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引进服装厂就是这么难
县城在1988年的时候，劳动部分通过劳务输出方式，给上海服装厂输送了50名工人！
随着时间的变化，县城逐步形成了工人带工人的方式，几个乡镇的打工人员越来越多！
经济发展速度越来越快，上海外贸加工越来越红火，大大小小的服装厂迅速发展，县城打工者在上海的人数一度达到万人！
遮沟村年轻人基本上打工都去上海，因为他们村里最早去的人，大部分都成为发展厂技术骨干，有的人还成为了厂长！
我了解到这个情况以后，我们工作组会议决定，去上海把他们号召起来，回乡创业，带动遮沟产业结构优化！
2021年的9月份底，我们工作组三人一起开车，带着徐书记，开始了上海游说之旅！
徐书记说他的外甥女李金花在上海是景逸服装厂厂长，第一站就去她那里！
有了方向，就不怕走远！
上海我是第一次看到现实版的，看电视或者资料，以前觉得上海大都市都是最美的风景，
其实当我们进入FX区一个村庄的时候，发现有的地方还不如我们县城风光！
也是农村一样的房子，农村一样的水泥路面，还没有我们遮沟村的乡村道路宽度大！
路两边种植的都是一些小青菜，还有我们叫不上名字的宽叶菜，还有不少的豌豆苗！
徐书记说，他们这边种菜怎么和我们不一样啊？
小周说怎么不一样？都是在地里，有什么区别呢？
许书记说，你们看看，这边都是一个田埂一个埂的，中间还有小水沟！
还有这边应该没有什么大的稻田，都是这里一片，那里一片！
不像我们那里，即使丘陵也是五六亩一块地！
我说到，这里气候河我们内地不一样，雨水比较多，假如不把田地搞成田埂，还留有排水沟，他们的青菜会被水淹没，没有人呼吸就会变质腐烂的！
种植青菜也要讲究科学，青菜的生长环境需要氧气，水分，温度三大因素，缺一不可！
徐书记问到，张秘书怎么什么都懂啊？
小周笑着说，徐书记还不知道吧？我们张秘书可是农技高中毕业的大学生！学的技术种植技术！
徐书记大吃一惊道样子说，看来我认为我是种植庄稼方面是个明白人，一定比张秘书懂的多，现在看来不服不行了！
转了好久乡村道路一样弯弯的水泥路，终于来到服装厂门口！
和我们想象的大相径庭，我们认为在上海的服装厂应该是漂亮宽敞的厂房，高高的大门，谁料想我们看到的服装厂，竟然和我们村里的房子一样？
就是卫生也不干净，地面上堆堆的都是烂布条，还有一大堆的废纸箱！
小周说，怎么是这个样子？我做梦可都是最漂亮的！怎么上海和我想象的一点点都不一样？
从车间出来一个个子不高的女孩，见到我们跑过来说，大舅来了，这几位都是领导吧？领导好！
我叫李金花，遮沟村民，89年来的上海！请进吧！看看我们的车间！
工厂不大，不要笑话，现在干的都是出口产品，
我们服装厂有一个生产规律，就是夏天干棉衣，冬天干单衣，和正常季节是反转的！
小周说，现在10月份是不是要干秋衣啊？
李金花看了看小周说，这个领导真的幽默，现在干不是单衣！秋衣也属于单衣！
车间有300平方左右，机器突突的声音影响了我们的交谈，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看！
我特别注意他们车间的布置，缝纫机单个排放，前后距离有一米左右，都是一个方向！人脸朝向里面！
我问李厂长，你们工人怎么脸都是向里面的？
李厂长笑着说，车间常常有人检查工作，面向车间大门，会影响工人干活效率！
我们把抬头看人的时间都要计算好，服装行业就是这样，工资按分算，工序按秒算，吃饭轮流吃，
就是上厕所也有时间段，抬头看人或者说话都是要罚款的！
你们可能认为我们这样把人当成了机器一样无情，其实上海为什么有这么多的外国订单，因为订单单价是死的，
全世界都是这样，你不干有人干，拼的就是效率，要想赚钱，大领导说的好，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我们的工人不会抬头看你们，他们习惯了，包括我说话的时候，他们根本亏听不见，因为她们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产品上面！
这样才能保证我们的产品质量，一次性通过生产，绝对是合格产品！
为什么要这样？因为返工就是最大的浪费，还不如重新生产一件来的合适！
小周问李金花为什么？明明返工快啊？
李厂长笑着说，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就是返工快，其实是错误的。
返工要拆掉衣服，不仅不产生效益，还要浪费工人时间，算上时间产生的金钱额度，这件衣服的加工费就没有了！
不如吧这件衣服打到B品当中去，还能够有一点点利润！
我们追求的是速度速度速度，不是追求完美完美！哈哈哈见笑了！
一天行程结束，大家感慨许多！李金花不想回到乡村开工厂，原因有三！
一是家里没有地利。位置偏离了沿海，外国货轮到不了，来来回回运输费用就占去利润的大部分！
二是乡村没有天时。家里气候干燥，灰尘太多，容易造成衣服污染，外国人可是要用显微镜检验产品的，假如有灰尘，我就死定了！
三是县城没有人和。不是说我们家里的父老乡亲不和睦相处，是因为家里没有服装产业链！上海有几百道工序都是前后相连的，我们干不了的工序，右边就有人干。
我们敢不出来的产品，左边就有人马上上线加工，从而保证了订单按时出货！
外国人就是这样，定好的时间必须准时交货，因为货轮仓位已经付款预定好了，一定按时在码头港口等你装货。
假如没有按时生产装货，货轮也不会装其他工厂的货物，空仓放回！损失就是我们的，另外还要空运到货。
不能够按时出货，损失是正常出货费用的10倍还多，因为空运太费钱了！会造成这一大批货物赔钱！
赔钱的买卖谁做啊？所以我不能去内地开厂，请各位领导原谅！谢谢🙏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李厂长的理由已经够充分了！
徐书记说，原来你不是说回家开厂吗？
李厂长说，原来我说过，后来我们几个股东不愿意？
小周说，你们还有股东？
李厂长看着小周说，我们不仅有股东，还是8个人呢！
我们公司一年利润达到一百二十万元，别看我们规模不大，样子不好看，工人工资达到5000元！
小周睁大眼睛说，纯利润？
李厂长点头说是的，纯的！加上废料销售，再赶上好的订单，去年底我们利润达到了240万！
小周说，你们既然那么赚钱，去家里无非路子远一点，也不会赔钱啊呢？
徐书记也说，是啊，怎么会赔钱呢？
李厂长笑着说，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就像水果树吧，北方怎么能够出产热带水果呢？
你们说因为气候问题，是的，行业也有气候问题，家里没有这边的一样的气候！
没有办法完成设计，打版，裁剪，后处理，打包，检验，运输，码头等等一系列问题！
特别是高级设计师傅，我们家里有吗？
检品公司有吗？不能检验不能出货，外国人还是指定的检验品质公司，怎么办？
不说码头了，我们总不能把港口搬到我们家里吧？
没有办法，回到县城休息，村民们稳我们怎么样？我们的回答是，不好办！
村民有些失望，有的人说，要是能够把服装厂引到这里来，我们儿子早就来了！
去年我就给儿子打电话说过，我们家里有的是人，你们还天天发愁招工！
儿子说家里不行，人多没有用！他们要的是技术工人！就是什么熟练工！
还有人说，我女婿就是上海人，还是大老板，
前年来看我，我也给女婿说过，导我们家里开一个服装厂，人家不来！
我问为什么？他说家里不可能的，没有商业氛围！
我问他什么是商业氛围？
他说，就像开饭店商店，不同地段酒大不一样，实话说，一步金一步银，就是这样的奇怪！
我给县城领导汇报上海引资项目的问题，领导特别的关心，还鼓励我有想法就好，不要灰心！
县城领导闫博说，不行的话我们把地方给他们搞好，种的梧桐树，才能引得凤凰来！
虽然县领导闫博领导多次关心厂址的问题，由于遮沟村缺乏整体合理的规划，没有合适的地方可以使用！
印石乡领导说到：也没有人搞过什么经济开发区，没有经验，看到别的镇里搞开发区，自己也要搞，可是真的不知道怎么搞好。
我说到：印石乡村没有什么公路，我们也跟着人家上海景逸服装厂厂长李金花到上海看过，她们那样的厂址要选在有大宽路的地方，车辆进进出出不说，还都是大车，十几米，物料太多，我看就选在乡中学比较好。
徐书记说，那里倒是比较符合开办服装厂，学校门口也有一条大道，就是我们离我们遮沟远一些。
乡领导说到：好倒是好，就是还有不少的学生呢！新迁学校还没有修缮好。
不行的话，我再催催建筑队，让他们务必在二月份弄好，春节过后开学学生要用上。
我说：别看是冬天，这个暖冬也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可以让建筑队快些。
县城领导说过，用这个学校能够节省成本和时间，我们的老百姓着急“上班挣钱”。就这样定了吧！
乡书记说到：我们这个学校也不能白白给她用吧？
别的乡里，也有因为学生生源少，合并后腾出来的学校租给别人用的，还有用做招商引资的，都是要向乡里交租金的，不论多少年，对不对？
我说：闫博书记安排的招商引资任务，我们村里不能安排厂址，到镇里去就收人家租金，哪一个厂商愿意？
现在经济刚刚搞活，怎么能够收取人家租金呢？
厂商可是我们“请”来投资的，不是人家愿意来！你要想好啊？
乡书记有些为难的说到：在你们村里搞就无所谓了，我们那么大的学校，20亩地，56间教室，座椅板凳不说，去年我们乡里刚刚返修了所有屋顶，花了三万多块钱，到现在还挂着帐呢！
张秘书你也知道，县里是贫困县，乡里更是“贫困”。
我也不是非要什么租金，既然是搞经营，也不是我们搞服装厂，她必须要拿出来部分资金来，对于乡里也有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