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吴亮
秦观对向婷婷了解并不深,只是模模糊糊好像知道她上一世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三十多岁才嫁人…….
基于不了解,秦观还是不敢把筹码放在她身上,万一她要是狮子大开口,秦观还不如去找赵富江,表面上看去来后者好像比向婷婷更合适,因为他俩之间交集时间长,互相知根知底,其实不然,赵富江做的生意都多多少少打些擦边球,像他这样的灰色商人说不定哪天就被政策送进去了,相关产业肯定也会被收为公有,到时候要是连累到秦观,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关于这一点,赵富江和秦观两人都有考量,秦观不想把合作关系发展太深,所以婉言拒绝了赵富江的投资想法,只承诺三成土地股份,即使哪天赵富江被查,秦观也能在相关法律条文和合作合同书上把关系撇干净;可赵富江却是另外一种想法,他就要大刀阔斧地对旗下资产改革,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能赶走就赶走,擦边球产业也正在改良的路上,毕竟很多生意不是说断就能断掉的,而帮他改革产业的人是谁呢?当下肯定只有秦观!
相对而言,向婷婷这种做正经生意的反而更加适合,底子干净就意味着能少很多不必要的风险,在相关企业贷款上也更加名正言顺。
半小时之后,夕阳已经落下帷幕,秦观把车停在酒吧门口,向里面张望了一眼。
02年,像向婷婷这样的年轻人为了追赶潮流,大多都喜欢往KTV、酒吧这种娱乐场所钻,享受着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日子,感觉人生就该如此,且为了让自己的行为更加符合长辈的规范,他们会选择把商业会谈定在这种位置,镀上一层金,一切行为都不一样了。
说到底,这是一种心理问题,世纪初,万象更新,急剧变化的社会发展不仅仅只表现在经济建设和人均工资上,同时更表现在年轻一代的内心世界,这批70、80后急于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证明自己并非垮掉的一代,可面对那些莺莺燕燕干扰内心的事物,同样无法抗拒,于是在各方压力和机遇的整合之下,畸形的消费观和价值观应运而生…….
点了支烟,秦观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大步往酒吧里走。
向婷婷在一个包间里,同时里面还有两男一女,都是她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互相介绍一通之后,秦观问道:“向总,我那批种子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向婷婷有些不以为意,说实话,她心里真没把那当回事儿,能答应下来完全是因为看中秦观这个人而已…….
她放下手里的酒杯,慢条斯理地点了支女士香烟说:“秦观,我说实话,我真不看好你现在做的事情,这批种子现在已经送到我公司里去了,但是你听我一句劝。别自己单干,跟着我吧,我可以聘请你成为我们公司的技术顾问,月薪不会低于八千!”
秦观呵呵一笑:“技术顾问?你们不是中间商公司吗?需要什么技术顾问?”
“不瞒你说,我也打算转型搞点自主研发,做中间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这一行被取代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影响市场的不稳定因素也很多,不如把技术抓在自己手里,只有拥有市场定价权的企业才能做大做强!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向婷婷这个女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有野心有远见,如同她口中所说的一样,只有拥有真正技术的企业才能掌握市场定价权,如此才能走得更远。
可秦观怎么可能甘心屈人之下呢?上辈子他为国家打工,无可厚非,但是这辈子他既然选择自主从商这条路,就注定不可能在别人的麾下,况且向婷婷的公司只能算作福越的中小型企业,如果秦观愿意,他能随便加入国内任何一家科研公司和团队。
几乎没有犹豫,秦观摇头:“我不会替你做事的,也不想替任何人做事。”
“但是我们之间可以有合作。请你相信我,三个月之内,我会以铁皮石斛占据整个福越药材交易市场一半的份额。三个月之后,我会离开福越去江海,到时候你可以接替我掌管这边的生意。”
带给秦观底气的不是经济实力,也不是人脉,而且绝对碾压的技术实力,当一项技术以无比超前的态势进入市场时,资本就相对变得脆弱,当然,绝对的资本势力除外,而且福越这边也没有这个体量的企业、个人。
秦观话说完,向婷婷还没发话,她身边一个端着酒杯、身着黑色正装的年轻人却轻蔑地笑了。
“哈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知道我是干嘛的吗?”
秦观无所谓的摇头,能和向婷婷在一起商业会谈的无非就是种子上游或者下游商人。
他自顾自地介绍道:“重申一遍,我叫吴亮!福越南区排名前三的药材经销商吴德光的儿子,你在我面前说这种话是不是有点太膨胀了?”
“呵呵~现在的人说大话都不脸红的吗?”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吹嘘三个月占据药材市场一半份额。”
“简直没把吴总看在眼里啊?哈哈哈!”
旁边几个人跟跟着迎合,看得出来他们都需要吃吴亮这碗饭。
说着,吴亮向后一仰,将二郎腿放在桌面上,叼着烟,一股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气质扑面而来。
向婷婷就是从他那拿的铁皮石斛种子,眼见场面有些不好看,她赶忙拿起酒杯打着圆场说:“吴总,他不知道你是做药材经销的,说话可能有点过,你别放在心里。”
接着,立马转头对秦观皱皱眉头说:“秦观,你赶紧对吴总道个歉,就算你不想跟我干,想单干,以后和吴总的德良药材也得打交道。”
众人都以为秦观听完吴亮的身份会低头赔礼道歉,可谁知道他居然没有任何反应,扫视一圈众人,随后说出一句惊掉下巴的话。
“哦~德良药材是吧?那就拿你们先开刀!既然打算做这行,我就有准备,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嘛!”
秦观也笑笑,丝毫没有把他那些名头放在眼里。
吴亮愣了一下,他绝对没想到秦观得知他的身份之后还敢如此叫嚣,就连一旁端着酒杯的向婷婷此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圆场。
那眼神就好像在说:秦观,你自己找事儿,我也没办法了!
吴亮摆正身姿,晃晃脖子发出“咔吱咔吱”的声响,可能在他眼里,这动作帅极了。
“秦观,是吧。行!我记住你了,在这一行能让我记住的人真不多,你不是要拿我们公司开刀嘛?我等你,三个月之内,你还能站在我面前嚣张,我跟你姓!”
他恶狠狠的警告在秦观眼里根本没用。
这是他正式立威的第一步,本来秦观还在思考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打响品牌,毕竟手里的钱不多,没想到阴长阳错,有人送上门了。
秦观起身拍拍吴亮肩膀说:“既然你是大企业大老板,应该不会跟我计较那三百颗种子的事情吧?”
“呵~送给你又能怎么样?老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铁皮石斛用种子培育,且不说三个月,没有一年时间,你都别想看它从土里钻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别家竞争公司故意派来气我的,真是可笑!”
“行!您真大气,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接着秦观便转身离去,看着他潇洒离场的背影,向婷婷气得脸色红一阵白一阵。
吴总是她请来谈生意的,没成想被半路杀出来的秦观搅了局,现在场子也冷了,气氛也没了,她这笔钱不仅白花,同时还可能因此丢了一单生意,她怎么能不生气?
吴亮看着身边的向婷婷,眼神里透露出诡异的渴望,对这个妞,他早就日思夜想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苦于没机会,这次可是个机会啊~
之间,他旯拢着脸色说:“向总,这就是你叫来的人?都是什么杂种,故意叫来恶心我的?”
吴亮属于华沙种子的供货商,一个不开心就能联合其他供货商,让她这种各地倒卖赚差价的中间商吃大亏,向婷婷得罪谁都不敢得罪吴亮,于是赶忙端起一杯酒赔礼道歉说:“不好意思,吴总,这是我的问题,他今天可能出门吃错药了,我替他赔罪。”
说完,向婷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吴亮脸色稍为缓和,接着又给她满上一杯说道:“既然跟你没关系,那咱们还是吃好喝好,只要你今天卖力,那咱们谈成的那批种子绝对没问题!”
他盯着向婷婷凹凸有致的身材看得眼睛发直,这种尤物要是搞到手,那才是真的爽!
而向婷婷也在商界摸爬滚打好几年,面对这种觊觎她身体的老板也有一套应对办法。
她面带歉意,不好意思地说道:“吴总,我真的不能喝了,也不是我不给你面子,纯粹是这几天不合适,改天!改天我一定陪你一醉方休!”
“嗯?你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那咱们谈好的那批货可就…….”
吴亮言语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身为女人,向婷婷即便把华沙种子公司带到今天这个地步同样免不了被人骚扰,她有做生意的需求就有软肋,被人拿捏着软肋的滋味真的非常难受!
“吴总,要不我叫几个小姑娘来陪您喝酒吧,今天我是真的喝不了了…….”向婷婷再一次重申道,而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丝恳求。
吴亮嘴角一咧,冷笑道:“我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的女人,咱们认识这么久,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思吗?”
“向总,喝一个!”
“是啊!向总,咱们吴总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就破例一回吧!”
他身边的几人也跟着起哄,搞得向婷婷骑虎难下。
忽然,她感觉有一丝不对劲,腰间怎么老是感觉痒痒的?
低头一看,一只手不知道何时,已经偷偷把自己的细腰环住,十分不老实!
这一幕,把向婷婷吓了一跳,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起身,冷着脸对吴亮低声说:“吴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得出来向婷婷是真的生气了。
可吴亮并不买帐,他只想今天得手!
“向总啊!别给脸不要脸,不是我吹,就你家那种中间商公司,靠着几条运送渠道,就觉得有底气在我面前颐指气使?你信不信我几个电话就切断你的供货来源?”
“我丑话说在前头!今天晚上老子就要睡你,要不然明天你就等着一步步破产倒闭吧…….”
吴亮眉头一横,将手中酒杯余下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起身往向婷婷那边靠去,身边的几人也很识趣地默默退出包间,留给吴亮发挥时间。
“你想干什么?”
“别往前走!小心我报警了!”
向婷婷害怕极了,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持着酒杯朝吴亮顶过去。
她一个弱女子哪是吴亮的对手呢?大手一挥,酒杯就杂碎在地面上,发出嘭的一声。
包间外,两个男人猥琐地笑着。
其中一人问道:“龙哥,你觉得吴总多久出来?”
被称作龙哥的人伸手拍他脖子,厉声说道:“咱吴总可是人中龙凤,做什么都讲究一个效率。我看五分钟足够了…….”
“嘿嘿嘿~”
“啊!!!”
突然,包间里传出吴亮痛苦的哀嚎声。
“不好!”
屋外俩人迅速冲进去,只见吴亮痛苦倒地,两手捂着裆部,表情痛苦不堪。
向婷婷则惊慌失措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用想,俩人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没想到向婷婷还真的不打算屈服,连忙打电话叫救护车。
抬走吴亮之前,龙哥还恶狠狠地警告向婷婷说:“你个臭彪子,咱们吴总看上你是给你买面子,还真他妈又当又立,你以为你是谁?”
“哼!你就等着被行业封杀吧!”
这两句话一直盘旋在向婷婷脑海中,此刻她无比绝望,而谁能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