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伯乐还是考验？

契约的出现超出了近视眼的预料，佐藤朗姆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是上级对自己的考验？还是决定自己命运的伯乐？亦或者是一个堕入陷阱的诱惑？

囚困在职场的近视眼愣了一会儿。而看着那蓝色字迹的契约，他还是读了下去，不管是什么样的局，这契约还是可以让他明白佐藤朗姆究竟用意如何。

同时，高老的眼神也是看向了契约。只因那契约上有一个鲜明的标志，那是经过政府认证已经合法的审核符号。有这东西在，佐藤朗姆的契约就有了法律保障，在法律要求下必须执行。

如此坚决的契约被拿出来，大大加强了近视眼对这个商人的慎重，对方的合作诚意很明显。

契约的头几行是内容提醒，按照虫族的合同格式标注了契约所涉及的主要法律项目。

再往下就是契约核心内容。

1，在佐藤朗姆有生之年，将会为契约签订者提供所有合法实验资源。

2，契约签订者无偿为佐藤朗姆进行武器技术装备研究，并允许装备与技术所有权归佐藤朗姆所有。

3，每三年中，必然要有一个武器装备被按照佐藤朗姆的要求进行研发，同样每两年中，契约签订者具有自由发挥研究实验的时间为六个月。

4，佐藤朗姆负责契约签订者个人终生费用。任何支出都归佐藤朗姆负责。

5，契约签订者如果在签订之日10年内有所不满，契约作废佐藤朗姆按照合同要求护送契约签订者回到鱼龙母船。

6，如果契约签订者另有不满，可以与虫族智能法院沟通更改契约内容，佐藤朗姆无权干涉。

7，契约签约者只要不是虫族罪人，一概可以享受法律保护，契约有效。

高老注意到契约的审核时间是今天上午8：30左右，也就是佐藤朗姆看完了模型要自己陪着参观交易商品。可以想见，他一边在参观飞船听着自己有声有色的讲解，另一边已经让自己智能管家提交了这个契约等待审核。

他做出策反研究员的决定也不过就是二十多分钟。其余的事情就是陪着自己熬时间，当契约合法之后自己来到了这里带领他见到近视眼，让他得偿所愿可以领走一名资深技术员。自己虽然活了一把岁数，到头来还是被一个年轻人给玩的团团转。

并且，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契约已经是法律允许的，契约签订者可以是近视眼这个高等技术的知情人员，可以是研究所里的资深研究人员，甚至是研究所长自己。而最让高老心生焦虑的事情是佐藤朗姆提供的好处是多数研究人员无法拒绝的。

就算是研究所里学术成就最好的研究人员，也没有佐藤朗姆许诺的那种待遇。这份契约，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难以拒绝的诱惑啊！

高老不明白，法律文书什么时候有了这样大的漏洞？何以流失如此重要的技术骨干？

仅仅高老自己就知道，近视眼所了解的核心技术就相当丰富，它们的泄露对于虫族政府的管理是一个不利的情况。

近视眼的眼睛一连在契约上浏览了很多遍，眼神越来越兴奋，他本能地感觉这契约真诚得很，眼前这位传奇商人真是诚信邀请自己离开这里。

契约中那三年创造一种武器装备的条件他完全可以接受，并且两年就可以有6个月的自由时间，这待遇可是独一无二的了。想想自己随意支配资源，浸泡实验室里长达六个月，那感觉可真是太好了。

并且就算是不去浸泡实验室，一样可以运用资源进行科技创造，总会好过当下里就连实验室都进不去的局面。

对于近视眼来说，这些待遇所透露的关怀已经让他意外兴奋。

大学毕业之后他就已经再没有接触过实验室的那些设备，生活在这里的八年时间里全部都是试验资料的模型建设，以及实际应用的科学解读。理科专业毕业的他反而做起了文字工作，并且毫无创意不用思索全部都是机械的腾挪，那种在学校里他被培养出来的创新精神，探索精神，对于难题的解决思路反而成为了当下里最应该被抛弃的垃圾。

就在近视眼打算签下这份契约的时候，高老找到了自己的转机，他所需要捍卫的东西并没有与法律相冲撞。

“如果要离开这里，按照曾经签下的契约，你的记忆中，所有来自于实验室的科学资料都要被消除掉，这是我们研究所的机密。”

近视眼原本坚定地双手停顿了一下，研究所的机密是什么他完全知道，那些东西全部都储藏在神经连接器的芯片里，离开了他们，自己的记忆中就少去了一个完整的八年。他所签下的契约，相当于是要用人生青春时代的八年兑换自己的梦想。这个决定，值得他思考。

近视眼看向了佐藤朗姆，后者心里早有所料。智能法院可以批下这份契约合法，一定是参考了所有的数据资料。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契约描述的事情对国家无害。这也就是为什么没有谁能从国家盗取资源。那些智能法官没有做错。

“佐藤先生，难道您就不想再考虑考虑？”

“我想我已经考虑的很好了，他的名字是叫石一海吧？”

没有一只虫子否应，佐藤朗姆的话看来是已经被默认了。

石一海，这个名字曾经是多么熟悉，高老的神经思索好久，才从自己的档案库里找到了这个名字的出处。他不明白，佐藤朗姆为什么如此关心这个年轻人，自己手下的报告员何时成了别人眼里的宝贝？

“但是佐藤先生，如果没有这八年的积累，我走出这里又凭什么开创那些科技产品？”

“谁说你身上最值钱的就是别人施舍给你的那一丁点技术？”佐藤朗姆顿了一下，但是没有再说下去，就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看到的未来会不会在这个年轻小伙子的身上展现。

石一海平静了许久，佐藤朗姆那一句话让他意识到了什么。八年的青春，为什么不能被浪费？谁说青春岁月就一定会决定未来。自己在这里没有留恋什么，如今这样离开岂不是最好？

虚拟契约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手中，当他在虚拟程序中确定身份的时候，智能法官也直接剥夺了他神经存储器中的资料，一瞬间，近视眼的世界观开始崩塌，石一海的身份进入他的生活中，近视眼？这个名字听起来病捏捏的，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么个名字。

他的生命中，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刻洋溢着兴奋，虫族体制中最完备的研究所，实验资金支出最宽裕的实验室，科学家的天堂......这个地方将会是自己以后的工作场合——那个时候的石一海是何等壮志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