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借刀杀人和擒贼擒王出自三十六计
“去，把清扬小筑的下人们都带来！”
赵氏随手指了一个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府里其他无事的下人也一同叫来吧！”
她转头又看向婉宁。
“今日这一遭，是叫你好好学着，如何做一个主子。”
婉宁再度点头。
按照府里的规制，庶女身边伺候的人包括大丫鬟两个，小丫头四个，粗使婆子四个，跑腿小厮两个。
翠荷被绑在一边等待打板子，另外一个大丫鬟一早被叫过来，这会儿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其他下人过来看到院子里挨板子的翠荷，也都两股战战。心虚的样子，无需多问都看得出来。
“想来你们是知道翠荷犯得什么事情了。”赵氏接过黄妈妈端来的茶盏，用茶盖刮着上面的浮沫，连一个眼角都没赏给院里跪着的人。
“翠荷欺上瞒下，信口攀扯的下场，你们都好好看看，想清楚了再说。”
王恒让打的板子，下人哪敢使心思。结结实实的二十大板下去，她的腰背血肉模糊，气也进少出多了。若是好好养着还能吊住一条命，但老爷清楚说了是要被发卖出去的，到牙婆手中，哪里有什么好东西给她养病。
四个小丫头近不了身，想学翠荷做些奴大欺主的事情也没机会，因此赵氏只是责骂了几句便饶过了她们。
粗使婆子见状，忙将事情往翠荷身上推。
她现在也没法子分辩，只要四人咬死了自己没做，就不会有人知道。
说到后面，一些陈年旧事也被攀扯出来。
“吴姨娘留给三姑娘的银钱也被翠荷昧了去，就藏在她房间的床板下。”
“对，府里分下来的好东西，也都被翠荷以帮小姐保管的名头贪墨了。”
王芸英听着，嗤笑一声：“这奴才原来打着嫂嫂的名头，在府里作威作福这么久。想来是嫂嫂处理内宅的事情太忙，有些纰漏也是正常。”
赵氏将茶盏稳稳放到桌上，事已至此她也不在乎被多嘲笑几句。
“姑母有所不知，”王璇瑶亲自给王芸英端了茶递过去，“母亲为了锻炼姐妹们料理庶务的能力，一早便将这小院的管理交给了我们。”
王芸英并不接她的茶，带着几分笑睨了她一眼：“是嘛？原来是三丫头自己能力不足。”
王璇瑶被她这一眼看进心里，忙低头避过。
跪着的几个人总算说完了。
赵氏这才睁眼看了一下她们。
“照你们所言，翠荷做的一切，你们并未参与？”
她们犹豫着点了点头。
“可是如此？”赵氏看向婉宁。
婉宁看着拼命用眼神向她求饶的婆子和小厮，缓慢而坚定的摇头。
“并非如他们所言，”婉宁，收回目光，看向赵氏“翠荷做这些事情时，他们都有在旁帮忙。”
赵氏露出欣慰的笑容，似是对婉宁能说出这一番话很是满意。
“你日后若能如方才这般果决，这府中的奴仆焉敢欺压你？嫂嫂今日能帮你料理他们，日后还需你自己立起来。”
赵氏要说的话被王芸英抢先，她只好认同的点点头。
再看向院里跪着的奴才，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你们莫非以为没有了翠荷，便能逍遥自在了？”
几个人没想到平日里耳根子最软的三姑娘，今天竟这般狠心。
“将这六人拖到外庭去打，让这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看着，不知尊卑，妄图欺主的下场。”
门口一早候着的护院听到命令忙进来，将六人牢牢制住拖到门外去了。
赵氏再看旁边跪着的四个小丫头：“你们护住不利，一人领了十个藤条，去洗衣房改过去。”
三小姐虽只是庶女，但在她身边总比洗衣房要好。
四人正欲求饶，就见婉宁站了出来，朝赵氏行了一礼。
“夫人，她们尚不知事，况且，还曾……接济过女儿，求母亲准她们留在清扬小筑。”
婉宁面容通红，声音也含糊不清。
但赵氏并未犹豫多久便应了下来，还主动说道：“可要提她们做了大丫鬟？”
婉宁迟疑着，轻咬着嘴唇犹豫了半天才答道：“那便提莺儿做大丫鬟吧！”语气竟隐隐有些为难。
赵氏叫了莺儿上前，打量了一番点点头：“是个看着听话的。有翠荷在前，你可莫要走了她的老路。”
莺儿吓得一抖，连声说着不敢。
事情到这里便解决的差不多了。
赵氏拉着婉宁的手拍了拍，面上带着几分疼惜：“都怪母亲疏忽大意，才让你受了这许多的苦。日后若有什么事情，一定要使人来院里说一声，你也是我的孩子，哪有母亲不爱孩子的呢？”
“女儿记下了！”婉宁红着眼眶，看赵氏的眼神充满了慕濡之情。
“你这衣服还是吴姨娘做的吧！母亲知道你思念姨娘，想日日睹物思人，但总要往前看的。明日我便叫人给你量体裁衣，可不能再拒绝了。”
赵氏用手帕沾了沾眼角，又疼爱的摸了摸婉宁的发顶，这才让众人散了。
目送王芸英同几个姑娘离开，黄妈妈扶着她到卧房坐下。
赵氏手掌狠狠砸在桌上。她与王芸英斗法二十几载，今日将脸皮丢了个干净！
她一边痛恨婉宁恰巧在今日晕倒，让她左右为难，一边又埋怨丈夫不知体贴，让她颜面尽失。
等稍冷静一些，她转头去看黄妈妈：“翠荷到底怎么回事。”
她让身边的人去，是想了解三姑娘的行迹，可不是去捅娄子的。
“此事都怪老奴识人不清，没想到她是个心大的。”
赵氏叹了口气，算了！到底知人知面，日后更谨慎着些吧！。
“那清扬小筑那边，还要再安排人过去吗？”
赵氏点头，“送个小丫头过去，只盯着婉宁的行迹即可，别再生出事端来。”她是真的心累了。
“夫人允了三姑娘提大丫鬟，原来是早有打算。”
赵氏摇头：“并非如此。”
这个叫莺儿的丫鬟，必定见过婉宁最难堪的一面。她日日呆在婉宁身边，不就是再反复提及曾经不堪的往事，婉宁又如何与她交心。
再挑选过去的丫鬟婆子一时又不能相信，在这后宅了她能依靠的就只有赵氏了。
“虽是个庶女，但瞧着模样周正，日后说不得能为我儿尽一份力。”
赵氏说这话时眼神平静，如同安排一只阿猫阿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