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你好，串儿
下雨了，
虽然很凉快，
但是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雨，甚至可以说是讨厌，
没有具体的理由。
不管它是贵如油还是润物细无声。
今天抢到了副驾驶的位子，我可以不在后面和别人肩并肩的挤着了。
雨滴打在车顶，车窗上，还有不远处的宣传栏，雨水落下击打上面铁皮遮挡盖的声音。
渐渐的雨下大了，司机师傅打开了雨刷器，那种有些不适的摩擦声，让我更加烦躁了。
到村里的超市前下车，望着眼前走过无数次的熟悉道路有些下不去脚。最近翻盖新房的住户比较多，被进进出出的运料车，搅拌机，钩机的各种蹂躏，本来不那么达标的水泥路被降为了泥路，再加上这场“及时雨”。
简直了。
好不容易走到了家，发现家里静的可怕。
黑子没有在笼子里摇尾迎接我，我喊了一声老妈，也没有得到回应。
本想去逗逗黑子的我，因为此时的雨也没有了心思。
走进里屋，我又喊了一声妈。
“回来了？”
不对，
老妈的状态不对，难道又和老爹吵架了？
我也不敢说，我也不敢问，连平时以出去玩躲清静的理由也用不了了，这下雨天你还出去浪？
看书？肯定是看不进去的。
看电视？肯定是不敢的。
有点进退两难的意思。
“现在饿吗？”老妈抬头问了我一句。
是该回答饿还是不饿？这是个问题。
不过也从这点更加确定老妈的状态不对了，平时我放假回来的时候晚饭大概率是已经准备好的，不管我饿不饿。
没等我回答，老妈就到外屋去准备晚饭了。也稍稍缓解了我的无措与尴尬。
开电视，拿零食！我的零食是集市上七块一斤的散装饼干，关于这点我还是比较同意老妈的观点的，小店里的饼干就是包装好看一点，味道也就那样。当然糕点店略高级的手工糕点除外。
打开柜子的时候我条件反射的轻手轻脚的，因为之前每次我打开柜子，就是黑子冲进屋里和我抢饼干的画面。还好今天它在笼子里。
不过我发现我的饼干少了不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一点儿也没剩下！
“妈，饼干都给黑子吃了？！”
“妈？”我掀起门帘朝外面望了一眼。
“给它吃了。”老妈语气平淡。
“不是吧？一点儿都不给我留？我要找它理论理论。”
我刚要往外走，老妈开口了。
“别去了，以后它都不会和你抢了。”
“嗯？”
什么意思？我淋着雨跑到笼子跟前，结果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连之前老爹铺的木板都撤走了。
“妈，黑子呢？不是因为又咬人送走了吧？”
……
黑子走了，因为之前就没有好利索的病。
本来第一天输完液观察的时候挺好的，变精神了，还在十块一斤和十五块一斤的狗粮中迅速的选择了后者。
连兽医都说，如果接下来两天没问题的话，再加一个疗程应该就能痊愈了。
但是好像另一个世界有人对黑子充满了期待，把它领走了。
黑子没的那天老爹也在家，那时黑子已经摇摇欲坠，可能会随时断气。
它还是摇摇晃晃的爬到老爹的腿边。
老爹含着泪骂它，揪起它的脖子把它扔到了院子外面。
嘭，
此时的黑子体型已经很大了，站起来比我爹还要高。这么庞大的身体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被扔到外面的黑子，没有发出一点的声音，眼神坚定的接着颤颤巍巍的回到老爹的身边，老爹再次把它扔了出去。
一次，
两次，
……
如果别人这么做的话，我一定会骂他没良心，但是老爹不是，并不是因为他是我爹，而是因为我看到了平时他对黑子的爱。
是爱，不是喜欢。
不是当宠物，而是当家人，孩子。
老爹不想亲眼看到黑子断气的样子，可能也有对自己的埋怨吧。为什么当初刚接回家的时候没有带到县里，甚至市里。
如果一开始能够接受更好的治疗的话，就算还是不能痊愈，至少也能多活一阵。
黑子是被爷爷拿小推车推出去的，也是爷爷裹着放到车上的。老爹老妈全程都没有参与，全都一言不发的待在屋里。
他们两个都不忍心去。
对于如今知道消息的我呢？
我说不出来什么感受，有些难受，但不是对黑子，而是看到现在还在难过的父母。
有时我都在想我是不是太无情了，竟然对黑子的离开没有应该有的反应。内心深处会有些别扭，但是谈不上伤心难过。
黑子如果知道了，一定会狠狠的咬我一口的吧？
咬吧咬吧，我的确有些对不起它这八个多月的陪伴。
是我在给予吗？不是的，给予的是父母。
我是索取的那个，从黑子那里索取快乐。
没有眼泪，没有痛彻心扉，可是心里还是堵得慌。不知道是愧疚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
寒假，
河套结冰了，
我裹着大棉袄独自来到冰面上，看到不远处滑冰车的孩子，我走开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冰上是雪，前几天下的，被风吹过后，变得既脆又硬。
一个战术后仰，我躺在了雪里，咯吱噼啪声传进了我的耳朵。
看着蓝蓝的天，白白的云，脑袋里开始放电影，之前自己的各种经历。还会各种串台与时间错乱，有时候我都怀疑那些是不是我经历的。
突然想到了黑子玩水的样子，
其实雪也很好玩的，
滑冰也很好玩，
冬天虽然冷，但是真的很好的，而且你一身厚厚的毛也不在乎这零下十几二十度的寒冷吧？
可能是我身体温度的原因，头周围有雪融化了，雪水流到我的额头，顺着鼻梁又流向眼睛，最后从眼角滴回到雪地里。
我是没法替你玩的，但是我可以好好的形容一下冬天，我要气死你。
有了玩怎么能少了吃喝呢？
火锅，羊汤……
怎么样，心动吗？心动不如行动！没想到自己还有代替喇叭喊广告的天赋。
来的时候没有说，你好，
走的时候没忍说，再见。
风儿吹动，看着慢慢聚成一只小狗形状的云，我笑了。
虽然有点骂人的嫌疑，
但是，
你好
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