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锅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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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挖塘制作土砖

这个季节里该收进来的食物基本上收完了,农作物在地里长势喜人,保护措施做到很好。

在庄稼成熟之前的这段时间里没有大忙的活儿做,只有一些零细的事轻松的活儿做做。像锄锄草,捉捉虫什么的,大伙齐动手不要两天工夫就做完了。

女人们包揽了烧菜做饭、缝补浆洗这些屋里的事。锅底下没有不会做家务事的女人,她们分工协作,合理安排,一天里用不了一个时辰就会收拾停当,还有大把的时间空着。

梅雨季节里时阴时阳,这天难得一个好日头,女人们赶着拆洗被窝。

浆洗包被、垫被需要大量的水,家里水缸里的水不够用,于是女人们搬了脚盆提着装了被子的大竹篮到崖下水池里去洗。

大家用木瓢把水舀到脚盆里,四把瓢几下就把池子里水舀干了。女人们边搓洗盆里被子边等着池子蓄水。

淑兰说:“这个地方什么都好,就是水量小了点,有得鲶鱼嘴那样子的水就好了。”

王家的说:“包括天上落下来的和石缝里流出来的水量也不少,只是这锅底下有眼,存不住水,有滴水就漏出去了。”

淑兰说:“不漏出去不行呀,积水成渊,鼎锅坑满了水我们还能在这里生存吗?”

江家的说:“需得修口大塘,留住大量的雨水,供我们用过后再流走。”

王家的水:“我们老家每个屋堂前都有一口池塘存水保屋堂,冲头冲尾修大塘蓄水防干旱。”

女人们回去后把想法告知了男人,男人没有一个不赞同的。

这个季节楠竹,树木水汽重,木质疏松,做的家具不结实,因而一般不砍伐树木。

外面没什么事可做,屋里的这点事女人做都少了更不要男人插手,男人一下子失业了。

女人好吃好喝供着他们。一天两天当歇火,当养精蓄锐,长期没事做对于做惯了事的男人们来说浑身不自在很无聊。

树蔸说:“每天吃了不做事,只想睡觉,睡得傻乎乎的,骨头都软了。”

江经牛说:“空了一些时日了,养着一身的力气没处使委实叫人憋闷,这些好了我们有用武之地了。”

刘明事说:“热天来了,有了大塘男人可以滑个水,锅底下的男人不能做干鸭婆,上天入地样样都要行。”

“我们到崖那边的溪里捞些鱼呀虾呀放在塘里,到时我们有鱼吃了。”树皮说。

“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做起吃鱼的梦来了。”王子有说。

“这个梦会成真,是迟早的事。”树蔸说。

水源头所处的这个地方生得妙,石壁往里缩形成马蹄状,泉水从马蹄前端流下来。

锅底人决定在这里挖口大塘蓄下这线水,虽说这线水不大,可日夜不停地流淌,积少成多。

后来锅底人把这口塘叫“马蹄塘”。

后生家们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立马动工。

解仲玉说:“看你们猴急的样子!现在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挖起来的土堆在四周,这些刨松了的土水一泡就糊了,经大水一洗又回了原处。”

“只有秋冬两季雨水少,得等五六个月。”树蔸说。

“我有个想法,就地取土做砖,砖用来做房,土木结构的房子性能好。”刘本恩说。

“这样好,一举两得,既取走了土又有了做盖房子的砖。”解仲玉说。

“不过做打之前要做好一系列的准备工作,比如打转的模子、垫子、放砖的场地等七七八八一大堆的事。”

男人们分三组开动了做砖前的准备工作,刘本恩带一组做十几个砖模子、三十几块砖垫子及一台手摇水车,水车用来车水。

解仲玉带一组平整放砖场地,起沟垒垄以备存放土砖。

树蔸带一组像剃头一样削光取土位置的植被,然后搭建一个打转的工作大棚。

女人没有置身于外,助上一臂之力。她们也分成三组,王家的带一组承担家务。淑兰带一组割茅草编草毡,为下雨盖砖作准备。江家的带一组收集地上的松针,和泥的时候要加松针进去加强泥土的粘合力。

准备工作一就绪锅底人开始制砖了,继续按三组分工。刘本恩一组挖土、和泥。

他们先掘去上面厚厚的一层土,土里植物的根茎盘根错节,还夹杂着大小不一的石子,这样的土做的砖易裂缝变形。

下面的就是紧实的纯黄土了,经亿万年沉淀的黄土非常板结,一锄头下去只能挖起碗大的一个土坨,用锄头脑敲两下才碎。

把碎土拢成一堆,中间挖一个窝,往窝里加水,用锄头搅拌让泥土浸透,然后脱了鞋子卷起裤管踩踏,泥巴差不多踩黏了加进松针踩踏几下就可以做砖了。

树蔸一组打砖,一人一块光溜溜的石板,石板上放一块砖垫子,砖垫子上放一个砖模子。

打砖前他们抓一把草木灰散在垫子和模子的四壁上,然后挖一大坨和黏了泥巴在石板上练几下,接着“啪”的一声摔进模子里。

将模子里的泥巴抹平后用一根线沿着模子上沿割去露在外面的泥巴,取下模子,一块方方正正的土砖留在砖垫上。

解仲玉一组把加工好的砖搬垒好垄上凉嗮,待砖差不多干了就码成一人高的墙。

从挖土到码砖成墙每个环节都是高强度的重活,力大如牛的锅底后生家干起来毫不费力。

这是他们愿意干乐意干的事,干自己喜欢干的事不觉得苦和累。

他们的劳作中充满了快乐,情不自禁地唱起歌来。

挖土的王子有唱:“我挖我挖,挖到老底层,哟嚯嚯。我抠我抠,抠到石壁跟,哟嚯嚯。平地落个大坑,雨水来填平。”

和泥的刘明理唱:“吱嘟、吱嘟踩泥巴,大脚板用力踩,踩熟的泥巴细腻腻滑溜溜。哟吆、哟吆黏脚。”

打泥砖的树蔸接口:“啪的一声响哟,石壁弯里起回声,啪声越响哟回声越大,啪声不断哟回声不绝。”

搬砖的树跟唱:“天上风儿团团转,地上的风儿听我唤,哦喂。嘀嗒嘀嗒啊,你追我赶呀,脚下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