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唱作俱佳王璇瑶

“他对周家人倒是好心。”

周平一天的行踪晚上就被人报给了秦季华。

听到他为了给周家人办证件，居然还动用了柳家的关系，他忍住心中的怒火，嗤笑一声。

身边的助理没有搭话，沉默的站在一旁。

“算了，随他喜欢吧！”

秦季华有些无力的叹了口气，儿子养了二十多年，到最后连陌生人都不如，也是可笑。

婉宁在佛堂抄写经书时，小橘快步走了进来，见她在，面色松了几分。

“大姑娘和二姑娘来了，带了一些东西说是来看望您。”

婉宁提着气，落下最后一笔才抬起头，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

她心里头估摸着，王璇瑶差不多也该来了。

庶妹病了半个月，她不来看望，不符合平日里关心姐妹的形象。

一方面能打探婉宁到底是不是真生病，一方面又能体现出她的体贴大度，何乐而不为。

至于王琼兰，不过是拉来的对照组罢了。

“把她们请到佛堂来。”

清扬小筑的佛堂是黄妈妈亲自督着布置的，一应家具简洁，桌椅也只有一套。

王琼兰自打迈步进来，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反观一旁的王学瑶神色坦然，眸中带着几分担忧，全然一副担忧妹妹的形象。

两人高下立判。

翡翠带着她们穿过正堂，来到耳房的佛堂。这里光线昏黄，唯独供奉着地藏王菩萨的桌上亮着几根蜡烛。小窗旁边摆着一个方桌，晚宁就坐在那里抄写经文。

看到她们进来，在小橘的搀扶下，婉宁缓缓站起身，朝他们欠身福了一礼。

“长姐，二姐。”

王璇瑶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她：“妹妹何必如此多礼？你身子不好，不必拘泥于这些虚礼。”

婉宁嘴角带着笑。若她今日如王璇瑶所言，没有拘泥于虚礼，想必明日府中皆知她不知礼数，不尊长姐。

“你这里怎的连坐的地方都没？”王琼兰打量了一番，心中不满，但碍于佛祖跟前，语气平顺了许多。

婉宁面露难色。

王璇瑶体贴的出身解释道：“这里本就是佛堂清修之地，不宜装饰太过，妹妹体谅一二。”

“算了，”王琼兰撇撇嘴，在婉宁方才坐的位置坐下。

面前摊开的纸上，用清俊的小楷誊写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一边的桌角上还摆着几本，大约是已经誊写完的。

她兴趣了了，随意翻看了一下，便搁在了桌上。

看样子婉宁倒是真的潜心礼佛了，若只是装装样子，断然写不出这许多本经文来。她身边的两个丫鬟，都是不识字的，想帮她代劳也不可能。

王璇瑶借着窗口透出来的光，细细打量着婉宁。比起先前在家宴上似乎气色好了些许。但唇色浅淡，呼吸微喘，行止间脚步虚浮，不似作假。

“两位姐姐，我们去外间坐坐。”

王琼兰巴不得赶紧离开，这地方总觉得有些瘆人。一听她这话，忙不迭率先走了出去。

外间的客厅，从上次她晕倒赵氏来看过一番后，便添置了一些桌椅摆件。

三人分主客坐下，小橘端了茶水进来。

王琼兰看了眼茶汤的颜色，就撂到了一边。

婉宁见状，让小橘拿了茶具来，亲自为两人煮茶。

茶汤煮过一半，王璇瑶就见晚宁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心里对她病重的事，更相信了几分。

茶叶虽然一般，但婉宁的煮茶手艺在府里也算数一数二。王琼兰勉强喝了一些，神色有些不耐烦。

她今日本打算约几位手帕交去首饰铺转转，王璇瑶早上请安时说起要来看看婉宁。她本不愿来，但母亲耳提面命，只好跟了过来。

这看也看了，茶也吃了，就该走了吧！

王璇瑶注意到她的脸色，把在外面候着的奴婢叫了进来。

她们手中皆拿了东西，一字排开站在婉宁面前。

“妹妹虽是清修礼佛，但也不能亏了身子。这是姐姐意外得来的一根百年人参，妹妹每日切片泡茶，也能温补一二。还有兰儿细心挑选的钗环首饰，和一些素雅的衣服，你不要嫌弃我们礼薄，一并收下吧！”

跟王琼瑶的百年老参相比，王琼兰觉得自己随意挑选的不喜欢穿戴的衣服，显得有些过于小气了。但她转念一想，姑娘不就喜欢这些首饰之类的吗？虽然是她不要的，但也比王婉宁平日穿戴的好许多。

“让两位姐姐破费了！”

婉宁知道，这根人参是梁王送给王璇瑶的诸多礼物之一。王璇瑶为了博一个关心庶妹的名声，也是下了血本。

即便是赵氏，她库房中怕也找不出几只这样的百年老参。

要不说大家都喜欢王璇瑶，只看她这做事滴水不漏的手段，便让婉宁心中有些佩服。

日后若是要跟王璇瑶真正站到对立面，她就该好好学学人家的处事之道。

“父亲母亲，还有哥哥都十分挂念你的身体，但府中诸多事需要他们忙碌，便托我二人来看看妹妹。”王璇瑶继续说道，“你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若是母亲那边不方便，自可来寻我们，毕竟我们是姐妹，年纪又相仿，自然能说到一起去。”

“多谢姐姐，”婉宁又福了一礼，“从前是妹妹不懂事，多次误会姐姐，幸而姐姐不与婉宁计较。”

王璇瑶握住她的手，眼中带着动容：“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日后我们姐妹，便好好相处。”

婉宁眼中也带了泪花。

从清扬小筑出来，王璇瑶与王琼兰在路口分别。

微雨扶着王璇瑶往明惠阁走。

“三姑娘这段日子倒是变了许多，但愿她是真能悔过。”

王璇瑶没有说话，怕就怕王婉宁不是悔过，而是懂得了伪装自己，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当天晚上清扬小筑又请了大夫。

府里都在传是两位姑娘今日去让婉宁过了凉气，才又染了风寒。

晚膳时，王璇瑶说到此事心中愧疚，甚至落了泪，桌上几人自是好一番安慰。

“日后若无事，便不要去三丫头那里了。你明日从库房再挑些药材，着人送过去。”王恒一锤定音

赵氏应了声。

众人便揭过此事不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