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的味道

“砰！砰！砰！”

尖叫的威力震破了车窗，碎玻璃呈发射状散落在车子周围，呜呜呜的警报声响个不停，久久地环绕在树林上空。

艾瑞斯被眼前景象吓得在驾驶座上发怔，突然砰地一声一个重物从高空坠落正好砸在车头，是一只死掉的沙雀，深褐色的虹膜死死地盯着她。

艾瑞斯手忙脚乱地按停警报声，两腿发软地从车里爬出来，快跌倒时被一双有力的臂弯及时捞起，瞬间整个人裹进熟悉的气息里。

艾瑞斯看了看扶起她的人，又看看自己那辆狼狈的雪佛兰，诚惶诚恐地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赫伯特也是满脸诧异，望着满地的碎玻璃低声在艾瑞斯耳边道：“我收回刚才的话，从现在起你该了解新世界了。”

艾瑞斯不假思索地把头埋在赫伯特的怀里，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

赫伯特先是一怔，随即轻轻拍她的背温柔安抚。

许久艾瑞斯终于能开口说话，她深切地望向赫伯特，颤抖的双唇半晌才挤出两个字：“帮我！”

赫伯特也用同样的方式回望她，黑色和灰色的眸子似乎在这一刻达成某种默契，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几分钟后艾瑞斯平静多了，打电话叫了拖车，回头看见赫伯特看着车子入神，好像在观察一件新奇的玩意儿。

想起林中树木丛生不像附近有住宅，赫伯特的忽然出现实在令人起疑，便故作轻松地问道：“你住在这附近吗？”

赫伯特瞥了她一眼，目光转向丛林里努了努嘴说：“就在那里边，离这儿不远。”

“不远是多远？是个农场吗？你住在农场里？”

赫伯特顿了一下转身双手交叉在胸前，用审视的目光看向艾瑞斯，问：“你似乎对我很感兴趣。不怕我了？”

艾瑞斯被调侃得脸颊一热，依旧不甘示弱地扬起脸正视赫伯特，说：“你知道我的住址，我也应该知道你的，这样才公平。”

赫伯特点点头，似乎觉得有道理，想了片刻说：“这条路前面有个车子可以开进去的小道，大概十五分钟的车程就到。”

那个小道艾瑞斯在来时见到过，离这儿少说有半公里，她不置信地反问赫伯特：“你在那附近，怎么到这来了？难道来打猎？”

艾瑞斯说完又独自撇嘴，看赫伯特两手空空，一身单薄的衣服怎么也不像打猎的装备，想到讨论的结果又指向“跟踪”，下意识往边上挪了挪。

赫伯特似乎觉得好笑，故意一样靠过去，逼得艾瑞斯脚踩玻璃渣背靠在车架子上，脸上五官都绷起来了，如临大敌。

艾瑞斯的“打猎”猜测对了一半，不过在赫伯特这里，他更喜欢称为“觅食”。

大概因为刚苏醒的缘故，他最近比正常状态下更容易饥饿，同时也非常怀念过去在怀罗森林狩猎的时光，隔三差五便出来舒筋动骨。

在嗅到艾瑞斯气味以前，他刚享用完一头成年卡拉米花鹿的血，而且处在高度警惕状态，才没有陷入本能把艾瑞斯和猎物的气味混淆，否则刚才他们碰面的时候就不是那么轻松滑稽的场面，而是血花四溅惊叫连连的逃生电影了。

赫伯特两手撑在车架上，把艾瑞斯包围在自己和车子中间，稍微低头靠向她的颈脖，护肤品、衣物洗涤剂、洗发乳、沐浴露、香水等物品的清香和艾瑞斯的气息混杂在一起，形成一股独特的淡淡的只属于她的气味，赫伯特轻轻吸了一口这气息，艾瑞斯的气味更深入他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