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社交网络的基本概念
1.4.1 “六度分隔”理论
1967年,哈佛大学心理学教授斯坦利·米尔格拉姆(Stanley Milgram)做了一个著名的连锁信件实验:他将一封信随机寄给了美国中西部内布拉斯加州的160 个人,信中印有千里之外波士顿的一名普通股票经纪人的名字,米尔格拉姆在信中要求收信人将这封信通过自己的朋友寄给收信人,结果大多数人只经过五到六个步骤就将信寄到了股票经纪人的手中。
米尔格拉姆的这个连锁实验体现了一个似乎很普遍的客观规律:社会化的现代人类社会成员之间,都可能通过“六度空间”而联系起来,绝对没有联系的 A与 B 是不存在的。这就是“六度分隔”理论,它奠定了社交网络的理论基础。图1.3中显示了“六度分隔”理论可视化图。
图1.3 “六度分隔”理论可视化图
1.4.2 弱关系、强关系
马克·格拉诺维特在 1973 年发表的论文中指出:在传统社会,每个人接触最频繁的是自己的亲人、同学、朋友、同事。这是一种十分稳定但范围有限的社会关系,是一种“强关系”;同时,存在另外一类关系较浅但更为广泛的社会关系,格兰诺维特将后者称为“弱关系”。
研究发现,与一个人的工作和事业关系最密切的社会关系其实并不是“强关系”,而常常是“弱关系”。“弱关系”虽然不如“强关系”那样坚固,但是有着极快的、可能具有低成本和高效能的传播效率。
事实上,在信息的扩散传播方面,“弱关系”起着同样的作用。一个人的亲朋好友圈子中的人可能相互认识,因此在这样的圈子中,他人提供的交流信息重复度高。例如,我从这个朋友或亲戚那里听到的,可能早已在另一个朋友那里听到了,而且他们之间也都相互交谈过这一话题。日常生活中不乏这样的事例。
“弱关系”在人们与外界交流时发挥了关键的作用。为了得到新信息,必须充分发挥“弱关系”的作用。这些“弱关系”或熟人,都是人们与外界沟通的桥梁,不同地方的人通过“弱关系”可以得到不同的信息。最亲近朋友的生活圈子可能与你的生活圈子差不多,你们的生活几乎完全重合,而那些久不见面的人可能掌握了很多你并不了解的情况。只有存在这些“微弱关系”,信息才能在不同的圈子中流传,“弱关系”的威力正在于此。
强连接关系通常表明行动者彼此之间具有高度的互动,在某些互动关系上较亲密。因此,透过“强关系”产生的信息通常是重复的,容易自成一个封闭的系统。网络内的成员由于具有相似的态度,高度的互动频率通常会强化原本认知的观点而降低与其他观点的融合,因此认为在组织中“强关系”网络并不是一个可以提供创新机会的渠道。
事实上,强弱关系并不仅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类型决定,还会由“六度分隔”理论的度数决定。我们可以这样理解:1 度关系肯定要比 2 度关系强。此外,在社交网络中,强弱关系还可能由根据建立关系的依据决定,同好/同兴趣、同群组/同圈子、同应用这类关系相对较弱,同类关系的交集越多,关系会越强。
1.4.3 贝肯数
“贝肯数”是基于“六度分隔”理论演进而来的。贝肯是好莱坞的一名普通演员,不同于马龙·白兰度这样的大腕,贝肯在好莱坞电影中从来都是以配角的身份出现的,他与当时好莱坞的影视明星发生联系需要的中间人数量即为“贝肯数”。弗吉尼亚大学的一个实验室曾为约25万上过银幕的男女演员计算了“平均贝肯数”,研究发现,无论是历史上贝肯数最小的演员罗德·斯泰格尔,还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他们的贝肯数都在2.6和3之间,且相差非常微小。
这一发现说明,如果你想进入网络的链接中心,那么不一定要成为大人物,成为一个“永不退场”的配角也能非常接近网络的中心,你和中心人物的距离其实可以近到忽略不计,因为那不是一个物理距离,而只是一个链接度的问题。“贝肯数”的发现还说明,要想阻断一个网络和另一个网络的链接,隔离“贝肯”这样的高链接性人物即可。同样,一个网络社区的崩溃,其实不会因为流失多少普通用户而发生,几个节点用户的流失就会造成崩溃。有趣的是,“贝肯”在哈佛大学的学生中被当作一种“比拼记人名”的游戏,即背出和“贝肯”合作过的明星。当然,这个游戏也可以把“贝肯”换成其他领域里的某个高链接者。
1.4.4 顿巴数
“顿巴数”是英国牛津大学人类学教授罗宾·顿巴(Robin Dunbar)在1992年的一项研究成果。根据顿巴教授的研究,人类的社会结构表现如下:5 人左右的亲密接触圈;12~15 人的同情圈,即如果这个圈里有人去世,那么有人会很伤心;50 人左右的群落,即经常一起生活、一起行动的人(已有限定在这一人数内的社交网络工具出现);150人左右的氏族,即遵从共同仪式的人;500人左右的部落,即拥有同种语言的人;5000 人左右的群落,即有共同文化的人。按照“顿巴数”的同心圆模型,当社会结构的人数超过 150 时,相互间的互动和影响就会减少很多,此时只能依靠共同的语言来维系,当人数上升到约 5000 时,维系社会结构就只能依靠共同的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