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幸运
“你也一样,与我相比,好不到哪儿去。”
“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开口问。
另一位强壮的老人说:“当然是回村了。”
还有一位老人说:“此事非常不妥,你们听见了这恶贼称自己为什么了吗?”
“我听到了,他称呼自己是牧云。”
“不好,我们快走,这恶贼是牧家的人。”
“牧家,你是说那只手遮天的牧家。”
“对,没错,就是那草菅人命,贩卖奴隶的牧家。”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于是,那些老人们,抬起辰锋、江思凡和两片老妇女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一人凭空出现,是一位雍容华贵、珠光宝气、穿金戴银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了牧云的无头尸体,万分痛苦又咬牙切齿地说:“云儿,你放心,为父会为你报仇的。”
中年男子仰天长啸:“无论你是谁,我必将查到你!然后,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残忍!”
中年男子老泪纵横,痛哭流涕,抱起牧云的无头尸体,瞬间消失不见。
幸运的是,还好老人们没有停留过久,不然就相当危险了。
第二日。
辰锋躺在木板车上,木板车叽咕叽咕地响着,让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江思凡,也陪在辰锋身边。
江思凡的身体随着木板车,不断地起起伏伏、晃晃悠悠。
江思凡沉醉地看着辰锋刀削般的侧脸,愈发倾慕。
走在旁边的一位老人直截了当地说:“思凡,想要他当你相公吗?”
“马爷爷,思凡哪有那样想?思凡只是在感激他,没有让思凡铸成大错。”江思凡口是心非地说。
老人猜到了江思凡的想法,却没有点破,转移话题,说:“思凡,以后,你想怎么办?继续跟着我们这些快死的老头子吗?”
江思凡一听,再次泣不成声,呜咽着说:“马爷爷,思凡也不知道!”
“奶奶她.......”
老人继续开导道:“你奶奶她在九泉之下,也一定不会希望看到你哭。”
“振作起来,思凡!”
“而且,生死都由天命决定,我们这些凡人哪儿能插手。”
江思凡抹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凄惨一笑,说:“马爷爷,你说得对,思凡明白了,思凡不哭了。”
但江思凡还是泪如泉涌,甚至哭得更凶了。
江思凡拼命地用衣襟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让马爷爷见笑了,思凡已经不难过了。”
老人拍拍江思凡的肩膀,关切地说:“安心吧,我们这些老家伙,唯一感到欣慰的事,就是看到你过得幸福。”
“对了,这个小子叫什么?”
江思凡不假思索地说:“他叫辰锋。”
老人恍然大悟,说:“辰锋,好名字。沉睡的锋芒,又藏匿起自己的锋芒,以后这小子必成大器。”
“谢谢马爷爷夸奖!”江思凡感同身受,并且破涕为笑,霎那间,骄阳都为之失色。
老人心平气和地说:“思凡,你究竟想好要到哪儿去了呢?依我看,你以后就跟着这辰小子吧!”
“就以他舍身制服你的这份感情,我认为,你以后都要跟着他。”
“而且,我们这些半只脚踏入坟墓的人,跟着我们,没有任何出路。”
江思凡想了想,毫不掩饰地说:“那马爷爷,我怎么和辰锋解释呢?”
老人调侃道:“解释什么?让这小子取你为妻吗?”
江思凡脸蛋通红,说:“马爷爷,思凡没想那么远。”
老人絮絮叨叨:“思凡,你可要抓紧了,如此优秀的男子,而且,又对你一片痴心,是个好归处。”
“要不然,被其他比你优秀的姑娘抢了,你就只能在深夜哭哭啼啼了。”
江思凡手足无措、面红耳赤地说:“马爷爷!您别开玩笑了!辰锋说过,他有喜欢的人了。”
江思凡说到这儿,神色一暗,然后傻头傻脑地说:“思凡没机会了。”
老人气不打一处来,说:“思凡,他只说了有喜欢的人,没说有爱的人啊!”
“啊?马爷爷,此言何意?喜欢和爱不一样吗?”江思凡天真烂漫地问。
“当然不一样!”老人侃侃而谈,“喜欢,是喜欢对方的优点。”
“而爱,是喜欢对方的缺点,懂了吗?”
“两者完全不可相提并论。”
江思凡难以理解,迷茫地问:“马爷爷,思凡不懂?”
老人继续循循善诱:“思凡,你可以理解喜欢为,喜欢对方的优点,而爱是除了喜欢优点外,还要包容对方的缺点。”
“当然,不能爱过头了,不然就会变成无脑的付出了。”
“而获得爱情的方法,就是共性和吸引,而不是靠付出和自我感动。”
江思凡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问:“马爷爷,这共性是什么意思?吸引我知道,但自我感动,又是什么意思?”
老人耐心解释:“共性的意思,你可以理解为有共同的价值观,世界观,人生观。”
“这三个简称为三观,而性格可以不同,但三观必须相似。”
“而自我感动,就是自己觉得自己对爱的人相当好,因此而骄傲自大,目中无人,令对方反感。”
“思凡,明白了吗?”
“思凡明白了,思凡会尽力的。”江思凡获得了信心,她想要辰锋爱上自己。
老人满意地点头,心平气和说:“你明白就好,至少,这样以后就不会吃亏了。”
“那思凡,你决定了吗?”
“马爷爷,什么决定什么?”江思凡挠挠螓首,满腹疑惑地问。
老人一听,调侃道:“是跟着辰小子安安全全地过完下半生,还是自己一个人冒冒失失地上路?”
江思凡觉得非常难以选择,直截了当地说:“马爷爷,能不能选择跟着你们。”
“你们都老了,需要人照顾,所以......”
老人突然火冒三丈:“住口!思凡,今日,你只能二选一,要么跟着辰小子,要么自己独自上路!”
“马爷爷!你,为什么......”江思凡被老人一喝,委屈得想流泪。
老人大发雷霆,说:“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哭能解决问题,还要那么多高人干嘛?”
“马爷爷,我......”江思凡擦擦眼泪,说:“思凡知道了,思凡选择跟着辰锋。”
老人甚感欣慰,不免他当一回恶人。
而旁边走着的老人们,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思凡,我们这些老家伙,最不想看到你孤苦伶仃、老无所依。
思凡,好样的,以你的外貌,性格,天赋,能力,这辰小子,还配不上你。
思凡,你要加油了。
老人们在心中默默地想,但都没吱声,因为江思凡过于善良,所以只能逼着她做决定。
老人们觉得,心中再无牵挂,可以放手而去了。
半月后。
辰锋再次轻轻地苏醒过来。
看着暗金色的房梁,眸子之中,只有疑惑。
辰锋自言自语:“这是在哪儿?我怎么到这儿的?”
一人端着木盆,从老朽的门框之中经过,体贴地问:“辰锋,你头还痛吗?我们在洛阳城外的白马寺中,多亏了方丈收留了我们。”
辰锋并未注意到,江思凡对他的称呼已经改变。
辰锋的记忆涌现,然后感激地说:“谢谢你,江小姐,你又救了我一次!”
江思凡扑哧一笑,说:“哪里的话,我才要谢谢你,若不是你,我已经害了爷爷们。”
辰锋也跟着轻笑。
一位慈眉善目、和颜悦色、与世无争、方丈打扮的僧人进入房间。
“阿弥陀佛,施主,你可算醒了。”
“这位女施主,不眠不休地守候了你许多日子。”
“善哉善哉,这位女施主对你的感情,实在是令老衲敬佩。”
辰锋听了,合起手掌,说:“大师,江小姐是在下最好的朋友。”
方丈欲言又止,等了一会儿才双手合十,开口道:“阿弥陀佛,施主,你说得对,这份朋友之情,实则是令人侧目。”
辰锋回礼,说:“感谢大师的收留,我二人,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
“敢问大师,可有事需要帮忙?”
方丈眼中倒映着明亮与睿智,说:“施主是客,怎么能劳烦你干那些粗活、累活、脏活呢?”
辰锋心悦诚服地说:“大师,在下只是一个粗人,就是用来干活的。”
“施主过谬了,老衲才是一介粗人。”方丈诚心实意地说。
“哪里,哪里,在下才是一介粗人。”辰锋立刻不乐意了,说道。
“这......”方丈从未遇到过如此谦逊的人,心中有些无奈,“既然如此,老衲承认施主是个粗人。”
辰锋轻笑,不卑不亢地说:“大师所言,句句属实,在下就是一介粗人,除了会用剑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通。”
方丈一听,有些无奈地说:“施主过于谦虚了。”
江思凡一听,扑哧一笑,心想。
真是个呆子,明明那么厉害,却还如此谦虚。
看来马爷爷说得对,自己的幸福,就要自己抓住。
辰锋转过头,看着笑靥如花的江思凡,心中疑惑。
江小姐,怎么如此高兴,实在是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