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财大气粗恭郡王
“走吗？”
香满楼前聚着的百姓也都散了，估计去了河边看画舫上的表演。
元慧见婉宁停在原地，神色郁郁，只当她是累了，说道：“要不我们先回？”
画舫的表演年年看，也没什么新意。
“嗯？”虽不知元慧为何改了主意，但婉宁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从未像今日这般走过这么多路，她确实有些累了。
“你在想什么？总觉得心事重重。”
元慧见她眉间依旧笼着轻愁，开口问道。
“我在想，当今圣上是位明君。”在他的统治下，至少百姓安居乐业。
刚才看着那一张张平凡面孔，因抢到了几文钱就布满笑意。然而，这样富庶繁华的京城、这样容易满足的百姓，在三四年后就会经历一场浩劫，期间不知多少人死于非命，又不知有多少人流离失所。
“表哥年幼见过不少民生百态，他也曾是其中之一。我清楚记得他登基那年来看望重病的母亲时，所说的话。”
“吾虽无太祖开拓之能，高祖泽被之德，亦当勤勤勉勉，以天下百姓为先。”
他说这话时斩钉截铁，目光中充满了坚定，元慧便知道，他一定会做到，而且会做得很好。
婉宁看元慧说起皇上时，眼中有些细碎的光，与有荣焉的表情中却藏了一抹遗憾。
她压下心中的猜测，与元慧转身一同往马车的方向走。
“姑姑，元慧姑姑。”
声音有些熟悉，元慧循着望去，却是恭郡王不停的挥着手，正朝她跑来。
“怎么了？”
恭郡王平了平呼吸，摇着手中的玉扇，端的是风度翩翩。如果忽略他因跑动而松散的发冠和凌乱的衣袖的话。
从他靠近，婉宁就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
恭郡王神色这样匆忙，大概是有要事与元慧商量，她在旁听着恐怕是不方便。
“恰好看见姑姑，前来打个招呼。”
听着他的称呼，元慧嘴角抽动了几下。
论起来元慧还比她小两岁，从前他是绝不肯叫姑姑的，只称元慧郡主，今日一声又一声，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她自认才智比不过恭郡王，不由就提起了几分警惕。
恭郡王的爷爷，老恭王是先帝的堂兄，因搅和在皇位之争中，被先皇降为郡王位。皇上登基时，老恭郡王曾出言表示过支持。为着这点情谊，在他薨逝后，老恭郡王世子没有降爵就承位了，可以他没多久就病逝了，爵位就落在眼前这位的身上。
“若是无事，我就先回去了。”
元慧懒得猜恭郡王打的是什么主意。说完就要走，却被他拦下。
元慧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了。
今天怎么一个两个都往面前凑？往日里看见不都相互避着吗？
“姑姑，难得遇见，可否有幸邀请您与这位姑娘去画舫上观景？”
见他的目光往婉宁若在的方向看，元慧移了一步，挡住他的视线。
“多谢郡王相邀，时辰不早了，我们就不做逗留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想着恭郡王应该放弃了，可他却笑意盈盈的接道：“若是如此，本王送二位回去吧！夜市嘈杂，以免发生意外。”
可未曾见过他这样体贴！
元慧心中已经明了他打的什么主意。坚定的摇摇头：“不必了，京兆府有安排巡查，金吾卫也戍守着城门，不会有不长眼的欺负到本郡主头上。恭郡王还是去画舫上照看你那些如花似玉的美人吧！”
说完，她甩袖就走。
恭郡王只能无奈的看着两人联袂离开。
早知今日，以往遇见元慧郡主，就该恭敬着，留下好一些的印象。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元宝，丢给了身边的侍卫。
“去查查元慧郡主身边的女子，是哪家的。”
侍卫接了元宝，很快就跟了上去。
元慧跟婉宁坐上马车，往尚书府走。
“方才恭郡王要送我们回去。”元慧说话时，特意将“我们”两个字加重。
婉宁闻言，先是一愣，又是一惊。
元慧虽未明说，但她心中已然明了。
记忆中，她似乎从未与恭郡王有过联系，就是见面，今日也是头一遭。
郡王爷此举毫无由来！
“想必郡王是要送郡主，我不过是碰巧吧！”
她对嫁入皇室毫无兴趣。况且，恭郡王怕不是面上那般单纯。往后若要日日相对，只怕费心费力。
元慧明白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恭郡王府虽无王妃侍妾，但养了不少伶人歌姬，只怕也是乌烟瘴气。对他献殷勤的女子更不在少数，若是婉宁嫁过去，有的折腾呢。
马车很快停下来。
后面跟着的小橘忙上前将婉宁扶了下来。
元慧探出身来，冲她挥了挥手：“夜里风大，快进去吧！等有空我再找你玩。”
“好。”
婉宁转身，在她目送下进了门。听见马车离开，她才咳了两声，拢了拢披风，回了清扬小筑。
翡翠拿了手炉递给小橘让她拿去给姑娘，又灌了汤婆子，塞进窝里才放下心来。
婉宁第一次逛夜市，还有些意犹未尽。若不是身体不允许，她还想去河边看看画舫上的歌舞表演。
“姑娘，时辰不早了，快歇息吧！”
走了那许多路，又吹了凉风，小橘有些担忧她身体吃不消，催促着去休息。
夜里，婉宁果然烧了起来。
翡翠跟着走了一晚上，身体疲惫，睡得太沉，并未发现她不适。直到快天亮，陡然惊醒，进屋查看，就见她面色潮红，干裂的嘴唇不断的嗫嚅着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张大夫年纪大了，觉也浅。刚起身就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他开门去看，就见三姑娘身边的丫鬟，一脸焦急的跟小药仆说着什么。
“张大夫，我家姑娘高烧不退，烦请您过去看看。”
小橘应对姑娘发烧已经有了经验，一边让翡翠按照张大夫先前开的方子去熬药，一边拿湿手帕，不停地为姑娘擦拭着面部。
等一碗药灌下去，隔了半个时辰，还不见她退烧，小橘立马让翡翠去请府里的大夫。
“好在喂药及时，待老夫扎几针，烧便可退了。”
张大夫赞赏的看了眼小橘，这才慢悠悠的去做准备了。
清扬小筑天还没亮，就闹腾了一番。
消息很快就传到府里几位主子耳中。
“又病了？”
王恒皱眉，招手让明德上前，吩咐道：“去在我库房中挑拣一些药材，送过去。让她好好将养着，别在四处闲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