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听到方殷这话，无论是顾平，还是其他几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四天以来，每天中午，红发道人就会睁眼杀人。
对于所数人来说，这其中都是毫无规律的。
不知道因为什么而死，不知道该如何避免。
哪怕是顾平，因为过去经历颇多，对道门魔门高人收徒试炼事迹多有了解，但也只是多了几分底气。
内心深处，毕竟还是有些忐忑的。
毕竟，修行之辈，超凡脱俗。虽然不时有人听闻仙魔事迹，但真正见过，终究是少数。
没有联系，就无法了解。
而红发道人偏偏又是一个冷面无情的人物，自从把一百来号人抓入魔窟之后，就不管不顾，一言不发。
只是睁眼、闭眼、杀人！
更让人平添了一份畏惧。
但是现在，方殷却告诉他们，红发道人杀人是有规律的。
只要不抵达某条线，就不会死！
顾平顿时激动问道：
“若按方兄弟所说，我就是已经纳血气入体，不会再被杀了？”
方平自然不知道，红发道人会不会杀已经凝练红气的人。但是这个时候，他却毫不犹豫回答道：
“当然，若非如此，我怎么会说顾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
顾平听到这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眼中激动之色越盛。不过比起刚刚的方殷，还是克制很多。
而其他几人，也一个个都是兴奋的模样，连忙专心致志的呼吸吐纳起来。
不过因为情绪过于激动的缘故，一时半会儿很难进入状态。
方殷见此，微微转头，道：
“诸位不要过于激动，以我观之，这血气虽然有消散病气之能，但也会使七情杂乱。”
“若是过于急迫，反而欲速则不达。”
“还是放平常心最好！”
方殷这话说完，一旁的顾平也恢复冷静，若有所思道：
“原来如此，看来那位得癔病的兄台，就是因为这血气催发七情的缘故，才会短短几个时辰，就得了癔病！”
方殷和顾平两人这话一说，本来激动不已要呼吸吐纳的四人彻底乱了方寸，一个个眼珠子左右乱转，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
对于他们来说，顾平是传授呼吸吐纳之法的老师，方殷是印证呼吸吐纳之法作用的前辈。
两个人现实告诉他们呼吸吐纳之法能够救命，然后又告诉他们这救命之法有危险。
一个个顿时陷入了两难之境。
方殷见此，心中微微一笑，温言开口道：
“诸位不要着急，血气虽然有危险，但却不是不可避免。”
“以我的经验来看，每隔三刻时间，就停一次，能够很大程度避免血气摧七情的催发，保证自身安全。”
方殷一番话说完，剩下那四个人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个个满脸感激的看着方殷。
方殷见此，知道自己逃跑计划的第一步已经成功一半。
他已经有了让他们信服的基础，接下来只要不出意外，他的话就有一定的影响力，再差能够通过旁敲侧击让他们为自己的逃跑计划做出贡献。
如果幸运的话，在这过程中互相增加信任和交情，就有了成为‘朋友’的基础。
每多一个朋友，他的计划成功率就多可一分可能！
方殷心中自我鼓励一番，然后语气越发从容，道：
“我曾听家里人说过，正常情况下心跳次数是在一个范围内的，大约一刻钟一万二千左右。”
“三刻，也就是三万六千左右！”
“接下来我和顾大哥会为你们计时，你们只要按照我们的时间来吐纳，就不会有危险了！”
说罢，方殷抬头看了一眼顾平，问道：
“顾大哥，你先来还是我先来？”
这里方殷用了一个简单的话术，就是不问顾平愿不愿意帮忙数心跳计时，而是问他谁先。
这种话术其实很常见，在二十一世纪的小摊上，就会经常出现。
比如，‘要加火腿还是里脊’。
方法很low，但是效果一般不错。
尤其对顾平这样的‘好人’，更是效果拔群。
果不其然，顾平笑了笑后直接道：
“没想到这小小心跳之中，也有这么大学问，方兄弟不愧是医药世家。”
“这次，就让我先试试吧！”
说罢，便闭目凝神，开始数心跳。
方殷见此，对另外四人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开始，然后也闭起眼来。
这样等顾平数到三万六，将另外四人喊醒之后，方殷让他们可以休息一会儿。
而他自己，则借此机会，和顾平交谈起来。
一来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情况，二来也是和顾平套套交情。
“顾兄，你被那抓来之前是做什么的。”
方殷直接开口问道。
顾平听到这话，无奈摇头，道：
“来这蒲甘古道还能做什么，去南蛮之地混口饭吃而已。”
方殷听到这话，脑海中记忆一阵翻腾，倒是想起了一些东西。
十万大山自南向北，将整个世界斩断。山脉北边，乃是天子所治，神州之土。
而山脉北边，则是烟瘴蛮荒的南蛮之地，险恶无比。
但比起烟瘴，人心更加险恶。每遇灾荒之年，官府横征暴敛，敲骨吸髓。就会有一些靠近十万大山的神州之民，试图穿越蒲甘古道，前往南蛮险恶之地。
不过，在方殷的记忆里，这样的人，大抵都是破产农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而顾平却是身材魁梧，之前还自言‘自幼习内外武艺’，想来出身纵然不是大富大贵，也该有个小康之家。
这样的人，怎么混在一堆难民之中，‘去南荒混口饭吃’？
方殷心中很是好奇其中故事，但是却又担心交浅言深，触及顾平心中的伤口，惹他不喜。
但就在这时，顾平却自嘲一笑，主动开讲道：
“方兄弟肯定好奇，我这样的出生，为何会沦落到这样要去南蛮混饭吃的地步。”
方殷见他主动开口，忙不失的点头，道：
“确实，顾大哥仪表堂堂，待人温厚，还有一身武艺。”
“纵无大富大贵，也该是个乡中贤达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