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守夜

轩弥想起刚才回来路上见到的怪事，脸色大变，紧紧抓住“老葫芦”的手说：

“爷，您看见啥了？”

“老葫芦”此刻正瞪大了双眼看着这惊奇的一幕，笑着说：

“这什么新科技，这么小片木还能装机关？按钮在哪呢我看看。”

在手里翻来覆去没找着，“老葫芦”扭头问轩弥：

“刚才咋弄的？按钮在哪？”

轩弥愣了，不是自己眼花了，“老葫芦”也看见了。

什么情况？

轩弥懵了…

“葫芦爷，这不对，是这么回事，这个东西是我五块钱买的，但是这个又好像不是我买的那个，跟我原来那个不一样…”

轩弥语无伦次地解释着，但显然并没有说清楚什么。

“老葫芦”笑着说：

“我又不要你的，我就看看你刚才怎么弄的，看把你急的，你说说刚才咋弄的？”

“不是，我啥也没动，它自己张嘴了，我是不是见鬼了？”

轩弥真急了，直愣愣地看着“老葫芦”。

“老葫芦”笑了：

“咋？你小时候我讲鬼故事吓你，你现在要编鬼吓我呀？”

这时轩弥手机响了，是老妈打来的，让他赶紧去吃饭，轩弥忙应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葫芦爷我现在要去我奶奶那，回头我跟你细说，”

轩弥抽出一根烟递给“老葫芦”，愣愣地说：

“这事有点怪。”

“老葫芦”点上烟微笑着说：

“是啊，再陪你奶奶最后一会吧！赶紧拾掇拾掇去吧。”

“哎！对了，你外婆事过了先别走啊，麦子快熟了，帮我收了麦子再走行不行？”

“老葫芦”迈步出门又回过身对着轩弥喊道。

“哦，知道了，知道了！”

轩弥张口回道，随后进屋收拾一番去舅舅家。

轩弥急急得赶到两村之间的那堆沙跟前，他记起那个怪蜥蜴好像是看见这木雕之后退走的，轩弥又仔细地绕着沙堆找寻了一番，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真是撞邪了！”

轩弥喃喃自语地去了舅舅家，到了那儿，正赶上大伙儿吃饭。

轩弥刚又走了这么一段路，困意袭来，脑袋晕乎乎的，现在只想睡一会，胡乱扒拉了两口，就去了灵堂。

轩弥进了灵堂，找了席子一处空地就靠在墙上眯着了…

隐隐还听见表哥和舅舅说话，

“早上大概没补觉，刚才看困的不行了。”

“叫他睡会，等会来人了叫他起来。”

轩弥迷迷糊糊还想说知道了，但实在困得不想张嘴。

……

“奶奶！你到哪去了？咱中午吃啥呀？”

外婆没说话，只是慈祥的看着轩弥笑着进了家。

“奶奶！您不是已经…”

轩弥赶忙追了进去，可是进去却不见了外婆，轩弥满院子跑遍，也没找着外婆。

轩弥来到厨房门口，这也没有外婆的人影，但却能闻到那烧麦秸的炊烟味，耳边还传来隔壁那群母鸡〝咕咕〞的叫声，里边有只大鹅，也提着脖子“鹅鹅鹅”的叫着，还有那纺纱车“嗡嗡”地转动着…

好像又回到了十多年前，轩弥赶紧拉过来小竹椅，随后蜷缩到小竹椅上，蒙眼装睡，要不一会外婆叫他吃饭的时候，发现他不午睡又该说了。

正装睡间，忽听得有人打了个呵欠，朦胧中见得那人伸了伸懒腰，哈哈地笑着，

“谢谢啦！借你居所，小憩一时，走啦！”

“怎么满脸毛茸茸的，还有个…你这什么帽子呀？”

咦…

“你谁呀？”

轩弥睁开眼，什么也没有啊？

“奶奶呢？怎么没叫我吃饭？”

“奶奶！奶奶…”

轩弥跑出家，四处寻找，喊着外婆，仍不见人影。

“谁给门前挖了个水塘？”

“奶奶！饭都做好了，您要去哪呀？赶紧吃饭呀！”

只见水塘里映出外婆的人影，正微笑着看着轩弥。

“奶奶！我进不去…您赶紧回来吃饭呀！”

“哎！谁推我？谁呀？”

…

“干啥呢？念经呢？”

轩弥睁开酸痛的双眼，看表哥正在一旁推他，

“起来了，来亲戚了。”

轩弥这才注意到灵堂里人快站满了，舅舅正在灵堂前接待前来吊唁的亲戚们。

“刚才梦见啥了？和尚教你念经呢？还是道士传授你咒语呢？”

表哥爱和轩弥开玩笑，笑着问轩弥。

“哥，我梦见奶奶了，正给我蒸包子呢，还没熟你就把我叫醒了。”

轩弥故作生气状地对表哥抱怨。

“呵呵，那等会你继续，蒸熟了给我拿俩。”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人都有老的这一天，你爱的人走了，不能挽回，可你爱的人希望她爱的人要怎样的继续下去呢？

晚上气温下降，凉风吹进来，让人接连冷颤，轩弥红着眼圈看着外婆的遗像，外婆也慈祥地看着轩弥。

“跪送奶奶，奶奶走好。”