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水中月是天上月

次日，我悠悠转醒时他已不在身旁，被褥上还留着他的余温，这一室的旖旎提醒着我昨夜发生的一切。讲实话他的体力真的很好。

我呆呆的注目着天花板，其实，我从来都没有被爱过，所以我从来无法分辨真正的爱和只是时机成熟恰到好处的占有。但是只要他的心向我偏一点点只要一点点我就会觉得他也是爱我的。

这种感觉就好像是，你知道永远不会拥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所有一切的关系都只是短暂共存。但是你仍不死心，你就想在这世间寻一个如意郎君，一个并不是只是想与你短暂共存，而是与你共谋未来的人。

他应该出去操练了，我的心没由来的烦躁。

在床上干躺了一会后，我想去找他。

刚洗漱穿戴好，他便进来了，看着我一脸无所谓的道：“起了？”

“嗯。”

“我叫喜娘准备了点吃食，起来吃点吧。”

我把粥往嘴里送着，夹了块小菜。

他突然说：“明天回上京，你要跟着走吗？”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殿下，我已经没有家了。”我咬着筷子低下了头，答案不言而喻。

“到时候见了我的两位嫂嫂不要乱说话。”他夹了块小菜放到我的粥碗里，他轻笑了一下，他边吃边说，那语气摆明了就是在通知我。

“哦。”我有些失落的回应到。我竟不知时间过去这样久了顾国公府的孩子们都已取妻了。

“我的这两位嫂嫂向来不好惹。脾气火辣的很。不过你不要去招她们，应当不会有什么事。”

饭毕后，他有练字的习惯，我熟练的替他研墨，静候一旁。

他忽然拉过我的手：“过来，我教你练字。”

泛黄的旧纸张上墨色浸染开来，他握着我的手一笔一画的写着：

“水中月是天上月”

笔锋犀利，游走如龙，字如其人。

“殿下这句词的下半阙是什么？”

“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微不可闻的笑了一下。

若我没有这副皮，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待我好吗？

会吗？

他见我发愣，宠溺的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我顺着他的手望向他，眼神交汇间我惭愧的避开了。

我其实不爱他，我想要他的心，想要他的心复活小道士，我在利用他，利用他对我的好。

他是这样好的人，他…….

这时有人掀开了帐帘：“殿下，东西都备好了。”

出帐的时候玄霁已经替他备好了手炉。他顺其自然的接过。

帐外是茫茫的一片白，天上散着好几片叠在一起的雪。

他从车帘中伸出手，他的手骨节分明且修长，十分的好看，可有一道疤，自他的小指末端蔓延至手腕处，我看着这触目惊心的疤痕，楞了一会儿。却恍然觉得记忆翩然重叠好像曾经千百无数次那样也有人像这样拉我上马车。

可是我想不起来了。

一股怪异的感觉从我心头升起，我到底忘了什么呢？

有几片雪落在我的眉梢处，冰凉刺骨，我抬头，最后看了一眼这大漠的天，随后便搭上了他的手。

轿辇内暖炉生烟

我们三人端坐轿内，玄霁瞪了我一眼

我自然是无所谓的，我没有必要一定要去获得他的认可，无所事事，我干脆直接闭目养神。

“殿下打算一直带着她嘛。”

“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若她并非良善，乃居心叵测之人呢？”

“那我也认了。既然当初将她带回来了。我并没有想过结果。”

玄霁不说话了。

他大概也知道顾邵城心里的那杆秤已经偏向了我。

此一程路途十分遥远。

随着马车的颠簸，我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