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无所知的父母
到了警局大院，立刻就有人来把安灿三人分别带走，带去不同的审讯室里，安欣旭已经被接到还在路上，再有十几分钟也会达到。
龚浩跟徐哥在楼下抽根烟，等安欣旭一到，就一起进行审讯。
“刚才，你看了吗？”
龚浩眯着眼睛吐出一口烟，问着徐哥。
“看见了。”徐哥点点头。“在他们知道安欣然被虐待的时候，虽然表现的很正常，可往外走的时候，丈夫看了妻子一眼，二女儿却没有什么反应。”
“正确！”
龚浩满意。
“这就代表丈夫也许对虐待不知情，他在询问妻子，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妻子，而二女儿没有反应，要么是知道早就习惯了，要么是根本不在意，只在乎自己，要么……就是她虐待了妹妹。”
龚浩猜测着，这就是刑侦的魅力。
他之所以走上这一行，就是因为这一行里有无限可能。
“不过这些只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审讯的时候，会给我们答案的。”
龚浩跟徐哥正在说着，就看到另一辆警车开进来。
小飞从主驾驶下来，副驾驶下来一个青春洋溢的男大学生，一副短袖、短裤、球鞋的装扮，看起来很简练。
“队长，这就是死者的哥哥。”小飞带着安欣旭过来。
“我妹妹真死了？”
看着龚浩，安欣旭忽然确认。
“虽然很遗憾，但确实是的，你有什么疑问，或者线索吗？”龚浩追问。
“没有。”安欣旭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想到。”
说完，安欣旭跟着小飞继续往里走。
龚浩跟徐哥站在原地，直觉这小子也知道点什么，就看他们是不是能挖出来。
“没想到什么？是没想到自己妹妹会死，还是没想到自己妹妹会去死？”
一号审讯室。
龚浩跟徐哥他们分工进行审讯，从嫌疑最大的陆雪入手，龚浩亲自讯问陆雪，想找到突破口。
看到龚浩进来，已经一个人在审讯室呆了很久的陆雪，看起来好像神经已经衰弱。
“陆雪，你女儿被虐待的事情，你不知情吗？”
看着陆雪，龚浩直接放了几张照片在陆雪面前。
照片上都是陆雪一些有虐待伤疤的部位图，没有给陆雪展示全貌，直接看到女儿死亡的尸体在照片里，太不人道了。
“不，我不知道！”
陆雪推着桌子上的照片，不敢用眼睛看。
比起知道安欣然死了，看这种死后的照片，让陆雪觉得更恐怖、更痛苦。
“她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
陆雪激动的站起来，用双拳拍打桌面，希望用此来强调自己一个母亲的身份。
没有母亲，会伤害自己的女儿。
“可如果不是你做的，你不可能没见过这些伤痕，难道你就不好奇，你的女儿为什么受伤？小学时候的伤痕，你都注意不到吗？”
龚浩不会相信陆雪的狡辩。
如果一个母亲可以粗心大意到这个程度，那就不配做母亲，是有很多这一样的人，可陆雪不是。
陆雪是全川市最幸福家庭里的，最幸福的妻子、妈妈！
这样的女人，绝对不可能如此忽略自己的女儿。
“不是我，我没有做！”
“你们是警察，你们自己去查！”
“不是我。”
……
陆雪反反复复重复这么几句话，已经进入了消极对抗的状态，她是研究生毕业，在考博士的时候发现怀孕了，就放弃了继续读书，回家生儿育女，再也没有离开家庭。
陆雪不是一般的家庭主妇，她是高知家庭主妇。哪怕在神经衰弱的时候，她也依然知道该如何否认。
龚浩本以为靠着陆雪可以撕开一个口子，没想到反而不容易。不能再逼迫下去，如果陆雪要律师介入，就麻烦了。
隔壁二号审讯室，徐哥询问安灿。
安灿从进来到被问话，态度都很平静，偶尔情绪起伏大一点，也可以瞬间控制。
对徐哥的问话，安灿很配合。
“你就从来没有发现过自己的女儿在隐瞒被虐待的事情？她学校的同学可是说了，一年四季，不管夏天多热，安欣然都是长袖长裤，这种奇怪的穿搭，你们假装就不觉得奇怪？”
徐哥也是孩子的父亲，虽然是男孩子，可自家儿子平时打架回来，也会做这种遮掩的事情，他一下子就能发现。
安灿不是别人，他是个法官，他有这个知识、有这个能力，可以一眼看破女儿的问题。
可安灿没有看到，这才惹人怀疑。
“不瞒你说，我这个工作性质，确实让我很多时间都在忽略家庭，而且我是男人，欣然是女孩，还是我的小女儿，哪怕是小学，我也不可能看到我女儿的……身体情况，我还以为是她们女孩爱美，怕晒黑才会穿长衣长裤，现在很多女孩多这样。”
安灿继续：“而且你们怀疑我妻子，也没有道理，我们一家五口，三个孩子，如果真的有人虐待孩子，为什么另外两个孩子没问题？我们为什么要对欣然动手？根本就没有道理啊。”
徐哥认真记录，也知道安灿说的有道理。
其余两个孩子，身上确实没有这些伤痕，但是不排除一家四口对安欣然一个人虐待的可能，但这个概率太小了。
没有动机，是最关键的。
“我也明白欣然身上的伤痕会引起怀疑，是我们做父母的错，如果我们可以早点发现，也许孩子就不会死。但我还是希望你们可以帮我调查出来欣然的死因，以及打底是谁虐待了欣然，理由是什么！”
安灿眼圈泛红，把一个克制的父亲的形象，演绎的很生动。
难啊！
徐哥心里感慨着，知道碰上硬茬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会认真调查，不知道你女儿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好朋友，请你说几个名字，我们去学校再问问。”
徐哥这边，打算收尾了。
“这个……”
安灿愣住了，半晌后摇了摇头。
徐哥楞了一下，虽然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神神秘秘的，都不爱让家长知道，做父母的不知道女儿朋友的名字也算正常。
可安灿他们，到底对这个女儿，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