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定金
据李奉宁在上一世所了解，封建社会游街的多为囚犯，但这菩萨游街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不知这假观音施展了什么法术，倒是显得自己颇为神圣。
天上的太阳被云朵遮挡了大部分，其透过云层所散发出来的天光，似乎有着七八分都照在了假观音之上。
而这天光照在假观音身上，又被倒映了出来，在身遭形成了一层圣洁的微光。
这令得百姓们看着这假观音游街，心中倒没生出什么滑稽感觉，反而在这一刻真的以为这假观音，便是西天雷音来的真菩萨。
王波看着这假观音，一时也看呆了。
知秋一叶冷哼了一声，他听了长春道人等人所言，也知道了普渡慈航及其党羽都是披着人皮的蜈蚣精。
他很想出手攻击这假观音，但是见到街上有不少行人，害怕法术会误伤他人，便忍住了。
假观音走过这条街没多久，李奉宁和王波也已吃饱喝足，先行下了楼。
只知秋一叶忽然呆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气冲冲地付了账。
……
李奉宁三人甫一走进天佛寺，知客僧便迎了上来：
“三位施主是否要参拜千手观音……”
忽然，他的眼睛定在了李奉宁的脸上：
“李师傅！？”
李奉宁在天佛寺雕刻佛像的日子，这知客僧便接待过李奉宁。
那时的李奉宁，虽然又高大又英俊，但是身穿粗布麻衣，挎着个包袱，一副打工人模样。
不像现在，宛如一个世家纨绔。
“李师傅来雕佛像吗？”知客僧收敛了一下惊色，问道。
以前的监寺和方丈，寺里的和尚们发现时，只剩了一副中空的皮囊。
大家都觉得他们是被隐藏在寺里的妖人害了。
而那天王殿的雕刻，也是被搁置了，说起来，这知客僧还不知道以前的监寺有没有给李奉宁工钱。
而新的监寺和方丈，则没有跟他们这些知客僧说有人要来雕佛像。
“师傅，不是的。”李奉宁道：“请问贵寺的方丈在哪，我们来和他谈一笔生意。”
谈生意……若李奉宁还是以前模样，知客僧便觉得他口气大，但现在看李奉宁的装束，便觉李奉宁可能当真有与方丈谈生意的本钱。
于是，知客僧便引着李奉宁三人，去到了一处大殿稍候，然后自己再去请方丈来。
……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天佛寺的新方丈便走了进来。
这个新方丈五十多岁的样子，是以前天佛寺方丈明严大师的师弟，法号明圆。
身材微胖，肚子有点大，颌下一部胡须。
这新方丈明圆，李奉宁曾在香火愿力的场景中见过。
当时天佛寺众僧清理那邪修和蜈蚣精的遍地尸体时，明圆便吓得不行。
后来他被众僧推举为天佛寺的新方丈，虽然心中兴奋，但是每到夜里独自一人时，他想到了自己那两个师兄的死状，便瑟瑟发抖起来。
于是，他便时常求拜千手观音，希望千手观音菩萨能够庇佑他平安，不为妖邪所侵。
见到方丈后，李奉宁先是作了个礼，然后开门见山，道明了来意。
方丈听了，先是一愕。
提出这个生意的，李奉宁并非是第一个。
千手观音显灵后的第三天，便有商贾来到天佛寺，提出要与他们做这个生意。
不过，那些商贾也只是提出而已，到现在还未把那些千手观音的雕刻样品送过来。
他正欲说天佛寺已经有了一些合作的商贾时，忽见李奉宁递上来一个匣子。
匣子里装着的，正是千手观音玉佩、念珠还有核雕。
“你这么快就雕好了……”明圆方丈带着惊讶，忍不住向匣子内细细看去。
他毕竟在天佛寺这大型佛寺待了几十年，对雕刻品也有着一定的鉴赏能力，一眼便看出了李奉宁的雕刻并非凡品。
王波道：“方丈，李师傅的雕刻速度很快的，如今金华城中的千手观音小木雕，大多数便是出自李师傅之手。
“方丈若是满意这些小雕刻品，李师傅应该很快就能雕刻出来。”
李奉宁道：“如果方丈满意的话，明天我便能给出方丈要的货。”
有了昨天的雕刻经验后，今天他定能雕得更快。
明圆方丈一听，目光一亮，显然颇为心动。
要是李奉宁明天便能出货，那他们天佛寺明天就可收这些小雕刻品的香火钱了。
“三位请，我们细谈一下。”明圆方丈热情了不少，打算与李奉宁等人细谈价格了。
忽然，一个知客僧走了进来：
“方丈，兰若寺的落因大师，要求见您。”
明圆方丈愕然了一下，他天佛寺应该和朝廷没什么交集，这据说为国师弟子的落因大师为何要见他。
不过，他那死去的两个师兄倒是曾大力鼓吹国师普渡慈航是如来佛祖什么的，蜈蚣精出没的那天还逼着他们跪拜如来佛祖，念“求国师打救”什么的。
难不成这落因大师是为自己的两位师兄而来？
“请她过来吧。”明圆方丈道。
“是。”知客僧退了下去。
明圆方丈又和李奉宁等人谈起价格来。
一会儿后，那假观音落因大师，身后跟着六个和尚，走了进来。
她甫一进来，看到李奉宁等人在此，便愕然了一下。
她原本打算先试一试明圆方丈的口风，看这天佛寺的方丈是否对国师普渡慈航心怀敬意。
若是这方丈对国师的看法一般的话，她便打算让身后的其中一条蜈蚣，施展“画皮之术”，取天佛寺方丈而代之。
但却没想到旁边还有人，这倒不好下手了。
“明圆方丈。”落因大师作了个佛礼：“这几位是……”
她正想着怎么把李奉宁等人支开。
明圆方丈回了个礼，以手指引道：“这几位是与我谈雕刻生意的。
“这位李大师，便是最近金华城中热卖的千手观音小木雕的雕刻人。”
假观音落因大师，首次看向了李奉宁：
“哦，原来那千手观音小木雕是你雕的啊，真是谢谢你雕刻我的法相。
“我的本相也需要雕刻一批小木雕，给与我的信众们参拜，不知李大师可否帮忙。”
“当然可以，我们等会儿便谈一下价格与定金吧。”李奉宁微笑道。
上一次与蜈蚣精的交易，便令他颇不愉快，这次，他得先把定金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