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兵器
辛乙趴在婉宁门外的栏杆上逗翡翠。
突然，他面上表情一变，身子直起来，手摸上腰间的剑柄。
“怎么了？”
翡翠话未说完，就被他拨到身后。
“三姑娘？”他贴近门边，只等里面发现异动就破门而入。
“怎么了？”
婉宁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异样。
他将信将疑的松开放在腰间手，退回原来的位置。
“无事。”
翡翠低头轻咬着唇，面色懊恼。她跟辛乙聊得高兴，都忘了姑娘让她守在门口的任务了。
这时，小橘推门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翡翠。对辛乙说道：“姑娘想给公主和郡主寄些东西回去。劳辛乙侍卫跟奴婢走一趟？”
辛乙看了眼房间，还是点头应下了。
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贺叔才恢复了呼吸。他的样子属实有些狼狈，头发散乱，沾染着杂草和泥土，身上还有武器划破的痕迹，严重的地方甚至出了血。
“主子，”他单膝跪地，面上表情复杂，“出事了。”
他上次离开后，将主子的意思给其他人传达。还特意叮嘱了要小心行事，不要轻举妄动，虽然有几人颇有些微词，但还是应下了。
没想到次日就有三人擅自行动，循着留下的暗号去查找。
担心他们出事，贺叔安排了五人在附近保护主子，其他人都出动了。
找了两天，在城外遇见了擅自行动的三人。他们身上带着大大小小的伤，差不多就剩一口气。后面还有追兵。光州府的巡捕，这两天开始在城里搜查。他们不敢去找大夫，只能先在客栈缩着。
“吴克三人循着留下的暗号，进了山。断崖下的山洞里藏着一个兵器制造处。”
“什么？”
婉宁握着茶盏的手忍不住一颤。偷造兵器可是死罪！
“吴克混入其中，听到监工的官兵，言谈间提到……光州知州庄士德和……卜扬郡郡守归尚朴。”
贺叔说道这两个名字时，心底也颤了颤。归尚朴乃是皇上亲信，掌管着卜扬郡大大小小十几个州县。他竟敢私自制造兵器，那……
婉宁稳住心神，端着茶盏沉思片刻，唤了翡翠进来。
“你去药箱拿了治疗外伤的药，跟着贺叔走一趟。”
翡翠不敢多言，忙去收拾药品。
“主子，将药给属下就好，翡翠姑娘若是被人认出来，恐怕不妥。”
那些药品都是周平给她准备的，使用的方法她学会后交给了翡翠和小橘，其他人哪里会懂。
制造兵器之事牵扯太大，她不敢隐瞒。若归尚朴真是梁王的人，那梦中帮助梁王攻下京城的人马，至少有一部分是出自卜扬郡。从潭州发兵，日夜兼程，七日就能到达。
而皇上的兵马除了驻扎在京城外的十万大军，其他的加起来也不足五万。各郡州的人马都相甚远，就是上都郡，赶去也要三日。况且这些人，不一定都听命于皇上，归尚朴就是很好的例子。
她要如何让皇上得知这个消息，而不暴露自己。婉宁陷入沉思。
“姑娘。”翡翠抱着一个包袱出来。
“贺叔，你先走一步，翡翠会去找你们。”
贺叔应了声，推开窗户。这会儿才到申末，街上还稀稀落落遍布着行人，不时有巡查的官兵经过。他身上有伤，行动就拖沓了几分，来时才会被辛乙察觉出了踪影。
等他离开后，婉宁看向一边的翡翠。
“出去的时候小心些。绕远一些，别被人察觉。还有这几张卖身契，你也一并给了他们。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们既然对她的命令心有不满，擅自行动，险些酿成大祸，那她也不稀罕这种所谓的忠诚。
翡翠将她的话复述过一遍，确认无误后，带着东西离开。
婉宁站在桌前，边研磨，边想着应对的法子。这事不能拖，他们搜寻探查的人无果后，肯定会第一时间转移兵器制造处的位置，要再想找到就更难了。
她左手执笔，缓慢落下几个字。
辛乙跟小橘买了东西，交给驿站邮寄后，才回来。
“辛乙，姑娘唤你。”
小橘进去后，很快又出来。
因着男女有别，辛乙从未进入过王三姑娘的房间。她突然唤他进去肯定是有不便被外人听到的事情要吩咐。
“三姑娘。”
房间内有淡淡的血腥味，辛乙低着头，只当并未发觉。
婉宁将一个信封递给他。
“可否劳烦你，把这封信悄无声息的放到大伯房间内，他能一眼看到的位置。”
辛乙来时，老大就有交代，要把王婉宁等同主子对待。虽然不知三姑娘要这样做，但他还是将信封接了过去。
王怀的房间，就在二楼。等众人到大厅用晚膳时，辛乙潜入其中，将信封放在了床榻上。
晚膳后，小橘状似无意的经过二楼，看到老爷和大公子一同进了大老爷的房间，回去就将情况汇报给了姑娘。
婉宁沉默的看着窗外的落日。只等明日大伯那边的反应了。若是他不信，就只能亲自去找他说了。
翡翠直到天色暗淡才回来。她步伐疲惫，面上还有未散的汗水。
撞上下楼的辛乙，也只是点了点头。
“你怎么了？”辛乙堵住她。身上带着血腥味，状态还这样差。
婉宁见她回来，让小橘下楼来接。
“辛护卫，”小橘搀住翡翠，面上染了一抹羞恼，“姑娘家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
辛乙一头雾水，看着两人进了房间。
翡翠喝了口婉宁亲自给倒的水，在一边坐下，才将贺叔那边的情况说了一番。
他们租住在城里一个小院里，受伤的三人情况不容乐观。翡翠不懂如何医治，只按照用药的方法给他们做了简单的治疗。至于卖身契，他们不肯收，但小橘还是坚持给了贺叔。
“街上官兵巡查的很严，他们身上有伤，明天估计出不了城。”
姑娘明天要走，其余的人也必然要跟着离开，剩下的三人，只怕生死难料。
婉宁闻言也沉默了。
他们这些人跟着自己出来，再如何，也该把他们带回去。
“小橘。”
她将计划跟小橘说了一番，确保无误后，才让她离去。
这一夜，诸多人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