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伪装绿茶被我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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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有什么他不能听

云渺冷淡地移开了视线,用手指叩了叩台面,“我想请你们这的绣娘帮我绣一个香囊,是有一位叫朱槿还是青露的吧,和花有关的。”

她又将手指放于下颔,做出了深思状,补充了一句:“我娘亲说是你们这最有名的。”

“那肯定就是青露,不过她在几年前就去世了。”柜台的女工为难道。

“抱歉了,不过听你说来,叫朱槿的绣娘也是有的,不如就请她来吧。”

女工面上立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她尽量让表情显得自然一些。“据说她在我们这做了一年多就因盗用前辈的绣品被坊主辞退了。”

云渺与木遗互望一眼,掩不住的惊愕之色。

一个早被辞退,一个已经离世,哪一个会是香囊的主人?

“送那位夫人出来的绣娘白麻就是受害人之一,还有一位是你们问的青露,两个相与还内最厉害的绣娘。”

女工指了指从内堂走出来的三个人,可真凑巧,女工口中的夫人就是他们捡香囊那日遇到的年轻妇人。

“那就请安排这位给我吧,我们过几日就要离开涟阳了。”云渺从袖中取出些银两,摆在了柜台前。

他们很快被请进了一间布置典雅的小屋里,从小窗里可以看见对面的街道。

一位端着长形托盘的女工走了进来。

她望着桌上分毫未动的糕点,皱了皱眉,嘀咕了一句:“这可是辉记的红豆饼。”她拿起盛着糕点的碟子,与托盘内的一碟相对调。

“两位请!”女工做了一个慢用的手势后,退出了房内。

这时,门边的珠帘有了响动,走进来的是一个三十多岁体型微胖的女子,应该就是白麻了。

她的面色有少许苍白,“二位久等,方才有事耽误了。”

云渺微微颔首表示理解。

“不知姑娘想要什么样式的香囊?”

“当然是想要特别的,唔,具体的绣什么,我还没想好,上一位客人她要的是什么样式?”

“这...那位夫人给了图纸,她嘱咐过,不可外传。”白麻身子微顿,面上现出了颇为困扰的模样。

“啊,这真是太可惜了。”云渺声音中带着几分失落,“可以大概说说吗,是花还是小动物,也许我能想到我要的是什么。”

白麻讪讪一笑,犹豫了片刻,“是花。”

“花?”云渺像受到了启发,“那就请帮我绣一只…绿雀吧。”她故意停顿了一下。

这一瞬间,白麻的心情似乎轻松了许多,她笑着道:“好的,那么我们接着细谈。”

云渺敷衍地答了几句,白麻也不是傻子,很乐意遇到这样出手大方又要求低的顾客,靠着三言两语,成功定下了方案。

*

次日午时,云渺二人下到大厅,还未入座,一个熟悉的名字传到了耳边。

“那个绣娘叫白麻。”

这一刻,云渺真希望她听错了。但木遗震惊的神情告诉她,众人讨论的就是白麻。

白麻出事了,就在昨夜,就在她的绣房内。发现之时,她已断气许久,当时房间附近并无可疑人。

致命武器是插在胸口的剪刀,也是她紧紧握在手中的那把剪刀,她俯身倒在桌面上,除了零乱的桌面,屋内并无打斗的痕迹。

“哎,好端端的怎么就想不开呢?”一旁的食客惋惜道。

云渺眼睛转了又转,目中也有困惑之意。

白麻为何有这个念头,昨日不是还接下了她的单子么?

“师姐,怎会这样?”

“走,去相与还看看,这件事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二人出了大门,走了不过两步,几名捕快迎面而来。

“在下姓高,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二位。”为首的高瘦捕快拦下了二人,“昨日,二位可曾去过相与还?”

“有去过。”

“有见过绣娘白麻?”

“是。”

高捕快不再发问,左手一扬,他左边的两名捕快立即将木遗反手制住了,而他右边的两名捕快则围住了云渺。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开!”木遗挣扎着大喊。

“根据仵作所说,死者白麻身上的伤口是由同一把武器二次插入所致,一次致命,一次是在死后补上的,这是件谋杀案。”

高捕快握着腰间的佩刀,走近了几步,眼神凌厉地审视着二人,不放过任何一丝细微变化。

“所以你认为是我们做的?”云渺不禁想笑。

“你们是她死前见过的最后两个人,而且她的徒弟称你们昨日有过争吵。” 

高捕快扭过脖子,神色威严,鹰隼般的目光射了过来。

“争吵?不,我们没争吵。”云渺心中一惊,她不明白白麻的徒弟为何要污蔑他们。

“相与还的其他人也说你当时还向他们打听过一个人,那人曾与白麻有过仇怨。”

云渺更加不解了,杏眼圆睁,“我们打听的不只一个人,他们几人的仇怨,我们是在几个时辰前才从相与还的女工那知晓的。”

可惜这些都是云渺一人之词,高捕快轻摇着脑袋,无情地说:“总之,请二位到衙门走一趟吧。”

二人眼见着要被身旁的两名捕快架着离开了,一旁的玉兰树上跳下了一个人。

“高捕快,你可不能这样就带走我的客人。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人的身上。

此人眼眸深邃,肤色略微黝黑。右耳上挂着一枚红宝石耳环,棕褐色的织金锦衣别扭地裹在身上。应当算是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偏偏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

云渺印象中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但她能肯定这几日就是他在跟踪他们,他突然现身,看情况是要帮他们?

【怎么是他,这下完了。】

“你知道他?”

云渺斜视而望,就见小肥鸽急着在木遗肩头转圈圈,脑袋上的绒毛已被它撸得竖起了不少。从木遗的神情来看,与她一样困惑。

高捕快稍稍一愣,向此人拱手道:“秋...老板,此事...”

“秋某可以保证这二人绝不会是杀害绣娘白麻的凶手。”男子截话道。

不错,他一直跟踪着他们,他们有没有杀人,他当然很清楚,可他真的愿意替他们作证?

“但如今有多人为证,他们自己也承认遇害当日有见过被害人。”

“证人是会说谎的,这个道理高捕快应该很清楚,当然你有难处,秋某也明白。”

高捕快咽下了嘴边的话,沉声道:“秋老板能理解是最好,至于证词是否有误,在下一定会去查实,不过这两个人,得带回去。”

“秋某并不是要阻止高捕快,只是想帮高捕快节省时间,去找真正的凶手。”

高捕快眼底掠过一丝惊奇,目光灼灼地扫向对方,“听秋老板此言,莫非已知道凶手是谁?”

那男子笑了笑,“这,秋某不知道,我们很乐意协助调查,不过绝不是以这种方式。”他指了指被两名捕快制住的云渺。

紧接他的面色倏然一沉,“以上是我作为一个客栈老板的建议,若要以黎曚弟子的身份,我劝你尽快放了他们。”

这人言语方毕,云渺心下了然,知他在黎曚地位一定不低。

涟阳城在九溪与黎曚所管辖的势力范围之间,不隶属于任何一方,由涟阳城城主直接管辖。

这并不是涟阳城城主有多大的本事,令两大宗门不得不各退一步,而是两大宗为了不破坏同盟情谊,才有了涟阳城的存在。

高捕快显然也清楚一点,他若执意带走云渺他们,必会因此得罪黎曚。

他盯着这人看了一阵,稍后用眼神示意着手下放开了云渺二人,走时还丢下一句:“这几日,若有需要还会再来找二位的。”

云渺舒展了一下手臂,瞥向这人道:“你先是跟踪,如今又跳出来帮我们,到底有何目的?”

既是黎曚弟子,那便不存在威胁迫害的说法,但他行径诡异,云渺仍感困惑。

“也罢,你跟我见一个人,自然就明白了。”他说完这句,便怎么也不愿再说了。

神神秘秘的,更激起了云渺心中的好奇,见他不肯让步,唯有随着他又回了香雅楼。

*

三人刚走完楼梯,正要往过道上去,那男子忽然回过头来,对着云渺身后道:“这位道友就不必一道了,请先回房休息吧。”

“这...”木遗脸上的不悦霎时被失措取代,“师姐,我...”

他目中浪花卷起,扁了扁嘴。“知道了。”他仿佛明白了什么,低垂着脑袋,缓缓地转过了身子。

“慢着。”云渺喊住了木遗,对着这人道,“他是我师弟,有什么不能听的。若是如此,我也不想知道了。”

【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不就是江放在里面等她么。】小肥鸽双翼抖动,收在身侧,语气颇为不屑。

“江放,真的是他?”木遗微微侧首,朝那人瞟了一眼。

【九成九是他,这小子叫秋盛砚,和江放是至交好友。说不定啊,这跟踪还有放黄符都是江放叫这小子干的。】

小肥鸽的话,云渺只相信一半,要见她的人应该真的是江放。

僵持不下之际,男人身后的房门人被打开了,房内的人果真就是江放。

他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一袭白衣衬得他的面色更为苍白,他瘦削的手扶着木门,脸上已没了往日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嘴唇也无血色,宛若久病未愈一般。

“那就一起进来吧,麻烦秋兄你替我...”他话音未了,已连咳了数下。

“我会派几个人守在门外的。”男子说出江放心中所想,不再多留,越过云渺二人,走去了楼梯口。

云渺收回了视线,刚踏入房内,就见江放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抬手往杯中倒茶,旁边还有两个空茶杯。

她选择了最近的位置,也就是江放的对面,坐了下来。杏子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也不打算开口。

得知找了数日的人就在同一间客栈内,故意不现身,云渺是很生气的,但见江放如此虚弱,也就不好出声怪责。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请原谅我用这样的方式与你相见。云渺师妹,我可以相信你吗?”

江放此话一出,叫云渺他们二人一鸟都大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