法给他再生一个孩子。她觉得他实在没有必要因为她这样一个似乎带着霉头的女人,去承受什么样的无妄之灾。但是她也意识到自己怀恋的是什么,其实是一种内心里压了很久的纯真。与他一起时升腾的那种喜悦,就像是雨后的彩虹,那天空,有着刚洗尽浮尘的洁净。
几天后,孟森又在武辉的学校门口遇到了他。“看起来你更瘦了,像你这么单纯的人,幸不幸福都写在脸上。求你别躲了,你以为我还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人吗?”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孟森都容易流泪,这次也不例外。她什么都没有说,装成很赶时间的样子,跑了起来。而眼泪却像不想跑开那样,不停地流淌下来。她一边擦泪,一边在庆幸自己仗着皮肤好,并没有涂脂抹粉,也没有化眼睛,只是涂了点口红,不然可就花妆了。而三十岁的人了,皮肤再好能好到哪去。他为什么契而不舍?却让自己难堪,再也不要看到他了。李品浩一开始也以为什么都会符合想像,为什么后来就不行了了呢?而且连申辩的理由都难以启齿。这天晚上她乘公交路过安慧桥,听公交似乎吃力才发出来的上坡的声音,仿佛听到连桥都在呜咽着喊累,说天太晚了它也想晚上能休息一下。
当天晚上,孟森又收到一条信息:“如果你沉浸在泥里,我也不想开出花来。”孟森又假装没有收到,而且这次看完就删了。
孟森感到自己同武辉所带来的纯净的世界之间隔着什么,也许之间有可以连通的栈道,但是她不敢触碰。但是无形之中自己的世界还是在发生着改变。她的恶梦变得温和了些,而她的眼泪却也时常肆意地来洗刷着所在的世界,然后生活是干净的,干净得轻飘飘的。她基本上每天晚上回到家中再做饭,然后大家一起吃,吃完她再收拾。做饭的时候,她会把第二天中午的饭做出来,装在饭盒里带着,中午可以在公司加热了吃。
“我和我男朋友都懒得做饭,所以就带方便面了。”一个也是新来不久的小女孩经常跟孟森聊天。
“我和我老公那会儿,我婆婆极力反对,可能是因为我是外地人。那时候我和我老公都没有见过面,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这样嗔了一年多,最后才终于领证结婚了。”
“姐姐你真棒,找到真爱了!”
“姐姐你命真好,找个本地的,少奋斗好多年。”
“真幸福!”
听完这些,孟森总是忍不住达到目的地又很谦虚地笑笑。
她所在的公司是一个销售代理的形式,销售的商品是收藏品,销售的形式就是电话销售。孟森选择它的原因主要是离家近,有时候时间好心情好的时候走着就回去了。同以往一样,她也总是时常会思考这个工作的终极意义在哪里?但是却越来越不能潇洒地辞职。
孟森在回家的公交上,听到有人在讨论,“听说她的男朋友很爱她,就是条件不好,比较贫穷,觉得配不上她。”“还是不是真爱吧!如果是真爱的话,命都是你的,还怎么会有贫穷呢?”这句话听进了孟森的耳朵里,她很认同这句“如果是真爱的话,命都是你的,怎么还会有贫穷呢?”她觉得这句话很对,她觉得似乎就是在专说自己的观点呢。有时候就是这样,身边人来人往,换来换去,却仅在陌生人那里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多想上去搭讪。而毕竟不是小孩子了,只能打住,尤其是这种聊私人感情的话题。大人的世界似乎裹上了一层一层的套子。而她听到这样的像是发自自己肺腑的观点的时候,每每想到的却是武辉。她不知道这样的感情到底在酝酿什么。而且她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很开心,也会让自己变得有活力起来。
“妈,你现在身上还有没有300块钱?等我发了工资一块给你。”“有,干什么去?”“我要去趟医院,带个环去。”“怎么想去弄那个?”“品浩说……他说戴套不怎么……舒服……不怎么健康、健康……老用套不怎么健康……”“带那个就健康了?”“不知道啊!应该是吧。”
“晓帆……”“还是我好吧!”“问你个事,你说做完以后就哭,是一种什么心理?”“什么?你们不是分房睡了吗?我还当是因为我回来了,原来是她有问题?”“我总觉得好像她有双眼睛在望着我,一直在望着我,你说这又是一种什么心理?”“品浩哥,你想得太多了,会一直望着你的人只有我罢了。你该知足了,我已经退无可退了……我能容忍退让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我爱你,想想我为你改变了多少了。难道她会比我更爱你吗?”“我说不上来,我总觉得我们做错了什么,我总觉得她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又咽了回去。”“依我看,任何女人的问题无非就那么几种,权势、名利、孩子、性,与她相比你都棒棒的。”“说到底,其实我和她并不是很了解,积累了很多的信任,但是还是有很大的隔膜……”“行了行了……干嘛老跟我提她,品浩哥哥,我也已经到了一个该懂事的年龄了,以后我不再胡闹了,就让我们先忘了她吧,好不好?”怀抱。
这天周末,孟森正在拖地,晓帆又来了,旁边还有一个她的女朋友。“我说过不来就不进你的家门了,我是来告诉你,我已经怀了李品浩的孩子了。你现在可以选择离婚,离婚如果你要孩子的话,房子可以给你。”“你走,我不信你!”“你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他,孩子都那么大了装什么贞洁,你舍得我还不舍得呢!”小森用力地关上了门。她心想:看来是真的了,这样的事他也会跟她说。我该怎么办?听到动静的洪莉走了出来。“刚才谁来了?”“又是那个晓帆。”“她又来干什么?”“妈,我可能要离婚了,那个晓帆怀了品浩的孩子,来逼宫来了!”“不要信她。”“李品浩他昨天都没有回来,恐怕是躲这个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躲什么呀,敢作敢当!小森啊,别哭啊,总有办法的。老天啊,我小森这么好一个孩子,怎么总是遇到这种事呢?”“我要孩子,房子归我。”“房子归你倒是好事,但是孩子你养的话,会影响你再嫁的。这是他破坏的婚姻,你不然再争取争取,孩子不要或是再多要点赔偿。”“妈妈,就是他不给我房子我也丢不开孩子啊!”“那是,就看他能不能再补点钱,你不就少点辛苦吗?”
孟森跟李品浩离婚了,房子给了孟森,李品浩答应按时给点点抚养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