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你会受伤

怀罗森林的生态保护林没有禁止进入的限制，这里对背包客开放，也允许学生或其他团体进入林中野营，但是禁止狩猎，不管是兔子、松鼠，还是不怎么讨人喜欢的鼩鼱，更别提像卡拉米花鹿这样可爱的动物了，据说在森林深处甚至还有豹子这样的凶猛野兽。

“咔嚓！”

不小心踩断一根干枝，艾瑞斯把自己吓了一跳，“呀”的一声小声惊叫，末了拍拍胸口仍惊魂未定。

说实话这儿有点吓人，干枯的落叶比市郊后山的林子厚了一倍，灌木也很多，艾瑞斯总担心会有猛兽从灌木后冲出来——要不是在手机里看到当地新闻提到加里的尸体在怀罗森林边界找到，她才不会来这儿。

“应该就在这附近吧……加里大晚上来这儿干什么？”

同样的问题艾瑞斯也问自己，受伤那晚为什么不睡觉跑到野外来。

大概走了十分钟，艾瑞斯发现她正在兜圈子，不久前踩断的干枝就在右前方，断裂的躯干躺在一堆枯黄的叶子上，用它彻底死亡后扭曲的姿势向艾瑞斯发出无声地嘲笑。

“迷路了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在偌大的森林里听来有些空灵，语气和现在的气温一样，冰冷。

艾瑞斯下意识转身，身后却空无一人，再回头时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倏忽出现在面前，吓得艾瑞斯心跳骤停，发现来人是赫伯特更是紧张到不能呼吸。

艾瑞斯触电般连忙后退，边退边到处摸手机，“你别过来，我要报警了！”

赫伯特根本没移动，挑衅地挑起一边眉毛，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轻笑。

艾瑞斯反应到远水就不了近火，放弃寻找手机，停下来学功夫电影里的镜头摆好姿势，装腔作势起来：“我会功夫的！”

忽而间赫伯特再度来到艾瑞斯跟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强行把她带到与自己只有一指之隔的距离。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冷空气中有轻微的鸢尾花香。

俊美得无比挑剔的脸倒映在艾瑞斯的眼里，皮肤白皙得像无瑕的顶级白玉，眉毛粗而浓，颜色由深至浅，末端在日光下透着棕色，睫毛也一样，眼睛是墨黑色的，瞳孔周围隐约有一小圈暗红。

黑曜石一般的眼睛好像囊括了日月与星辰，艾瑞斯仿佛从那对眸子里看到云卷云舒间山河变化，草原被农田代替，农田被黑色的铁轨破坏了规则的图形，火车喷出的黑雾凝聚成一座座灯光闪烁的城市……

艾瑞斯几乎看呆了，忘记对面站着的是什么人。

“知道对狩猎者来说，最有趣的部分是什么吗？”

赫伯特将视线转移，艾瑞斯的灰色眼睛好像一直看到了他的心底。

被近在咫尺的声音打断了脑海中的联想，艾瑞斯猛然醒悟，慌忙用力挣脱：“不知道！你快放手！”

艾瑞斯真的很用力，脸都涨红了，可对方依旧纹丝不动，她觉得自己像被猎豹叼在嘴里的兔子，越挣扎越痛苦，可是她现在只有逃离的念头，愈发加重的恐惧完全盖过理智。

“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